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請求，說來聽聽。”李東陽皺了皺眉，也沒拒絕。

  “讓我去殺了那個城主！”眼中殺氣幾乎化為實質，女子恨聲說道。

  “不行，朝廷命官，豈是你說殺就殺的。”李東陽沒有猶豫，立刻回絕。在李東陽看來，女子這個請求根本是無理取鬧。

  “為什麽不行，你知道那個狗官做了些什麽嗎？你若是知道他們一家的所做所為，你不會拒絕我的。”女子憤怒大吼，情緒失控。見狀，李東陽舉劍指向女子，防止其暴起突襲。

  “冷靜點，你是妖魔，我不會相信你所說的的任何一句話，但是我給你說話的權力。”

  “我叫陸欣妍，原本臨江城陸家武館館主之女，齊司長是我的大師兄。當年，陸家武館由於館主實力高超，幾乎壟斷了整個臨江的武館勢力。而我爹待人和善，無論是富家子弟還是平民百姓，都一視同仁，教他們武功。因此在臨江有極高的威望。

  “無論是官家還是百姓，都對我爹很敬重，因為整個臨江，絕大部分的斬魔衛和捕快都在陸家武館學過武，或者或多或少受過陸家武館的恩惠。而如今的城主景雄，曾經是我爹的至交好友，也正是在我爹的舉薦之下，他才得以坐穩城主之位。

  可誰能想到這天天和我爹稱兄道弟的人竟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他貪圖我爹的武館。兩年前，在我爹一次外出時殺了我爹，騙我為妖魔所殺。我當時也是天真，隻是想著一心修煉為我爹報仇。將武館交給景雄打理。

  結果顯而易見，景雄露出了他的獠牙。他將我軟禁在城主府內，偽造館主印，將一批忠於武館的老人坑殺，替換為他的心腹，他徹底掌控了陸家武館。我在城主府中孤立無援，景雄這個畜生對我進行了侮辱，不僅如此，他的兒子、護衛都侮辱了我，折磨我。我恐懼，我憤怒，但我沒辦法。

  我一度想到去死，但父仇未報，武館諸多兄弟大仇未報，我怎麽能死。所以我委曲求全，出賣著我這下賤的身體，終於給我逮到機會逃了出去。

  我不知到哪裏去，漫無目的地在江邊走著。運氣不好，遇見了妖魔，他將我擄回洞府，想要將我練成助他修煉邪功的爐鼎，我沒有反抗，任他擺弄，然後趁他修煉之時殺了他。我得到了他的邪功，墮入魔道，成了妖魔，並憑此功吸了他的靈力。

  有了實力，我自然要回去報仇。於是我傳信給大師兄，讓我進了城。我知道那個景德的德行，於是在青樓送她去死。我去暗殺城主，結果當日神捕司司長也在，我沒殺成。那神捕司司長也不是個好東西，官官相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所以我用藥將其暗殺。

  至於師兄，為了不讓城主懷疑，他自然也要被我暗殺，之後發生的事你也知道，景雄現在像條瘋狗一樣追殺我，他現在一定很不安吧。哈哈哈哈！”

  很長的一個故事，陸欣妍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時而恐懼、時而癲狂。陸欣妍，瘋狂大笑著，笑著笑著就蹲在地上俯首大哭了起來。

  “師妹!”一旁的齊司長哭喊出來，他知道師妹過得苦，卻怎麽也想不到竟是如此非人生活。

  李東陽沒有阻攔她，任她哭泣，直到哭聲漸漸停息。

  “小兄弟，我以臨江城斬魔司司長的身份懇求你，不要殺欣妍，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她承受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她的一生不該是這樣，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她無關啊。”齊司長語無倫次，情緒激動地說著。

  李東陽沉默良久，放下黑劍，轉身離去。

  隻留下一臉錯愕的兩人和輕飄飄的一句話。

  “臨江城城主一家遭妖魔所殺，妖魔遠遁，無處可尋......”

  第二日，又是正午時分，李東陽，青玉二人騎著馬走在官道上，速度不快，馬兒很悠閑。

  “青玉大哥，你覺得我做的對嗎？”李東陽有些好奇青玉對自己所行之事的看法。

  “東陽，凡事都有正反兩麵。沒有純粹的光明，也不會有極致的黑暗。

  一個人所作所為的好壞善惡不是由他人定義的，而是自己的本心定義的。你說它善，它便是善；你說它惡，它就是惡。再說了，這件事你做的對不對，你心裏不早就有所決定了嗎。”青玉用手指了指胸膛，慢慢悠悠的說道。

  “哈哈，青玉大哥你說的對，我認為這是對的，它就是對的。這叫遵循本心，哈哈。”李東陽大笑。一提韁繩，坐下馬兒嘶啼一聲，往前衝去。

  此刻，李東陽仿佛解開了枷鎖，一念便至蛻凡。

  “臥槽！”青玉全然失去剛剛的淡定悠閑，忍不住爆了粗口。

  “青玉大哥，該加速了，不然趕不上今天的渡船了。哈哈！”李東陽的笑聲隨風傳來。

  青玉笑罵一聲，策馬追去。

  臨江城城牆上，一男一女看著二人漸漸遠去，神色複雜。

  “師妹，你看這世界還是有好人的，告別過去吧，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

  “嗯。”女子笑了笑，隨即轉身，陪男子走下城牆。此後的故事，便無人知曉了......

  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滾滾長河，滔滔江水。一望無際，不知其長，不察其寬。

  “哇，青玉大哥，這潛龍江好大，好壯闊啊。”

  “哈哈，分割南北，這條江可是橫跨聖朝六郡，直入東海的大江。咋們去找個船家，引渡咋們過河。”

  因為馬匹不能上船，李東陽二人隻好將馬匹賣了。找到船家，買了船票，來到碼頭。

  千帆萬仞，碼頭來來往往著大船小船，絡繹不絕。尋到要坐的船。不是很大，也算不上小，與李東陽同乘一船的大約還有一百餘人。

  船上刻著各種法陣，不僅可以增強船體的穩定性，還有一定的防禦性，畢竟這水下猛獸小妖也不在小數。

  據船長所言，大約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度過這潛龍江。

  夜晚，李東陽站在甲板之上，看著大江的風景，心曠神怡。突然，一道巨大黑影從水中略過。李東陽沒有在意，以為是條大魚罷了。

  突然，船身一陣猛烈晃動。李東陽也被晃飛出去，站了起來，李東陽看清眼前之物，“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