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恒的國土上還敢對大恒的大皇子這副神色，衛戎立即來了脾氣。

  他指著聞鬆柏的鼻子怒道：“姓聞的我特麽告訴你，我媳婦兒沒空跟你比武，你丫要是閑得蛋疼就回家洗洗睡吧，別在這沒事找事。”

  他這一通國罵罵得聞鬆柏一個愣怔，聞鬆柏對這千奇百怪罵人的話不太明白，但大致意思他是懂的，就是讓他趕緊滾蛋。

  聞鬆柏冷冷地看了衛戎一眼，道：“我是在向雲蒼山的弟子挑戰，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老子也是雲蒼...”

  衛戎正要說出自己就是雲蒼山的弟子，楊彪趕忙上前打斷，朝著聞鬆柏喝道：“端門是什麽地方，豈能容你一個山野草民在此放肆！”

  說話間楊彪伸手將衛戎推到了一遍，低聲在衛戎耳邊道：“你若說你也是雲蒼山弟子，他向你挑戰可就麻煩了。”

  這時聞鬆柏看著楊彪，朗聲道：“恒國最講律法，大恒律例哪一條規定山野草民不得進城，不得在紫金城端門外行走站立？”

  一個江湖俠客在這裏掰扯起律法來了，衛戎頓時來了興趣，他朝楊彪使了個眼色，見楊彪會意，衛戎立即又走到了聞鬆柏跟前。

  “小子對大恒的律法倒是很懂啊，你在這走著站著都沒問題，你若是樹個牌子在這裏，那就屬於非法占道，不僅要沒收你的作案工具，還要罰你的銀票！”

  說完，衛戎略帶挑釁地看著聞鬆柏。此時楊彪緊緊貼在衛戎身旁，遠處的兩個護衛也悄悄地拿槍指著聞鬆柏。

  隻要聞鬆柏狗急跳牆向衛戎出手，立即便會被擊斃。此時打死他可不算是暗殺，有目共睹的尋釁滋事，衛戎隨便出一個告示便能把這事搞定。

  不料人家聞鬆柏根本不上當，把手裏的木牌舉了舉，向前走了幾步又走回來，見大家上駐足觀看的人越來越多，他索性把牌子舉得更高點。

  待站定腳步，聞鬆柏斜眼看了看衛戎：“這樣算麽？”

  人家拿著牌子走路犯哪門子法，衛戎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行啊，有兩下子。不過你知道你挑戰的是誰嗎？那可是恒國大皇子的夫人，你這麽做是在危害國家安全，那可是死罪！”

  按照大恒律法，尋常百姓不能找朝廷官員尋仇，隻能通過訴訟途經解決，若是私自殺害朝廷高官，則以危害國家安全罪論處，當然平民之間也不能尋仇私鬥。

  這個時代民風彪悍，民間仇殺私鬥之風甚巨。當初衛昀製定恒國律法時，衛戎對之加以修改，一是想抑製民間私鬥，二者則是為了安世家門閥之心，為衛昀鞏固執政根基。

  衛戎抬出了這一條時，心裏已經在想象著聞鬆柏理屈詞窮的樣子。

  誰知聞鬆柏並不買賬，依然不正眼看衛戎，鼻子裏哼了一聲，“據我所知，奚家大小姐並未取得朝廷封誥，算不得官員。況且一人為私二人為公，我想約她比武現已盡人皆知，根本算不得私鬥。”

  大恒律法對江湖中人比武切磋並沒有約束，衛戎被懟得理屈詞窮，他指著聞鬆柏道：“你...你...你...”

  以衛戎的機智竟然半天找不到詞語來應對，聞鬆柏倒是樂於看到他這個樣子，這才正眼看了衛戎一眼，邪笑道：“你什麽你，你倒是說呀！”

  衛戎氣極，脫口道：“你算什麽男人，好男不和女鬥，你這種男人真是沒品味。”

  “我就是沒品味。”

  說完，聞鬆柏又舉著牌子走了兩圈，若是再扭著貓步，那誇張程度差不多能趕上後世拳擊場上舉牌的模特了。

  為了達到目的，聞鬆柏哪裏還會在乎這個，雖然說打敗一個女人並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但是據說奚燕枝是雲蒼山太白觀第二代弟子中最強的一個，有這一條已經足夠。

  至於世人怎麽看，理他作甚。

  本想三言兩語把他唬住，沒想到遇到是一個杠精，衛戎也感到十分無奈，總不能這麽大庭廣眾之下綁了他。

  暗地裏下手更不行，有了這一番接觸之後，聞鬆柏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別人自然會聯想到自己身上。

  他沉吟了一會也沒想到應對聞鬆柏的辦法，他隻得跟聞鬆柏道：“我說聞大俠，你約人家打架總得人家同意吧？人家若是不願打呢？”

  聞鬆柏停下了腳步，看向衛戎：“簡單，認輸便是。”

  以奚燕枝的性格讓她認輸，門都沒有。衛戎隻能另尋他法：“人家一個女子，若是姨媽來了呢？”

  聞鬆柏眼睛睜大了幾分，回懟道：“她姨媽來了關她什麽事？”

  “傻叉，我是說她若是這幾日鬧肚子了，難道也要強撐著跟你比武不成？”

  “你這人好生囉嗦！”聞鬆柏舉起牌子繼續走了起來，邊走邊說道：“那便延期幾日，又有何妨？”

  原來江湖上約架是這麽幹的，日子還能夠商量，那就好辦多了。衛戎心中一喜，說道：“你明年再來吧，我媳婦兒要生孩子了。”

  聞鬆柏腳下不停，斜了衛戎一眼，“你不是她，這事你說了不算，得要她親自來說。堂堂的雲蒼山弟子，不會連麵都不敢露吧？”

  衛戎最怕的就是這事被奚燕枝知道，她雖說有了身孕之後沉穩了很多，但是心裏依然擱不住事，以她的脾氣怕是會帶著身孕應戰，那該有多危險，弄不好一屍兩命。

  但眼下衛戎也沒有好辦法，對著聞鬆柏揮了揮手，罵道：“傻叉，你丫就在這繼續逛吧，要是給老子抓住把柄，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看著衛戎吃癟，楊彪的心裏也不舒服。進了紫金城過了金水橋，楊彪低聲問道：“少主，大嫂哪裏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讓母親和幾位皇妃成天過來找她聊天，絆住她讓她出不了門便可，我不信那個傻叉會在紫金城門口一直這麽晃蕩下去。”

  走著走著兩人便到了上駟院邊上，再往前走就是南三所了。楊彪拽住衛戎的衣袖，低聲道：“問題是別人並不知道大嫂有了身孕，外人隻會說是雲蒼山的弟子慫了。你這麽一味瞞著大嫂，也不是辦法。”

  衛戎正想說什麽，卻聽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就別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