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走進北大校門
作者:沈翔康      更新:2021-05-02 17:36      字數:6306
  列車終於抵達北京,祖孫三個已疲憊不堪。出了火車站後,銀生叫了輛出租車,叔侄倆第一次來北京,一路上透過車窗,觀察夜色中的街景,興奮中忘記了疲憊。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出租車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海福和豆豆把行李搬下車,銀生上前去摁門鈴。

  大門打開了,來開門的是一個青年,是林少雄的小兒子國盛,見了銀生欣喜地說:“姑父:你們終於來了,爸爸和媽媽剛才還在念叨你們呢。”銀生連忙對海褔說:“這是你國盛弟弟,你倆還沒有見過麵。”海福連忙握住國盛的手,叫了聲弟弟。

  淑芬這時從裏麵出來,她高興地說:“你們總算來了,我在等著你們呢。”連忙相幫提行李,把銀生他們迎進屋子,然後對國盛說:“你爸爸和哥哥在書房裏,快叫他們過來。”國盛連忙出屋去。

  一眨眼功夫,林少雄和他的大兒子國強,一起走進屋來。海福覺得自己的舅舅,從前魁梧的身材,現在變得發福許多。林少雄喊了聲姐夫,上前握住銀生的手,笑著問:“你們是從黑龍江過來?”銀生回答說:“是啊,我們在那兒辦完事,昨天下午動身,剛下的火車。”

  海福上前喊舅舅,豆豆跟著喊舅公。林少雄對兩個兒子說:“海福是你倆的哥哥,你們還沒有見過麵呢。”國強長得像他父親,一米八幾的個頭,身材很魁梧;國盛像自己的娘,戴一副秀琅架眼鏡,十分斯文相。國強握住了海褔的手,喊了聲:“海褔哥哥好。”然後拍一下豆豆的肩,問道:“你就是考上北大的小天才?”海福連忙對豆豆說:“快叫叔叔。”

  豆豆向國強兄弟倆喊了叔叔,國強驚訝地說:“真是不敢相信,他這麽點個頭,竟然考上了北大,真是個小天才。”淑芬這時想起說:“光顧著說話了,我去打水,你們先洗洗臉,然後我給你們弄吃的。”銀生說:“你別忙,院子裏有水龍頭,讓我們自己去洗。”他拿出漱洗用具,同海褔和豆豆到院子裏去洗漱。

  銀生他們在院子裏漱洗過後,一起回到了屋子裏,林少雄已沏好了茶,對他們說:“先坐下來喝茶吧,淑芬在弄吃的。”海褔坐下來時打量了一下屋子,這是間吃飯和會客的屋子,布置得十分整潔,靠窗處擺了幾盆花,還放一對沙發,屋中間擺一張餐桌和幾把椅子。

  林少雄問銀生說:“你們去黑龍江找海光的墓地,一路上順利嗎?”銀生喝了口茶,回答說:“非常順利。”他把一路上受到當地人的幫助,以及賈慶標一家對他們的款待,一五一十說了。林少雄聽了點頭說:“當地老百姓這麽善良,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安慰。”銀生點頭說:“是啊,眼下嬋娟回到了海光的身邊,我總算完成了一樁心事。”

  他倆在說話時,淑芬端著盤子進屋,盤子裏是三碗炸醬麵,還有一碗西紅柿蛋湯。淑芬笑著說道:“你們餓壞了,快吃吧。”銀生在端碗時問:“新生是不是都已報到了?”淑芬回答說:“今天剛開始報到,你們別心急,有三天報到時間呢。”銀生聽了說:“我們明天送他去學校,豆豆辦完入學手續後,我和海褔要快點回去。”淑芬連忙說:“海褔頭一回來北京,來了總得玩幾天,幹嗎急著回去?豆豆辦入學手續不急,後天我領他去學校。”

  銀生想了一想,對淑芬說:“還是明天送他去學校吧,看他進了學校,我才放心。”然後對國強說:“要麻煩你了,請幫我們買二張,後天回上海的火車票。”國強回答說:“買車票沒問題,可是沒必要這麽急,多玩一天好了。”銀生說:“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來的,我不能多請假,後天一定要回去。”

  林少雄見銀生執意要後天回去,於是和淑芬商量說:“那麽明天先讓豆豆去報到,辦完入學手續後一起回來,也好讓姐夫放心。”接著對銀生說:“我明天抽不出空,不能一起去。”銀生忙說:“你的工作不能耽誤,再說有淑芬陪著。”

  林少雄又對淑芬說:“明天你領姐夫他們去學校,晚上大家一起去飯店吃飯,是去全聚德呢?還是去東來順?”淑芬笑著問豆豆說:“你喜歡吃烤鴨?還是喜歡涮羊肉?”豆豆望一眼海褔,海福說道:“我們不會涮羊肉,去吃烤鴨吧。”林少雄高興地說:“那就這樣說定了。”

