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牛是從哪來的？

  王小天的心裏突然冒出這樣的疑問，不過在場眾人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先牽著它，等咱們離開森林的時候，也將它帶走。”

  懸燈法師站起身，拿出根繩子係在小牛脖子上，將它拉起來，就繼續朝林子深處走去。

  “大師，你就沒發現這頭牛有什麽問題嗎？”

  王小天知道懸燈法師是菩薩心腸，所以趕忙提醒道。

  “貧僧看到了，但它也是一條生命，把它留在這，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懸燈法師搖了搖頭，神情淡漠的說道。

  “它未必會死。”

  蒙博濤話不多，但每次都能說道重點上。

  聽他這麽一說，所有人都想到了山壁上石佛的事，難道這頭牛是在那死而複生的嗎？

  心裏這麽想著，王小天更加懷疑起來，他捏住小牛的下巴看了看，果然和德仁喇嘛描述的一樣。

  王小天覺得這麽反常的東西，很可能真的不會死。

  “阿彌陀佛，先別管這麽多了，趕路要緊。”

  懸燈法師不想讓人在議論這頭小牛，於是岔開話題說道。

  王小天索性不再多說，垂下頭繼續趕路。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後，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個山溝，幾人沿著山溝就往下走。

  走了不到三分鍾，王小天就覺得不對，這山洞未免太低了。

  人走進去，至少距離地麵一米多高，而且山溝是斜坡向下的，他們還在繼續往下走。

  王小天起初還沒多在意，繼續跟著往前走，直到走在最前麵的懸燈法師突然停了下來。

  準確的說，是他手中牽著的牛突然停了下來，又重新趴在了地上。

  懸燈法師扯了幾次，都沒能將他扯起來。

  最後懸燈法師索性彎下腰將他抱了起來。

  剛將它抱起來，它立刻叫了一聲，似乎非常抗拒。

  懸燈法師隻能將它放在地上，它又趴在地上，又叫了兩聲，顯然是不想讓他們離開。

  他們這邊正疑惑的時候，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確定是這嗎？”

  “當然確定，他們剛才就在這呢，咱們突然就不見了？”

  另外一個人低聲說道。

  王小天有些奇怪，他們明明就站在山溝旁邊，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他們，但好像就是看不到他們一樣。

  “可能去其他方向了，咱們去那邊找找。”

  這時頭頂上的人，突然低聲說。

  說完兩個人的腳步聲就走遠了，王小天鬆了口氣，正疑惑的時候，就見小牛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又繼續往前走。

  穿過這片山溝，幾人又繼續往前走，隻是那種被人從背後窺伺的感覺不見了。

  王小天鬆了口氣，看來剛才一直都是那幾個人在跟著他們，他們被甩掉之後，就再也沒人跟著他們了。

  心裏這樣想著，王小天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免得被那些家夥在追上。

  正往前走的時候，王小天突然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雖然是懸燈法師正牽著小牛，但他一直再跟著小牛走。

  剛剛是這頭牛把他們帶進山溝裏的，心裏這樣想，王小天不禁更加覺得，這牛身上藏著的，根本不是牛的魂魄，而是人的魂魄。

  跟著這頭牛走了一個下午，眼看著天快黑下來的時候，他們才找到一片還算幹淨的空間。

  王小天等人在林子裏搭了帳篷，煮好了蔬菜湯，就湊合著吃了一頓。

  等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王小天就看到小牛在盯著自己，眼神直勾勾的。

  王小天有些慎得慌，趕忙拿了個空碗出來，盛了點蔬菜湯放道小牛麵前。

  小牛連看都沒看，繼續盯著他，眼神之中無悲無喜，看上去極為平靜。

  王小天正疑惑的時候，就見懸燈法師過來，拿起那隻碗盛湯自己喝了。

  “這頭牛什麽都不吃也不太好。”

  王小天指著小牛說。

  “在路上我試著喂過他，他什麽都不吃。”

  懸燈法師喝了口湯，隨後淡淡道。

  既然懸燈法師都這樣說，他索性也就不去理會這頭牛，回自己的帳篷休息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王小天發現這頭牛還盯著自己，神情之中透出幾分認真。

  王小天沒去理會它，而是繼續坐下來吃飯，之後他們就出發繼續趕路。

  路還是一樣難走，而且還是懸燈法師帶路，走了一天的時間，卻始終沒有看到佛像和石台，王小天都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別著急，你肯定能找到的。”

  懸燈法師拍了下王小天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王小天點了下頭，如果不是又這個信念的話，他早就堅持不了這麽久了。

  入夜王小天喝了口酒坐在火堆旁邊休息，突然聽到小牛叫了兩聲。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那頭牛，發現它已經掙脫了繩子，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麵。

  王小天趕忙跟了過去，想要將它牽回來，誰知道它衝著王小天叫了一聲，就朝著林子裏麵跑去。

  王小天趕忙追過去，穿過一片密林，還沒等反應過來，麵前就出現了一尊三米多高的佛像。

  佛像下麵有一個巨大的盤子，這應該就是懸燈法師說過的石台。

  王小天走到石台邊上，盤腿坐在了上麵，那頭小牛就站在石台旁邊，一動不動。

  “你上來呀。”

  王小天衝它擺了擺手，它反倒退後了兩步，做了個上跪的姿勢。

  王小天這才想到他這麽坐在這裏，似乎對佛祖有些不敬，於是趕忙要下來。

  誰知這時頭頂上突然低落一大滴水，他仰頭看去，就見佛祖眼睛的位置，正往下落淚，正好落在他的頭頂上。

  “下來！”

  這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衝過來，扯著王小天的頭發就往下拽。

  王小天也不是吃素的，拔出玄鐵劍就刺了過去。

  這家夥飛快的躲閃了一下，險些沒從盤子上掉下去。

  小牛見狀立刻飛快的轉身往回跑，幾下就竄的不見了人影。

  幾乎同時王小天發現自己麵前多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看身形，就是之前跟蹤他們的人。

  王小天警惕的退後兩步，感覺大滴大滴的液體低落到頭上，他心底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