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心涼的鬱新
作者:武渣      更新:2021-03-19 21:11      字數:2142
  待到何秋走後,鬱新急匆匆的往戶部趕,他不著急不行啊!

  這麽多年,戶部已經發生了兩起大案了,郭桓案和空印案,都是對準戶部的。

  這次若是太倉真的再出什麽事,他這個戶部尚書絕對逃不掉,特別是他原本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最起碼一個失職之罪是跑不了了。

  戶部下屬的這些十三清吏司搞不好會被朱元璋殺個幹幹淨淨,誰讓他這人最恨別人貪汙,占他的便宜。

  到了戶部,鬱新也不說到底出了什麽事,直接喊上戶部下屬所有懂得記賬的吏員,查賬!

  現在跑去太倉實地查看是來不及了,但查賬的時間勉強還是夠的。

  雖說戶部的這批人沒有何秋身邊的知行書院的查賬厲害,但也是個中高手,查賬而已,倒還難不倒他們。

  到現在他們裏麵有心的也能感覺出來,這太倉怕是出了大問題了,要想不被牽連進去,現在拚命查賬才是出路。

  夜半三更,戶部燈火通明,鬱新手下的吏員總算是把太倉的賬查清了。

  “大人,我們已經查完賬了,太倉的虧空有二十萬石糧食。”

  鬱新皺了皺眉,這和當時何秋的說辭略有不符啊?而且隻有這麽多虧空,很容易就能平賬,他壓根不用這麽著急啊。

  “就隻有這些嗎?不會是你們沒查出來吧?”

  來匯報的那名吏員嘿嘿一笑,說道。

  “當然不止如此,大人您細看下。”

  鬱新定了定心神,接著往下看,結果就看到了讓他震驚的東西。

  “什麽?!有些倉裏全是陳糧?!所有新糧平白無故的少了兩百多萬石!”

  “這和太倉送來的數據差距也太大了吧!而且最近不是剛進倉一批糧食?這些算上了嗎?”

  那名吏員點了點頭說道。

  “新進倉的數據我們一並算上了,就是這樣還少新糧兩百萬石。這種事,關乎我們的身家性命,誰也不敢怠慢啊!”

  接著這名小吏有又著臉說道。

  “軍倉的數據我們也核算了,太倉出事最嚴重的的就是這些軍倉,其他的倉庫大都是出現一點虧空,有些少批陳糧,沒有軍倉那麽嚴重。”

  “當然,也可能是這批人還沒有完全把網長到整個太倉體係。”

  鬱新聽的頭暈目眩,久久失語。

  太倉的問題比何秋說的大多了,這麽大規模的陳糧代替新糧,絕對不是倉庫看守的小吏能做到的,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操縱。

  而且肯定不會單單是這少了兩百萬石新糧的問題,賬本上的東西可比實際小多了,賬麵上有這麽多問題,太倉的倉庫中問題肯定更大!

  當年的郭桓案,郭桓作為戶部侍郎,硬生生織出來一張大網,遍布中樞各個部門,貪墨糧食兩千四百萬石!

  而且戶部一般不出案子,一旦出了,朱元璋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

  可是一旦決定查下去,誰也不知道究竟能查到誰身上,就像這次,掌管軍倉的是王弼。

  是他個人貪汙,還是有人打著他的名頭貪汙?這背後牽扯多少勳貴?有沒有藍玉等人牽扯進去?

  這些都是未知,但是可能性一點也不小。

  事已至此,鬱新已經沒有退路了,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把這事捅給錦衣衛的。

  鬱新也不是傻子,他能看出來何秋一點都不想沾這個案子,但是別人把舉報信都送到他們衙門裏了,何秋不碰都不行。

  鬱新也挺佩服背後的人的,何秋是朱棣的女婿,王弼是東宮軍方巨頭,逼著何秋捅破這事,實在讓人浮想聯翩啊。

  難不成有人想挑起奪嫡之爭?可燕王看著不像有奪嫡的意思呀?太孫封了兩個王叔到北平一帶,分割燕王的實力,他都沒有上書抗辯。

  難不成是比燕王再小一些的皇子們幹的?

  鬱新心亂如麻就待在戶部,等到天亮,匆匆找上何秋,兩人攜手進宮麵聖。

  鬱新顯然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去見朱元璋的,太倉出事,她作為戶部尚書是撇不清責任的。

  何秋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也一樣,這麽大的事,之前沒有收到一點消息,還要人把舉報信送到他手裏才知道。

  換句話說,這兩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何秋也是心神不定,王申向他通報,鬱新接到消息就去了戶部衙門,期間沒有接觸其他人,他應該是和這事沒有關係的。

  另外,夜裏遞信的人到現在都沒查出來,京城太大了,何況是夜裏悄悄遞進來的信,誰也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

  朱元璋得到鬱新和何秋兩人攜手請求麵聖的消息還有些奇怪,他們兩個怎麽走到一起的?

  把兩人喊進來,就看到這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朱元璋很奇怪的問道。

  “你們兩個有什麽事嗎?”

  鬱新和何秋都縮著腦袋,把手中的奏折遞給邊上的太監,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些朱元璋感覺怕是出了什麽大事了,鬱新也就罷了,何秋可不像是這麽膽小的人。

  從太監手裏接過奏章,先挑起鬱新的看,漸漸地,朱元璋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隨後一言不發,拿起何秋的奏折,也是一件事,但還提到有人深夜遞信。

  也就是說,錦衣衛之前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朱元璋怒氣衝衝的放下兩本奏折問道。

  “鬱新!太倉新糧和陳糧差異如此大,究竟是怎麽回事!”

  鬱新滿頭冷汗,小聲說道。

  “依臣來看,隻怕是有人倒賣新糧,以此牟利。市麵上新糧陳糧價格差距很大,存放五年的陳糧,就是太倉每年也會銷毀很多,因為這時候糧食已經放壞了,基本吃不成了。”

  “此事臣身為戶部尚書,難辭其咎,願任陛下處置。”

  鬱新也很心細,不敢說太倉實際情況恐怕更為嚴峻,這事算是他的推測,萬一賬目和實際能對上呢?

  那鬱新身上又少不了一個胡言亂語,汙蔑同僚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