  三個人吃完了麵,淑芬對國盛說:“今夜你和哥哥睡一間房,把你的房間給海福和豆豆睡。”然後對銀生說:“少雄的書房裏有張小床,你睡書房吧。”她一看手表,已快十一點鍾了,於是對國強兄弟說:“海福和豆豆肯定累了,你倆領他們去休息。”海福和豆豆站了起來,豆豆望一眼祖父,銀生對他說:“你和叔叔先去睡,我同舅公和舅婆再說一會話。”

  國強兄弟倆領海福和豆豆去睡,林少雄望著海褔和豆豆的背影說:“看見他們成長,真為他們高興。”接著問銀生說:“海霞近來的情況怎樣?”銀生回答說:“她剛找到工作,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年薪還不錯。”林少雄點頭說:“海榮的前途也好,以後肯定有一番作為。”接著感歎說:“我的外甥和外甥女,他們都是好樣的。可是我哥哥的兩個兒子,簡直豬狗不如,真是家門不幸。”

  說了一會家事後,銀生問淑芬說:“學校裏的情況怎樣?聽說在一些高校學生中,現在有些思想不穩定,是不是真的?”淑芬聽了搖頭說:“這事還真頭疼,確實有一小部分學生,受到那些所謂“民主人士”的蠱惑,他們的思想走向了極端。”

  銀生憂心忡忡地問:“怎麽會這樣呢?”林少雄皺眉說:“這不是孤立的現象,其中的原因很複雜。目前西方敵對勢力不但在輿論上造勢,而且加緊對我國進行滲透,希望我國發生劇變。另一方麵,國內有些頑固堅持反動立場的人,同西方陣營遙相呼應,利用學生的單純和幼稚,在學生中大肆宣揚資本主義的民主自由。”

  銀生歎氣說:“豆豆來北京上學,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淑芬說道:“剛進校的學生比較安穩些。豆豆還是個小孩,我會時時注意的,這個請你放心。”

  三個人聊了好長一會,不覺夜已深,淑芬對銀生說:“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銀生不好意思地說:“我光顧說話,忘了少雄明天還要上班。”於是站起身來,林少雄陪銀生去書房裏。

  第二天早上,銀生起床後去院子裏漱洗,海福和豆豆已在院子裏等他。院子中有一棵棗樹,樹枝上掛著許多大棗,海福不曾見過棗樹,豆豆也覺得希罕,倆人仰起脖子指指點點時,國盛拿了根竹竿給豆豆,對他說:“你想吃棗,就打棗嘛。”豆豆舉起竹竿,朝樹枝連捅了幾下,但是不見棗子落地。國盛笑道:“打棗哪能輕手輕腳?”他接過竹杆,朝樹枝“劈劈啪啪”一陣狂掃,棗子像下雨般落地,豆豆喜得哈哈大笑,不一會就揀了一盆。銀生見了直樂,對走進院子的林少雄說:“這孩子還稚氣未脫,怎麽叫人相信,他今天要去北大報到。”林少雄笑著說:“再過幾年,他會讓我們刮目相看的。”

  淑芬買了一籃早點回來,招呼大家坐下吃早點。國強最後一個進屋,坐下後對銀生說:“姑父:我們公司最近很忙,我不能請假陪你們,就讓我媽陪你們吧。”銀生連忙說:“當然不能影響工作。”然後問他說:“公司經營得怎樣?”國強笑著說:“經營得還可以,目前效益還不夠理想,但是從長遠看,前景是好的。”

  海褔問國強說:“你們公司經營什麽?”國強回答說:“我們搞科技開發,還經銷電子產品。”銀生又問:“你對象找了沒有?”國強笑了笑說:“還沒呢。”銀生忙說:“你比海福小一歲,快三十歲了,不能再耽擱。”

  淑芬也問海褔說:“你對象找了沒有?”海褔回答說:“也沒呢。”淑芬又問:“怎麽還不找呢?”海褔紅了臉說:“沒有遇見合適的。”淑芬笑著說:“怎麽哥倆一樣回答呢?”林少雄問海褔說:“你以前業餘搞寫作,現在還寫嗎?”海褔點了點頭,豆豆在一旁說:“我叔叔每年掙好多稿費呢。”國強聽了直樂,對豆豆說:“你在北大好好學習,將來也能著書立說。”豆豆連連點頭。

  林少雄和兩個兒子,吃過早點要去上班,淑芬關照兩個兒子說:“今天下班早點回來。”兄弟倆應了聲,向銀生他們道別。林少雄起身時對豆豆說:“今天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重要日子,我們晚上好好為你祝賀。”豆豆靦腆地笑了笑,同自己祖父和叔父,送他們父子三個出門。

