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不要跟我說你有多後悔。這就是你當初對小迷的喜歡！”邵執又踹了一腳他，且力道大得直接將他踹翻在地，更恨不得將他丟到海裏喂魚！

  “你不是喜歡小迷，是彌補，是內疚，你還賺到了我女兒一直認賊作父！”

  莫天筌趴在地板上沒有再起來，微微抖動的雙肩在說明他似乎在哭，下一秒帶著哽咽的話響起：“我對不起小迷，對不起你們。”

  邵執根本不想聽他說對不起，他現在的懊悔隻會比他多了數千倍。

  他的兒子，從出生就承受了他對葉程程、對葉家的所有怨和恨，明明最是無辜，卻因為陰謀代替葉家、葉程程承受這一切，那是小迷和他的骨肉啊！

  越是想，邵執的心越是悔恨，悔恨自己為什麽不能不要把怨恨撒在個孩子身上，當初所有人都覺得他不該那般對個無辜的孩子，他卻一意孤行，甚至還曾經丟棄過。

  他根本不配做父親！

  邵執陡然起身匆匆離開，而他的眼圈已經泛紅，眼眶裏浸著水光。

  莫天筌從地板坐起來，他同樣眼紅紅的，轉頭看向門口間站起來，冗長地沉歎口氣，他轉身進洗手間整理儀容。

  剛整理好，方思徊進來找他：“莫醫生？”

  莫天筌的視線自鏡子裏移向洗手間門口，又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確定沒異樣後才走出去，站在洗手間門口看已經走到辦公桌前左顧右盼的方思徊。

  “方醫生。”

  方思徊回頭，見他在洗手間門口，露出個笑容走到他麵前。

  “你在這兒啊！”

  “不是說等我聯係你嗎？”莫天筌問她。

  方思徊不好意思並抱歉道：“我等得挺急的，就…就一直在等你們談完……”

  莫天筌思緒頓了頓的凝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方醫生有什麽重要事跟我說？”

  方思徊在進來前就已經鼓足了勇氣，這會兒被他一問，又緊張了起來，深深呼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

  “莫醫生，我們可以往同事更深一層交流嗎？”

  很含蓄的表達，但莫天筌聽懂了。

  她在跟他表白。

  沒等到他開口，方思徊又繼續道：“可以嗎？”

  去年方思徊還在附屬醫院時，跟江迷一同去東城出差學習，在入住的酒店那裏第一次見到莫天筌就覺得他很帥，入了眼，離開附屬醫院後就直接來了這間私立醫院。

  其實莫天筌最初並沒打算考慮方思徊，因為聽說她跟她的前主任有一腿，但他自己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還比她多了次婚姻。

  “可以交流看看。”他如是說。

  方思徊聽了，羞澀地眉開眼笑。

  莫天筌亦微微扭起唇角。

  醫院大門外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內，邵執坐在駕駛座上，眼圈紅紅的，幹幹的，伸出車窗外的手指間夾著煙，水泥地上已經有兩根煙頭。

  他在想，有什麽辦法能不見到葉程程又能朝夕相處彌補對兒子的那些虧欠，不奢求他肯認他這個不配做他父親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