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源離開之後衛戎並沒有閑著，他立即安排士兵在黃崗山夾道麵對襄平的這一側構築工事，安排士兵尋找合適的射擊位置，而徐鬆和莊慶率領的三千驍騎營士兵則在另一側嚴陣以待。

  這一日一直從早晨等候到將近午時，才看到遠處煙塵大起，這定是高句麗的敗軍來了。

  衛戎拿起千裏眼仔細觀察，發現大隊人馬穿著高句麗士兵的裝束正朝著黃崗山而來，拍在最前麵的是騎兵，至少有上萬人，其後是一輛大車，大車上紮著頂棚，想必主帥就在車裏。

  大車的旁邊打著高句麗人的旗幟，花裏胡哨的圖案中間是用漢字書寫的仲室兩個大字，在大車的後麵則是黑壓壓的步兵，至少有兩萬人馬。

  衛戎不知道這領兵的主將名字叫仲室還是姓仲室，他也懶得去研究，隻是懶洋洋地靠在山石上曬太陽。

  這時楊彪拿來一塊烤羊肉遞給衛戎，說道：“馬上大戰開始了，先吃點墊吧墊吧。”

  從一大早就守在這裏一直到中午，確實有點餓了，衛戎拿起羊肉啃了幾口，對楊彪道：“大家等了半日怕是都倦了，傳令下去，都打起精神來，等本帥槍聲一響，立即全體射擊！”

  “是！”楊彪領命去了。

  衛戎放下千裏眼，把步槍擺在旁邊的山石上，專心地啃起了羊肉。而此時，高句麗敗兵距離夾道也越來越近。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五十步！

  由於前麵的騎兵速度快，衛戎不敢把敵軍放得太近，等敵軍到了三百五十步的位置，衛戎操起步槍朝著山下密集的人群中放了一槍。

  隨即石壁上槍聲大作，衝在前麵的高句麗士兵一批一批倒下。

  由於他們是騎兵，奔跑起來之後根本停不下來，一旦突然停下隻會被後續的騎兵衝撞踩踏。

  槍聲連續不斷，黃崗山夾道兩側的石壁上硝煙彌漫，在進入夾道之前的空地上，高句麗士兵的屍體也越堆越高。

  在傷亡了兩千多人之後，高句麗的騎兵才止住了腳步，然而這依然在步槍的射程之內，他們停下之後更加有利於瞄準。

  看到身邊仍然有人不斷倒下，領兵的將領這才意識到還沒有脫離危險，立即領兵後退。

  待高句麗士兵退出步槍射程之後，夾道兩側的槍聲立即止歇。

  前方行進受阻，顯然是被人切斷了歸路，主帥仲室羽在大車內再也坐不住了，他噌地從車上跳下跨上戰馬，來到前軍陣中查看軍情。

  看著石壁上尚未消散的硝煙，仲室羽問前麵退下的那名將領道：“那是什麽東西在冒煙？”

  將領答道：“不知道是什麽，隻要一冒煙就會響，咱們的人就會莫名其妙地倒下。”

  仲室羽沉吟道：“漢人信奉道教成天裝神弄鬼，這難道是妖法不成？”

  這時軍師負鼎文德也跨馬趕了過來，他附和道：“如此厲害，定然是妖法。”

  仲室羽看向負鼎文德，“軍師可有破解之法？”

  “在下早年曾遊曆中原，倒是聽說過破解妖法的方法。”

  負鼎文德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這些物事不太好找，黑狗血，天癸水。黑狗血至陽至剛，天癸水至汙至穢，凡鬼神皆避之不及，邪法妖術見之即破。”

  聽了負鼎文德文縐縐的話語，仲室羽皺了皺眉頭，恨不得朝他大喝一句：說人話！

  眼下情況危急，可不能將這尊神給得罪了，當下他耐著性子問道：“這軍中去哪弄黑狗血去？天癸水是什麽東西？讓人取兩大桶過來！”

  負鼎文德臉色變得有幾分尷尬，低聲道：“所謂天癸水，乃婦人月事之血也。”

  聽了這話仲室羽立即變了臉色，他朝著負鼎文德怒斥道：“軍師，此刻可是在行軍打仗，不是你消遣本將軍的時候！”

  負鼎文德嚇得渾身一哆嗦，從馬背上跳下來單膝跪地道：“將軍息怒，找不到天癸水，隻要是汙穢之物便能奏效，比如屎尿，隻是效果差點。”

  屎尿人人都有，弄到這個並不難。見找到了辦法，仲室羽心中稍安，對負鼎文德道：“起來吧，快去把汙穢物找齊破了恒軍的妖術。”

  尿液倒是省事，但這兵馬紛亂人喊馬嘶的，糞便還真不好搞，這種情況下沒幾個人有大便的興致。

  廢了好大的勁，負鼎文德總算是用行軍做飯的木盆接了幾大盆，讓幾十名士兵端著，另外組織了五百名死士護送，向夾道邊的石壁猛衝。

  剛衝到半路，一陣槍響五百多人盡數倒下，還有幾個沒死的掙紮著將屎尿向前方潑出。

  衛戎正好在下風口，一陣臭氣飄來，熏得他差點窒息。痛罵了幾句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高句麗人把步槍射擊當做了妖法，這是要用汙穢物給破了，想到這裏他不禁啞然失笑。

  盡管派上去的死士全都倒下，負鼎文德還是想試一試起到了效果沒有，畢竟黃崗山夾道已經是他們的唯一退路。

  他立即組織了五百人的騎兵向前猛衝，結果這些人剛靠近到道口兩百步之內便被全部擊斃。

  負鼎文德費盡力氣弄來的汙穢物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可這麽一耽誤，樂成、王全棟和杜青牛的三路大軍已經悉數壓上，將僅剩的兩萬多高句麗士兵圍在垓心。

  仲室羽環顧左右，見已經無處可逃，隻能拚死一戰了。於是他舉起了手裏的大刀朝著東南方向用力一揮：“兒郎們，給我從這邊衝出去，繞過摩天嶺就能到連山關！”

  於是剩下的六千騎兵向著杜青牛的陣營猛衝，後麵的兩萬步兵緊緊相隨。

  高句麗士兵剛衝到杜青牛部的羽箭射程之內，便迎頭遇上了一波波密集的羽箭，士兵們紛紛從馬背上倒下，被後麵的馬隊踏作爛泥。

  可他們沒有退路隻能前衝，向依靠騎兵的速度將對方軍陣衝開一個口子，為後麵的步兵打開一個通道。

  杜青牛手下的一萬人馬全都是騎兵，見敵人越衝越近弓箭已經無法使用，立即派出三個都營迎頭趕上。

  這時包圍圈已經極小，樂成立即派出五個標營接應，將高句麗的騎兵分割包圍起來。

  衛戎此時再呆在山上已經沒有意義，他對著士兵們喊道：“兄弟們，跟我下山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