  父子三個出門後,銀生和海福替豆豆整理行李,淑芬想起說:“今天得去學生宿舍,要把床鋪整理好,我們把鋪蓋也帶去。”連忙拿出了新買的被子和褥子。銀生連忙說:“太謝謝你了,我得把錢給你。”淑芬說:“你別見外,算什麽錢呢?”銀生於是不再客氣,對淑芬說:“豆豆今後全靠你照顧了。”淑芬笑著說:“你就放心吧,以後每星期六下午,我領他回家。等到星期一,一起去學校。”銀生聽了高興地說:“有你在他的身邊,我和林瑛一百個放心。”說話時整理好了東西,四個人一起出門去。

  四個人出門乘公共汽車,隨後又去換乘地鐵。海福今天特別興奮,快要走近北大校門時,遠遠望見了門楣上的大匾額,頓時激動得心口突突直跳。銀生和豆豆這時也十分激動,跟著淑芬走進了北大校門,隨後來到新生接待處。淑芬和銀生領著豆豆進樓裏,去辦理新生入學手續,讓海福在樓前看管行李。

  此時校園裏陽光明媚,新生接待處的樓前很熱鬧,草坪邊上聚集了不少來報到的新生。這些莘莘學子來自四麵八方,個個朝氣蓬勃,臉上都露出激動的神情,正在互相交談著。

  海福第一次踏進大學校門,望著這些青年大學生,他感到無比的激動,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想起了長眠在黑龍江的大哥。大哥和自己一樣,從小就有大學夢,可是倆人都沒有實現大學夢。此時他不為自己未能圓夢,感到難過傷心,而是感到一種無比的驕傲。他慶幸自己的侄兒,今天成了北大的驕子,心裏感到十分滿足,同時感到非常榮耀。

  海福在沉思的時候,禁不住眼眶濕潤了。這時淑芬同銀生和豆豆走出來,豆豆幾步走到他的跟前,把剛領到的北大校徽,雙手捧到他的麵前。他頓時無比激動,雙手撫摸著校徽,眼裏閃出了淚花,欣喜地對侄兒說:“從現在起,你是北大的學生了,讓我替你戴上吧。”他替侄兒戴上了校徽,淑芬在旁笑著說:“我們現在去豆豆的寢室。”

  不一會兒,走進了一幢學生宿舍樓,淑芬領大家找到了豆豆的寢室。他們推門進去時,裏麵有三個學生在交談,看見他們進屋來,又見一臉稚氣的豆豆,竟然胸前戴著北大的校徽,不由都愣住了。淑芬問他們說:“你們都住這寢室?”三個人都點頭,淑芬把豆豆領到他們麵前,對他們說:“他叫黃正昊,以後是你們的室友。”三個人驚訝地望著豆豆,其中一個問豆豆說:“你今年幾歲?”豆豆靦腆地回答說:“我十六歲了。”三個人驚訝地張大了嘴,隨後不約而同地說:“歡迎你。”銀生笑著對他們說:“我的孫子還不滿十六歲呢,你們都是他的大哥哥,以後要靠你們幫助了。”

  這是四個人住的寢室,裏麵有兩張雙層床,還有兩張寫字桌,四隻櫃子和四把椅子。銀生見下鋪都占了,於是問豆豆說:“你要睡上鋪,爬上爬下行嗎?”豆豆剛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走上前,笑著說:“既然這樣,讓我睡上鋪吧。”不等銀生回答,他把被褥卷起來,立刻挪到了上鋪去。

  銀生和海褔頓時感動,海福握住那個學生的手說:“太感謝你了。”那個學生笑了笑說:“這是應該的。”海褔又問:“你們三個都是新生?”三個人回答說是,又問他們老家在哪?三個人於是自我介紹,一個是從湖南來的,一個是從廣東來的,讓鋪的那個學生是從浙江來的。

  淑芬一邊替豆豆鋪床,一邊對他們說:“黃正昊是從上海來的,你們是一個係的同學,又是室友,大家今後要互相幫助。”三個人回答說:“這是必須的。”銀生對豆豆說:“你以後要多向這三個哥哥學習。”

  淑芬替豆豆鋪好床,把衣物放進櫃子,一看手表,已是午飯時間,問三個學生說:“你們午飯吃了沒有?”其中一個回答說:“我們剛吃了回來。”淑芬對銀生說:“我們去食堂吃飯吧。”銀生讓豆豆向同學告辭,並且告訴三個同學,他明天再來。三個學生都十分禮貌,同海福握手後,送他們出了寢室。

