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47米:盯著朋友圈看
作者:
美人宜修 更新:2021-03-18 06:01 字數:2318
啪嗒一聲,扣好安全帶,許謹言就側目看著她,笑著說:“你在緊張什麽?”
“沒緊張呀。”
榮想容立即否認,她目光落在了他蒼白的薄唇上,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這個動作幅度很小。
但是,靠得太近的緣故。
稍一垂眸,許謹言的視線就注意到了她微動的喉結上。
他輕瞥了她一眼,她也忍不住抬眸看向他,目光想接的那刻,他眼底顯示藏著翻湧的巨濤,下一刻就能將她席卷而去。
手機震響,打碎了兩人之間那股子似有似無的曖昧。
許謹言坐正了姿勢,倘若無事地給自己扣上安全帶,手握成拳頭放在嘴上咳嗽了幾聲。
手機還是在響,是微信進來的聲音。
榮想容扯動了下唇角,緩和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見是陳勝升給她發的微信。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大概是什麽內容了。
她注意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看來她是要遲到了。
許謹言已經緩緩啟動車子,從停車位將車子站出來,服了停車費出了停車場轉進了機動車主道上。
榮想容望了眼窗外的景,問了句:“知道民政局在哪嗎?”
她是真不知道民政局在哪?
沒有查過。
許謹言抓住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握緊,側目瞥了她一眼,聲音極冷地說:“你問民政局幹什麽?”
“去領證。”榮想容漫不經心地說。
這語調就像是隨便去個餐飲店吃頓晚飯。
“不知道。”
許謹言的聲音像是裹上了一層千年的寒霜。
“你幫我導航一下。”榮想容道。
許謹言很不滿地說:“我為什麽要幫你?”
“是你說要送我的。”
“我可沒有說要送你去民政局。”
榮想容咬唇,望著外麵的街景,憋著一股氣說:“不樂意送,你就在路邊把我放下。”
結果,許謹言還真的將車子停在了路旁。
車子停下,她扭頭看他,他隻是直視著前方,不發一言。
榮想容深吸了口氣,用左手解開安全帶,再扭過身子用左手去推開車門,然後下車,甩上車門。
下一刻,許謹言就踩了油門,車子唰地一下就衝出去了,獨留一串難聞的車尾氣。
陳勝升沒有收到榮想容的微信回複,幹脆就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
榮想容沒法不接。
“喂。”
“在哪?”
“路上。”
“我已經在民政局了。”
榮想容望了眼湛藍的天空,呼出一口鬱悶的氣,低聲說:“我現在就過去。”
結婚,扯證。
按理說應該是歡天喜地的事情。
怎麽到了她這,就感覺這麽喪呢!
她不想去,也不能不去。
陳勝升為她準備了一份協議,關於她和他的債務,已經她和他的婚姻關係。隻要他們的婚姻關係維係著,那麽他們之間就沒有債務關係。
這份協議會在他們登記結婚後簽署。
王宏楊接到了許謹言電話的時候心髒都快跳停了,他的老板竟然在開車途中心髒發病,他覺得自己恐怕也得有心髒病了。
喊了救護車,又打電話通知了季醫生。
一番折騰下來,看到還在呼吸的自家老板,王宏楊的心才平靜地跳動著,不再似過山車一般。
季清坐在一旁的折疊椅上,看著許謹言的身體檢查報告數據,翻了一頁,皺眉,接著往下翻頁,看完了,長歎了口氣。
他的身體狀況這兩年並沒有好轉。
“季醫生,你別歎氣呀,你一歎氣我就心慌。”王宏楊拘束地站著,沮喪著一張臉。
將檢查報告合上,季清抬眸對著王宏楊說:“給你一個真誠的建議。”
“什麽?”
王宏楊更緊張了。
季清視線繞過王宏楊瞥了眼已經轉醒的許謹言,皮笑肉不笑地說:“早點找個下家,早做準備。”
王宏楊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個度,比生病的許謹言的臉色還要白。
“嗚嗚嗚,許總不能死,許總死了我怎麽辦?”
一個大男人在病房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把進來的小護士給嚇著退了回去。
“閉嘴,我還沒死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死了,你在這哭喪呢!”許謹言的聲音小,但是說話的氣勢一點都不小。
王宏楊轉身見自己老板醒了,立馬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許總你沒死呀。”
“不對,許總,你醒了呀。”
王宏楊覺得自己快死了。
“你要哭等我死了以後慢慢哭,現在出去,我跟季醫生聊幾句。”許謹言挑眉,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宏楊點點頭,立馬就從病房退了出去。
飄著消毒藥水的病房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季清拍了拍手上的檢查報告,眉頭怎麽也舒展不開來,“你的狀況並不好。”
“我知道。”
許謹言拉了下身後的枕頭,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然後伸手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後,點開微信刷朋友圈。
季清盯著他這一係列的動作,見他說是要跟她聊聊,可卻隻顧著刷手機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忍不住笑了笑。
“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機上麵,雖然她看不到任何的內容。
他道:“看看有沒有人發朋友圈。”
“你不像是會把時間浪費在刷朋友圈上的人。”
“說明你不夠了解我。”
季清嘴角僵了僵,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刷完朋友圈。
他眉目微微蹙著,像是藏著什麽心思,看完了一圈朋友圈後就揚起了唇角,也不知道在為什麽事情而笑。
季清忽然覺得她好像是真的不了解他。
幾分鍾後,他將手機扔回了床頭櫃上,這才昂起頭將目光給了她。
她衝著他揚起她自認為最好看的笑容,說:“現在有時間跟我聊了嗎?”
“我還能又多少時間?”他問。
季清愣了下,大腦迅速反應了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時間,沉下臉不是很想聊這個,“我不知道。”
這是真話,她是真的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時間。
“如果我有很長的時間就好了。”
季清從未聽他有過這種感慨,像是在擔憂時間不夠用,在害怕什麽。以往,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不在意生病,也不恐懼死亡。
哪怕,下一刻,他就那麽離開,好像也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