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道：“仙尊方才說，我中盤穴古怪，其實小子經絡天生異常，那裏並非中盤穴，而是一處名為‘丹田’的氣海，仙尊與尊者探到的那旋轉真氣之法，也並非純粹真氣，而是真氣積聚凝練而成的‘水珠’，論密度，該當在真氣十萬、百萬倍以上。”

  “丹田、氣海？百萬倍！”莫問臉色僵住，心中震撼無言，心中回想當初看過的師門秘典，其中說旋轉真氣凝練之法，可令真氣凝聚百倍千倍，可這十萬、百萬倍……

  軒轅離修為雖是登峰造極，定襄大穴之寬廣有如**，可畢竟大穴之大受人體限製，他修行到今日，幾乎已經到達極限，隨著修行日久，真氣自然會愈發純淨凝練、陣圖之道也是無窮無盡，可畢竟進展遠非年輕可比。

  大荒十神修為多數相差不遠，也大抵正因如此。

  可若這法門當真能夠令真氣凝練，別說十萬、百萬倍，隻消能凝練百倍、千倍，他修為也必將再進一步、乃至登峰造極。

  這對每一個修行成癡的人而言，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他緩緩坐在了唐寧側麵，心下也微微震蕩，隻是每每想到東皇山曆代傳人的為人品行，再想起這功法之威，屁股仍不免有些發燙，唯恐這小子事後有什麽天大的難事要自己出手……

  邢清清見兩位名震大荒的大佬此時都如同學生般坐在唐寧麵前，一副急於受教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上一次見唐寧，他修為雖強，可對於她這等地位的人而言，卻隻能算是勉強不錯，如今相隔不過數月……

  “你也過來坐著吧，雖然這法門於你而言可能效果不大，可終究有益修行。”唐寧笑道。

  邢清清一怔，這她倒沒想到。

  “小丫頭，莫要耽擱時間，趕緊過來。”莫問不耐道。

  軒轅離雖沒說話，可一雙眼睛也是滿含催促。

  邢清清哭笑不得，心中頗感古怪，隻是如此功法出世，自己能夠見證，任誰也不會拒絕，便翩然走到唐寧另一側坐下。

  “小……師尊，繼續講，繼續講。”莫問見邢清清坐定，又忙看向唐寧道。

  “……”

  三人都是無語的看了眼莫問，早聽聞此人臉皮厚實、行事古怪，現下看來，世人還是低估了這老頭兒。

  唐寧卻從他身上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品行、說話、神態，當真和當初在那雪山上遇到的小女子頗為神似……

  他定了定神，繼續道：“然則，雖然這法門可熔煉真氣，聚氣成水，壓縮十萬、百萬倍，卻……”

  莫問心中一驚，忙道：“莫非有什麽凶險、或者不可為的條件？”

  軒轅離聽得正出神，被莫問打斷，不禁怒道：“莫老頭兒，莫要打斷唐小子說話。”

  莫問聞言怒道：“此乃神宮宮主，你叫誰小子？”

  “……”

  莫問不理軒轅離、邢清清二人鄙視神色，當即看向唐寧，臉上滿是熾熱：“您老人家接著說，接著說。”

  “……”

  唐寧無語輕歎，繼續道：“這法門凶險自是有的，後遺症也難說，不過小子想說的是，這隻是這門功法的基礎罷了，此門功法艱深晦澀，一門心法，便又無數的解，終究會因人不同而演化成不同功法神通。”

  “這……”軒轅離心中震撼。

  “莫要打斷師尊講話。”莫問道。

  “……”

  莫問問道：“師尊的意思，是說我們師門提到的凝練真氣之法，其實不過是這……‘道’門功法的一個小技藝罷了？”

  唐寧點頭：“根據小子了解，的確如此。”

  三人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東皇山……竟有如此滔天神通？可為何曆代東皇都不曾修行……”軒轅離沉思道。

  唐寧搖頭道：“這並非學自東皇山，而是另一個……特殊教派的傳承。”

  軒轅離疑惑道：“大荒竟還有如此一門教派？既然有如此功法，該當高手如雲，我卻為何不曾聽過？”

  唐寧歎道：“他們……已經不存在了。”

  軒轅離一愣。

  莫問見唐寧臉色落寞，唯恐觸及他什麽隱秘或者傷心事，讓他發惱不再傳授，當即狠辣辣瞪了軒轅離一眼：“老騙子，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我們是聽功法的，不是來打探人家秘密的。”

  軒轅離醒悟，倒也不反駁，點頭道：“這話不錯，小兄弟，你繼續講。”

  唐寧搖頭苦笑，道：“這樣吧，小子先背誦心法，隻不過小子也隻是強行記下，對其中許多東西仍不理解得很，而且其中許多語句，可能比較古怪，兩位權當參考就好。”

  莫問點頭道：“那是，如此功法，想必艱深晦澀得很，我們資質愚鈍，聽下記下就好。”

  邢清清聞言，撇嘴低聲道：“一個大荒十神、一個二十四仙，資質愚鈍……”

  話音一落，被兩位大佬同時瞪了一眼，任她在中州位高權重、曆來又膽大妄為，麵對這二位中州真正的大佬，也不僅身子一寒。

  唐寧見莫問曲解自己的意思，也懶得解釋，仰天想了半晌，才忽然開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幾乎一刻鍾功夫，唐寧才堪堪將這篇不算很長的古文背誦完畢。

  也幸得他前世老祖母對這些東西頗有興趣，為討她歡喜，唐寧常常關注此類，加之記憶超人一等，否則今日麵對兩位大佬，就沒有他什麽事情了。

  “此心法不長，不過五千兩百零一字，卻幾乎囊括道門核心理念，有此理念，再探索其他神通、技藝，便可事半功倍，那旋轉凝練真氣之法也不例外。”唐寧道。

  說完，卻發現軒轅離、莫問二人都是呆滯狀態。

  轉頭看向邢清清，卻發現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由微微一愕。

  邢清清見他看來，苦笑道：“你說的每一句我幾乎都能勉強聽懂，可聽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麽了不起……或許，是我底蘊不夠、修為太低？”

  唐寧默然不語，其實他很想說一句，自己當初聽這東西的時候，也是一般的感受。

  本來‘道德經’中就是教人如何順其自然，說到底，其實是一門政治學說，於修行並無十足效用。

  可修行太極日久，他便越發知道這字字句句之中的至理，也許對尋常百姓、乃至一族、一國的治理而言，這算不得頂級學說，可對於本就靠天吃飯的修行而言，這卻是當真的無上心法。

  以他的感官，這東西，隻是生錯的世界，那倒騎母牛的老頭兒如果來這個世界，隻怕麵對五皇十神，隻會淡淡來一句：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