兩雙眼睛相互對視著，而他們的主人誰都沒有開口先說出一句話，直到不遠處的一棵老樹，落下了頂頭最後的一片枯葉。

  枯葉吹到了小項腳邊。

  小項的目光從沈清歡的臉上移到了枯葉上，盯著枯葉好一陣，他突然天真地說道：“這張樹葉的根部仍然翠綠，葉子上麵也沒有蟲眼，原本長在樹上好好的，可就這麽落下了，這就注定了它生命的完結。”

  “哦……”

  沈清歡隨口敷衍了一聲，她可沒興趣研究一棵老樹為什麽會無緣無故落葉。

  其實這也沒什麽好研究，大樹落葉，這本來就是自然的基本定律，就像一個生命的完結意味著另一個生命的誕生一樣。

  看到小項還在為著一片樹葉而糾結，本不想理會，又想從小項嘴裏得到答案的沈清歡安慰道：“你不必為了一片樹葉而難過，冬去春來，很快就會有很多新的樹葉長出來。”

  “你錯了，以後不會再有新葉，隻要蘇家娘子的怨恨還在，不止天靈井鎮，包括天靈井鎮之外的所有大陸都會遭到牽連，你們塞外也不會例外。”

  小項這麽一說，沈清歡又明白了更深的一層，她猜測道：“這和古井裏的水浸入地下，再由地下延展到其他的地方有關？”

  “沒錯，我們也沒想到蘇家娘子的怨恨深到這般地步，原本我和我家夫人以為隻要替她接生了她的兒子，這會讓她的恨意減少一些。

  是我們想得太天真，自蘇家娘子兒子出生後，每每看到她的鬼兒子，古井裏浸到地下的水就會變得更紅，那些莖部長在地下的植物接觸到了帶著怨恨的水源，全都枯萎了。

  動物們失去了食物的來源不斷死掉，人類的糧食也開始減產，尤其是喝到了受汙染的水源，人類的身體越來越差，很多人莫名其妙的病死。

  可想而知，這樣的結果是有多麽的可怕。”

  “確實可怕。”沈清歡無奈地攤了攤手：“但你告訴我這些也沒有用，我改變不了這一切，我更不是救世主。”

  “你是，你可以讓蘇家娘子的兒子逐漸有人的特征，自他吸了你的血後，他的食物不再非血不可，隻要你讓蘇家娘子的兒子變成一個真正的小孩，說不定蘇家娘子的怨恨就會消失……”

  沈清歡嘴角顫了顫，小項的意圖很明顯，他擺明了就是讓她變成鬼嬰的食物，但怎麽可能？

  沈清歡是絕對不會以自己的性命去換回一個鬼嬰的正常，這種事情關她什麽事？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沒你想得這麽厲害，我看你還是另找別人吧。”

  此處不宜多留，沈清歡腳底抹油，她飛快地離開了廣場。

  讓沈清歡意外的是，在鎮上轉了一大圈，她始終找不到出鎮的方向，最後她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天靈井鎮的廣場。

  沈清歡認為這事一定小項搞的鬼，本想找小項算帳，突然井中傳來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啊……哈哈，啊哈哈哈……”

  這個聲音聽起來和之前的似乎有所不同，沈清歡愣了愣，還沒等她想明白，躲在暗處的小項立刻拉著她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