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縣城下，晉軍已經放棄了對龍蟠嶺和黑牛嶺的攻擊，對那兩處隻是圍而不攻，把主要的兵力都放在了對潞城的攻擊上。

  那兩處壁壘依山而建，比縣城的城牆要堅固得太多，用拋石機拋起的巨石並不能對壁壘造成多大的損傷。

  兩百名士兵五十人一組推著拋石機吱吱呀呀向前行進，到了距離城牆兩百步時，晉軍一名都尉高聲道：“停，裝石彈，升絞盤。”

  近百名士兵同時旋轉絞盤，將配重的巨石徐徐升起，隻要將重物絞至最高點，鬆開絞索，皮袋內的石彈便會被拋射而出，飛向兩百步外的潞縣城牆。

  那都尉看著城頭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喝道：“放！”

  頓時，四塊碩大的巨石騰空飛起，砸向潞縣的城牆。

  而此時衛戎的步槍營士兵剛剛到位，他連忙大喝一聲：“看準巨石軌跡，迅速躲避。”

  好在巨石隻有四顆且運動軌跡明顯，城頭士兵不多，很容易避開。

  第一輪巨石的射擊並不是很準，隻砸到了城牆的中間位置。

  待巨石落下後，衛戎他頭探出女牆，察看城牆受損情況，隻見堅實的城牆上已經被砸出了四個大大的凹坑，再這麽砸下去，用不了幾輪便能把城牆砸塌。

  晉軍的那名都尉對巨石的落點並不滿意，命令手下士兵將拋石機前移，調整位置。

  趁著這個空隙，衛戎急忙下令：“步槍營射手分四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幹掉一台拋石機，每人瞄準一個敵軍，以最快的速度將炮車兵消滅！”

  他轉身朝已經到位的五個投彈手下令：“你們五人把手榴彈依次向城下扔出，一號投過二號投，二號過後是三號，依次進行。現在開始投彈！”

  一號投彈手擰開鐵蓋，拉開拉環數了三下將手榴彈扔了出去。

  衛戎當即對射擊小組下令：“射擊！”

  兩百人的射擊小組同時扣動了扳機，一陣槍響過後，晉軍操縱拋石車的士兵頓時有一百多人倒下。

  而與此同時，投彈手扔出的手榴彈也在城下轟的一聲炸開，巨大的爆炸聲將槍聲掩蓋，緊接著便是第二聲、第三聲爆炸。

  此時射擊小組手上動作不停，迅速拉槍栓把子彈上膛開槍射擊，待五顆手榴彈爆炸完畢，晉軍操縱拋石機的兩百名士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都尉見狀嚇得麵如土色，但拋石機終於調整好了位置，他又豈能輕易放棄，他退後幾十步，命令另外一批士兵趕上，繼續向城上拋石。

  待這兩百人開始操縱拋石車時，衛戎估計重演，很快又將他們消滅。

  晉軍都尉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不知該繼續進攻還是後退，就在他猶豫的當口，衛戎對郭鵬道：“郭旅帥，看見那個軍官沒有？立即將他射殺！”

  “好嘞！”

  郭鵬端起步槍，啪的一槍過後，那都尉的頭盔上濺起一個血花，在馬背上晃了一晃，一頭栽落在馬下。

  衝在前麵的士兵一哄而退，回到了大軍陣中。

  此時晉軍的領軍主將牛震正和前來督戰的太子司馬黃有說有笑，牛震對司馬黃笑道：“潞城雖城牆堅固，但畢竟是小城，隻需幾輪巨石砸下，必然牆倒城榻。”

  司馬黃也是一陣冷笑：“今日定要拿下潞城，一雪前恥！”

  突然這是軍陣前方一陣紛亂，大批士兵吵嚷著退了回來。

  牛震臉色一變，喝道：“怎麽回事？”

  一名校尉前來稟報：“對方轟天雷厲害，我們的人靠近不了拋石機，李都尉已經陣亡。”

  晉軍也是從鮮卑那裏得知，衛戎手裏有一種厲害的家夥叫做轟天雷，但是這種東西有一個缺陷，那就是扔不遠，遠沒有弓箭的威脅大。

  前幾日城上守軍一直沒有使用轟天雷，難道這是衛戎來了？司馬黃臉色一變，他問牛震道：“不是說轟天雷扔不遠嗎？怎麽會這樣？”

  牛震對那校尉道：“再派人上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轟天雷！”

  看著剛才那麽多人莫名其妙腦袋開花，那校尉兩腿有些發顫，但他知道牛震一向治軍極嚴，發出的命令若不執行，立即便會身首異處。

  他硬著頭皮抽調了兩百人上前，不出意外，這兩百人也在頃刻間死於非命。

  不過這一次司馬黃和牛震在遠處看得仔細，那轟天雷隻是在扔出城外不遠便爆炸，而遠處操縱拋石機的士兵卻應聲倒下。

  這可真是邪了門了。

  司馬黃和牛震相互看了一眼，眼神裏都充滿了驚疑。司馬黃道：“這玩意前兩日沒用，定是衛戎那小子來了。”

  牛震搖了搖頭，“未必，前兩日咱們拋石機沒有打造好，是以他們沒用轟天雷。太子殿下，他們轟天雷想必不多，並不舍得多用。”

  司馬黃一想，覺得很有道理，不然這麽厲害的東西怎麽可能對方隻用來對付拋石機？

  可是他轉念一想，還是有些心悸，“衛戎在塞北可是全殲了五萬鮮卑大軍，這小子的能力實在不容小覷！”

  牛震哈哈大笑：“一個黃口小兒而已，給你十萬大軍包圍五萬人，你難道滅不了對方？”

  “是有點道理，”司馬黃看向牛震，“那麽接下來咱們該怎麽攻城？”

  牛震道：“他們那種轟天雷夠不夠用，咱們一試便知。”

  他抽出腰間佩刀，對身後的大軍吼道：“給我全線壓上，準備雲梯攻城！”

  晉軍立即列成方陣，向城下擠壓，排在前方的士兵到了羽箭射程之內便舉起長盾，構築盾陣，掩護身後的士兵扛著雲梯衝上。

  衛戎在城上用千裏眼看得清楚，晉軍連續被射殺數百人，不退反進，必定是在試探自己的轟天雷是不是夠用。

  這時他可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底，立即將手下士兵分布在城頭，隻允許幾處兵力薄弱處使用手榴彈，其餘地方全部使用常規兵器還擊。

  晉軍在長盾的掩護下，不要命地往前衝，城上的羽箭雨點般落下，卻奈何他們不得，時不時響起的幾顆手榴彈，並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傷害。

  很快，雲梯便搭到了城牆上，晉軍士兵口銜環首刀，雙臂緊緊抓住雲梯兩側的扶手奮力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