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衛戎方才知道對方領兵的主將是前後楚第一猛將牛震，神都軍主帥蕭穆在前後楚隻能屈居第二。

  以臧猛的強悍也隻能排到第六，這個排名之前雖然隻是在軍中流傳，他們並沒有真正比試過，但也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

  以崔征的戰力，剛出山時在臧猛的手下隻能勉強支撐到一百個回合，由此可見牛震的勢力是多麽變態，難怪竇昌不去追擊。

  不管牛震多麽變態，他終究是血肉之軀，難道還能抵得過步槍的子彈？衛戎才不管那麽多，不顧竇昌的阻攔，率領步槍營奮力追擊。

  隨著距離漸漸拉近，衛戎從千裏眼中卻望見了前麵的城頭，馬上就要追到屯留了，他生怕牛震逃進城去。

  一旦牛震進城，再想把其射殺將極為困難。

  衛戎打馬拚命追趕，他的大黑馬腳力甚健，而其它士兵的戰馬則難以承受這麽遠距離的追擊，不少馬匹已經口吐白沫。

  已經到了屯留城下卻無法追上，衛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牛震等人匆匆進城。

  看著合攏的城門，衛戎氣得火冒三丈，在城下坡口大罵，不管他怎麽罵，屯留城隻是城門緊閉，城內守軍並不出站。

  罵來罵去也罵不出什麽新意，衛戎腦中靈光一閃，對著城上高聲唱道：“老子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肩扛長槍，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刺史，射牛震，斬老康。酒酣色膽尚開張，左抱雪，右擁雲，恣意閨中，征戰也無妨。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他娘。”

  他把前世學到的詩詞信口胡謅，倒是把他知道的晉國幾個重要人物的名字都嵌了進去，黃和蒼自然是司馬黃和司馬蒼，至於老康則是司馬真手下的謀士康恒，他為了押韻，隨口把這人編了上去。

  正巧康恒是這次司馬黃出征的謀士，此刻正在軍中。

  至於雪和雲麽，自然是司馬真的長女司馬千雪和司馬千雲。

  這下闋部分雖然有些罵得低俗難聽，卻正合士兵們的胃口，大家在城下一起哈哈大笑，隨後跟著衛戎放聲唱了起來，一時間洪亮的歌聲響徹雲霄。

  司馬黃在城內聽了，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他在箭樓裏指著城下罵道：“次子定是衛戎那小子，簡直欺人太甚，老子和你沒完！”

  主辱臣死，牛震隻感覺臉上一陣發燙，他強忍著肩上的傷痛，抄起湛銀槍，怒道：“太子殿下，屬下這就帶人下去衝殺一陣，殺殺那小子的氣焰。”

  康恒見狀趕緊勸道：“太子殿下，他就是想借此激怒你，想讓你下去跟他決戰，不可上了他的當。屯留城小且旁邊無險可守，咱們稍事休息即刻換馬趕路，早些回到長子方才安全。”

  衛戎帶人在城下罵了一時，見城上毫無動靜，便也覺得無趣。想帶人把城給圍了，也不知道城裏有多少兵馬，城外會不會有埋伏，而且這麽點人確實有點太少，分開到四個城門則更加顯得單薄。

  於是他揮起步槍朝城上放了一槍，罵道：“死老牛，下次再讓老子遇到你，隻怕你沒有這麽幸運，老子定然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罵完了，戰馬也得到了短暫的休息，衛戎帶著步槍營緩緩返回壺關。

  得到衛戎返回的消息，尹卜和蕭穆早已迎出關城。

  尹卜對衛戎拱手道：“大公子的步槍營果然厲害，起初老夫倒是小瞧了他們。此次全殲敵軍，全都仰仗步槍營的將士了。”

  衛戎拱手還禮：“尹軍師謬讚，若不是尹叔叔給小侄留下五千兵馬守城，此刻潞縣已經在牛震手中了。此番能一舉拿下壺關，全都仰仗軍師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

  兩人雖相互恭維，卻不是純屬客套，卻是發自內心地佩服對方。一個佩服對方老謀深算，一個佩服對方機變百出、英勇善戰。

  就連打仗從未服氣過任何人的蕭穆在一旁看著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對衛戎露出了讚許的眼神。

  尹卜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邀請衛戎進入關城。衛戎騎馬走在前麵，後麵的周騰為了壯軍威，領著士兵們一邊走，一邊唱了起來。

  “老子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射牛震，斬老康...”

  尹卜在前麵走著聽著士兵唱歌，起先覺得打了這麽大一個勝仗，確實都他們臭屁的，但是聽著聽著臉上便變了色。

  他轉臉看向衛戎問道：“大公子，這歌是你作的吧？”

  衛戎嗬嗬一笑：“正是小侄所作，還在屯留城下唱著這歌罵了他們老半天呢。”

  “哎呀，大公子莽撞了！”

  尹卜著急得直搓手，“這可怎生是好，這可怎生是好...”

  衛戎見他這副樣子，不解地問道：“軍師，有何不妥麽？”

  “不妥，大大地不妥！”尹卜看著衛戎，眼神有幾分犀利，“大公子你想想啊，你殲滅了人家那麽多人馬，還要擒住人家的兒子，殺人家的猛將謀臣，更過分的是還要把人家兩個閨女都給睡了，放在誰身上睡不跟你拚命？”

  他長歎一聲，接著道：“本來這場仗勝了也就勝了，司馬真他打不過咱們也不敢怎麽樣，跟咱們相互罵罵這個虧他也隻能認了，可如今怕是沒有這麽簡單了。”

  衛戎這才意識到在屯留城下隻為了一時嘴上快活，做事有些過分。目前恒國內憂外患還承擔不起滅國之戰，尤其是像晉國這樣的大國。

  百姓生活隻是剛有起色，步槍營的士兵還太少，他本來是想把神機營裝備現代武器的，可現在隻是空有其名，戰力並沒有得到提高。

  若是此時跟晉國全麵開戰，恒國將會被拖入戰爭的泥淖，百姓將會在此出現民不聊生的局麵。

  衛戎感到自責，他有些心虛地看向尹卜：“軍師，那你說現下該怎麽辦？”

  尹卜仰望天空沉思半晌，這才慢慢說道：“但願晉軍被咱們打得嚇破了膽，不敢全麵向咱們發起挑戰。先把你的步槍營留在壺關，一旦晉軍試探，堅決予以重擊。其次，你要迅速壯大步槍營力量，一千五百人太少。再次，你那什麽步槍定要嚴格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