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是什麽？”

  沈清歡被老太太的表情嚇到，她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老太太搖著頭，很不願意提起往事，當她抬起頭時，蠟黃的眼睛在夜明珠的折射下亮出了光澤。

  那是她的眼淚。

  小女孩忙拿出一張帕子遞給老太太，她安撫道：“奶奶別哭，段郎中說過，您的眼疾越來越重，不能流淚，沒事的，如果蘇家娘子的鬼魂真的重現古井，那她就算違背誓言，必遭灰飛煙滅。”

  “鳳兒，這話你可千萬不能亂說，童言無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老太太臉色大變，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孫女鳳兒的嘴巴。

  鳳兒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拉開老太太的手，她繼續忿忿不平道：“本來就是，奶奶，一年前您當著天靈井鎮所有人的麵前起誓，說從今以後不會再鎮上說一句話，您做到了，假如蘇家娘子不能做到，憑什麽要您一個人獨自遵守誓言？這不公平。”

  “傻孩子，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公平與不公平的事，蘇家娘子因為奶奶的話丟了性命，奶奶在她的跳井的地方起誓，這是奶奶對自己的懲罰。”

  “奶奶……”

  “別說了鳳兒，我們洛家也確實對不起人家，以後這件事別再提了。”

  老太太不願再和鳳兒說話，轉過頭，她看向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沈清歡。

  從口袋裏拿出一道護身符，老太太交代道：“姑娘，你不是天靈井鎮上的人，不該受到天靈井鎮上的往事牽連，我這裏有個得道高僧親自畫的護身符，你拿在身上，如果可以的話，你離開天靈井鎮吧，離得越遠越好，以後再也不要到這鬼地方來了。”

  “婆婆，我不走。”

  沈清歡沒能找到洛君哲缺失的魂魄，她哪裏都不會去。

  聞言，老太太責罵道：“你這人怎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沒想過自你進了天靈井鎮後，這個鎮上就像個鬼城一樣空無一人？”

  “對啊，這是為什麽呢？”

  老太太的話勾起了沈清歡的好奇心，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她正期待著老太太的答案。

  看到沈清歡那完全把自己當事外人的模樣，老太太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假如沈清歡真的和蘇家娘子的亡魂接觸過，這丫頭很可能會死，但她卻表現出沒心沒肺的樣子，她是真的不懼怕生死嗎？

  無奈歎氣，老太太輕聲說道：“姑娘，很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我看你也別多問了，走吧。”

  “救命……救救我，姑娘，你不是說要救我的嗎，你怎麽跑得不見蹤影了呢？我在井底好寂寞啊……”

  老太太才勸說完沈清歡，地麵上，一陣悠遠的聲音傳到了地窖裏麵。

  那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又帶著些許淒涼，鳳兒嚇得鑽進了老太太懷中，屏住呼吸，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老太太也不敢再出聲了，身子瑟瑟發抖，但她仍沒忘記要好好護住自家孫女。

  沈清歡並不害怕，在她是一隻貓的時候，什麽孤魂野鬼她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