  四個人在食堂裏吃了午飯,走出食堂後,淑芬說道:“我領你們去校園裏走走,也好讓豆豆早點熟悉環境。”銀生和海福都說好,淑芬於是領他們去逛校園,一路上把各教學樓和圖書館,指點給豆豆認識。

  因為還未開學,林蔭道上很清靜,銀生驚歎說:“沒想到校園這麽大,抵得上我們鄉下,十來個村子大。”一路驚歎時,來到了一座湖邊,但見岸邊柳枝低垂,湖邊殘荷斑駁,放眼看好大一片湖麵,湖心有一座小島,隱約可見一石舫,還有一塔影。

  他們停下了腳步,淑芬問海福說:“知道這湖叫什麽名字嗎?”海褔搖了搖頭,淑芬笑著說:“它叫未名湖。”海褔恍然大悟,欣喜地說:“這名字好熟,我在書上看到過。今天有眼福,能一睹未名湖。”說話時從包裏取出照相機,淑芬接過照相機,給他和豆豆拍了張合影,銀生和孫子也拍了張合影,隨後祖孫三代在湖邊照了張合影。

  他們在校園裏盤桓了半個多小時,海福拍了好多照片,然後才離開學校。回到家裏不多久,林少雄父子陸續回家來,問過了豆豆去學校的情況,然後一起出門,去全聚德酒樓。

  國強已預訂了酒桌,大家在包房裏坐下後,一會兒酒菜上桌。林少雄父子都是豪爽的,席間與銀生父子談笑風生。淑芬發現豆豆沉默不語,連烤鴨也不想吃,問他是不是這幾天累了?他搖了搖頭,問他有什麽不舒服?他仍是搖頭。海福湊在他耳邊悄聲說:“你臉上帶點笑,高興一點。”他於是強裝笑顏說:“我好著呢,沒什麽不舒服。”

  林少雄對銀生說:“我知道他。”然後笑著問:“我的小狀元,是不是有點不想離開家?”豆豆點了點頭。林少雄笑著說:“我也有過這經曆。那年我去蘇聯留學,接到通知時興奮得很,可是真到離開家的一刻,卻又不想離開。”淑芬對豆豆說:“你來到了北京,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有顧慮。”銀生也對他說:“這裏有舅公和舅婆,還有兩個叔叔,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國盛拍一下豆豆的肩說:“以後遇到什麽問題,盡管對我們說好了。”

  豆豆聽了大家的話,精神振作了些。林少雄笑著對銀生說:“他年齡還小,但是年齡小,更是他的優勢。我看好他,再過十年,這孩子必成大器。”銀生聽了心裏高興,對孫子說:“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別辜負叔公的期望。”豆豆點了點頭,林少雄指著他胸前的校徽說:“你現在是高等學府的學生,不能當自己是個小孩。”豆豆終於吐出一句話,說道:“我記住了。”

  離開全聚德酒樓後,一行人回到家裏。銀生和林少雄又坐下來談話,少不了要談些國家大事,把海褔和豆豆支開了,讓叔侄倆進房裏去睡。豆豆進了房裏後,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海褔問他說:“你在想什麽呢?”他低垂著頭,眼裏忽然湧出了淚珠。海福連忙說:“是不是不想和我分開?”他點了點頭。

  海福頓時感到心痛,對侄兒說:“這些年來,你到哪,我跟到哪,不曾分開過。可眼下你是大學生了,我不能再陪著,你必須學會獨立。”見他不吭聲,海福又說道:“你能成為一個大學生,實現了你爸爸和我從前的理想,所以要格外珍惜。”

  豆豆點了點頭,問海褔說:“你為什麽不念大學呢?”海福歎聲氣說:“我們那個時候,沒有考大學的。你爸爸初中畢業後,去了黑龍江,海榮叔去了崇明農場,我進了紡織廠。高考恢複後,我有條件報考,但是後來放棄了。”

  豆豆怔怔地問:“這是為什麽呢?”海福回答說:“這話題說來有些沉重,我以後再告訴你。”接著說道:“你要答應我,開學後,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去,不要想家。”豆豆又問:“要是想家怎麽辦?”海褔回答說:“你把精力全放在學習上,那就沒空想家了。”

  叔侄倆說了一會話,一起上床睡覺。豆豆上床後睡不著,海福問他說:“是不是明天要去見老師和同學,心裏有些緊張?”他回答說:“有一點。”海福連忙說:“你記住舅公剛才說的話,要盡快適應校園生活。”接著又說:“我給你再打一次預防針,千萬要記住了,你目前的任務是學習,為將來做學問打好基礎。那些空喊民主和自由的活動,一定不能去參加。”豆豆點頭說:“我記住了。”海福又說:“你明天和舅婆去學校,我和阿爹也要回去。你過一個星期寫信,把你入學後的感受告訴我。”海福叮囑這叮囑那,叔侄倆到夜深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