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衛戎想做的事，奚燕枝從來都沒懷疑過，從灰鶴嶺之戰回來，這個小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從那時起，他便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一開始搗鼓出的連弩，把士兵的戰鬥力提升了何止一個檔次。

  再後來的挖銅礦，跟匈奴人做貿易，開錢莊，哪一項不是掙得盆滿缽滿。

  隻是這小子能掙錢也能花錢，擴建了廮陶城就花去了大半積蓄，提高軍餉和對陣亡士兵家屬的撫恤，花錢更是像流水一樣。尤其是年底這段時間，大批的銀票送出去，看得奚燕枝都心疼。

  按照衛戎所說，印出多少銀票就要封存多少金銀，最多隻能多印百分之二十出來，否則錢莊將會麵臨崩盤的危險，一旦崩盤不僅錢莊萬劫不複，就連整個恒國都有可能陷入動蕩。

  所以奚燕枝對銀票的印製一直嚴格控製，年底這段時間眼見著打量金銀封存，錢莊的餘錢大量縮水，一提到花錢的事奚燕枝就本能地抵觸。

  見奚燕枝一臉不情願的表情，衛戎拽拽地說道：“多說無益，明日我先帶你去看看咱們工廠生產出的一樣東西，看過了可別求著我把錢塞給我。”

  他知道，對於未來描繪得再精彩，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奚燕枝最喜歡衛戎這副又拽又酷的樣子，把頭倚在衛戎的肩上，朝著衛戎微微一笑：“我信你了還不成麽，不過你究竟有多厲害，我倒是想去看看。”

  衛戎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就這麽定了。”

  他隨即起身拍拍手，“娘子們的衣服真是太漂亮了，看著我都想把它們剝下來！”

  “沒正形！”

  八女同時一聲嬌斥，同時臉上一紅。不過她們心裏卻都很喜歡，女為悅己者容，衛戎所說的便是她們想要的終極效果。

  衛戎嗬嗬一笑：“吃飯，吃飯！”

  禦茶膳房就在南三所的邊上，隻隔了一道圍牆，吃飯就是方便。今日衛戎心情大好，多上了幾道好菜，上了幾瓶好酒，與幾位娘子一邊飲酒一邊逗趣。

  禦膳茶房的酒果然都是好酒，清冽甘醇，酒勁也夠大。幾杯酒下肚，衛戎便有些放飛自己，從羋八子的妾事先王也，到山氣日夕佳、眾鳥欣有托，葷段子一個接一個脫口而出。

  幾女被他逗得臉紅心跳卻又不忍心製止，她們平時聽的都是《列女傳》之類的故事，哪裏聽過這麽有趣的。

  奚燕枝看衛戎和八女逗得不亦樂乎，她也不說話，隻是微笑地看著。衛戎一時說得收不住嘴，順口便把經典的禽獸不如的段子說了出來。

  奚燕枝聽完也忍不住笑了，司琴、梅香、雨棋見奚燕枝已經忍俊不禁，便咯咯笑了起來，蘭香、知畫、竹香紅臉低頭擺弄著衣襟。

  隻有菊香心裏十分不忿，為那禽獸不如的公子抱不平道：“這個小姐也真是，多好的公子，她竟然這樣對他！”

  其餘九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菊香有些懵，無辜地看著大家，對奚燕枝道：“姐姐，你看看他們都欺負我！”

  奚燕枝摸了摸菊香漂亮的臉蛋，笑道：“你還小，再大一點你就懂了。”

  說完，她還歎氣道：“也不知是哪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放著這麽標致的小媳婦在家裏，動也不動不動一下。”

  這下菊香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她揮舞著小拳頭不停地敲擊在奚燕枝的背上：“姐姐，你壞死了，連你也欺負我！”

  他們十人自成為一家人一來，從來沒有像今日這麽熱鬧過，大家喝得開心，不由自主都喝得有點多。

  喝到最後，衛戎說話已經舌頭發硬，但還在說個不停：“我跟你們說，有一日曹操跟蔣幹見麵打招呼，蔣幹說‘操，你全家好麽？’曹操頓時暈倒。第二日曹操見到蔣幹，問道‘幹，你全家好麽？’這次蔣幹暈...暈了...”

  他說的曹操蔣幹其他眾人都沒聽說過，更不可能知道是另一個世界真是出現過的人物，隻道是衛戎瞎編的，於是紛紛勸道：“相公，喝多了，早點去歇息吧。”

  衛戎暈暈乎乎地被扶著前去睡覺，第二天一早醒來他卻感覺手腳酸麻，睜眼一看卻不是在奚燕枝的房裏，他此刻卻在東所梅香的床上。菊香正枕著他的手臂，蘭香卻像八爪魚一樣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這是什麽情況？他趕忙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腳坐起身，發現梅蘭竹菊四女都在這一張床上，幾人睡得東倒西歪，都還兀自沒醒。他躡手躡腳地起床穿好衣服，悄悄回到中所洗漱。

  洗漱完了他悄悄回到奚燕枝房裏，發現奚燕枝還在沉睡，這都什麽時辰了，她怎麽還睡著？難道也是昨晚喝多了？她可是從不賴床的。

  她會喝多？衛戎猛然想起紫雲道長可是說過，這個丫頭是千杯不醉的，難道昨晚是被她算計了？

  衛戎走到奚燕枝的床邊，推了推她，說道：“懶貓，快點起床了，今日帶你去看好東西。”

  奚燕枝睜開惺忪的睡眼，問道：“夫君你已經起床了啊，怎麽不多睡一會？”

  真能裝，不就是裝麽，誰不會啊。

  衛戎嘿嘿笑道：“我看你睡得沉，起床時沒敢驚醒你。可今日有要事要辦，不能再睡了。”

  “那好吧。”

  奚燕枝伸了個懶腰，起床穿衣洗漱。兩人收拾停當來到華林學省，周騰已經趕著幾輛大車在門前等待多時。

  衛戎讓門房進去通報，負責守衛學省的校尉立即迎了出來。衛戎一看，這校尉竟是呂方。

  為了保證華林學省的安全，楊彪昨日提拔呂方為校尉，並且給撥他一千兩百人的兵馬，長期駐守華林學省。

  一千兩百人已經是一個都營了，但是楊彪也隻能升他為校尉，衛戎的破虜軍就是這樣，兵多將少，暫時也隻能給他個校尉當當。

  見衛戎來了，呂方立即把衛戎和奚燕枝迎了進去。衛戎帶人到了理工學院實驗室，讓祖衝打開房門，把槍支和彈藥一箱一箱搬上馬車。

  趁著士兵們搬東西的當兒，衛戎問祖衝道：“對於製造戰船，你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