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戎跟一個滿臉大胡子的西域人嘰裏咕嚕地說了半天，奚燕枝早就感到奇怪，待大胡子格拉尼走後，奚燕枝走到了衛戎身邊。

  “你和那大胡子說的什麽？”

  奚燕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衛戎會說波斯語，因此感到十分奇怪。

  “如果我說問他那部大胡子是怎麽養起來的，你信麽？”

  店裏客人太多，這麽設計商業機密的東西，衛戎也不敢明說。

  此時幾女均已挑好了布料，到裏間去量體裁衣，奚燕枝拉著衛戎走了過去，看著他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衛戎笑道：“格拉尼是真主阿拉派來給咱們送棉花種的，我已經跟他商定，一千斤籽棉換兩匹蜀錦，到時候這家夥要是到店裏交貨，讓夥計立即向你或者我稟報。”

  奚燕枝道：“他要是運個幾萬斤來，你難道全都要？”

  衛戎笑道：“我隻說一千斤兩匹蜀錦，他要是送多了你可以不要，當然你要是想要，多的部分也可以壓價買下來。他運都運來了，不賣還能帶回去不成？”

  奚燕枝忍不住莞爾一笑，用手指點了點衛戎的腦門：“你就是個十足的奸商，誰要是跟你做生意，可真是倒了黴了。”

  衛戎道：“是他想占我的便宜，你老公的便宜是隨便占的麽？”

  燒餅鋪裏，雷橫已經喝到了第四碗羊肉湯，看到那波斯人進店後跟衛戎交談一番便匆匆走了出去，雷橫感到十分奇怪。

  他看向宗榷道：“宗榷大哥，要不要跟上去把那外國人綁了，問問他跟那小子說的什麽？”

  宗榷擺了擺手，道：“從神色看，兩人估計是偶遇，沒有必要節外生枝。東主隻讓我們對付他一人，咱們若是因此暴露，反而壞了大事。”

  雷橫：“大哥，你可真是謹慎。”

  宗榷啃了口燒餅：“為什麽老獵手總是能找到機會？因為他們有足夠的耐心。隻要咱們耐心等待，總能找到機會下手。”

  雷橫打了個飽嗝，付了賬，回到座位上跟宗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不一會兒，衛戎被九女包圍花團錦簇一般走了出來。

  宗榷悄悄指了指衛戎等人，對雷橫道：“你瞧仔細了，你看他們的腳步，估計裏邊隨便一個丫頭你都打不過。”

  雷橫見眾人俱都腳步輕盈，顯然是有功夫在身，朝著宗榷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那此刻該咋辦？”

  宗榷道：“遠遠跟著，別離得太近。”

  跟蹤衛戎太簡單不過，同時帶著九個娘子逛街也太紮眼了，宗榷和雷橫就這麽遠遠地盯著，也不怕跟丟。

  因為離得遠，因此也不怕暴露。

  女人們逛起街來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幾人從自家的豪華店鋪出來，還逛了幾家成衣店，買了幾件柔軟的葛布內衣。

  感覺肚子餓了，又去小吃街吃了炸豆腐小糖人，這還不算，看到街上有擺攤投壺的，眾人又玩得不亦樂乎。

  九女手法奇準，看得店老板目瞪口呆，不停地把手裏的小禮品送出，一邊送還一邊苦著臉看著衛戎。

  衛戎自然知道店老板的意思，幾人這麽玩下去人家小店不夠賠的啊，隨即從懷中掏了一粒金豆放在老板的手裏，低聲道：“不要做聲，她們高興就成。”

  有金豆在手，老板自然不再吝嗇，幾女每投中一輪便有禮物送上。

  遠處的雷橫望著衛戎等人，遙遙豎起了大拇指，讚道：“這小子體力真是好啊，逛了這麽久連腰都不扶，老子的腰可是要累斷了。”

  宗榷笑道：“所以你娶不了九個婆娘，不要嫉妒人家。”

  奚燕枝畢竟有了身孕，出來逛了大半日已經有些倦了，待眾女投壺玩得盡興之後，便領著眾人返回紫金城。

  她和衛戎手挽著手，一邊隨意地逛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衛戎旁邊輕聲說道：“夫君，若是你在不同的路口看到同一個人的身影三次，這個人會不會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衛戎前世諜戰小說看得不少，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他驚訝地看著奚燕枝：“你是說咱們被跟蹤了？”

  奚燕枝嗔怪地看著他：“你能不能聲音小一點，多少驚天大戰都經曆過了，還這麽一驚一乍的。”

  “那怎麽辦？”衛戎壓低了聲音，“要不要此刻派人過去把他們抓住？”

  奚燕枝搖了搖頭，道：“這兩個人很謹慎，離著咱們很遠，咱們隻要有異動他們立即就能發現，很難抓住。”

  “那就這麽任由他們跟著？萬一他們下手可怎麽辦？”衛戎說著還下意識地看著奚燕枝的肚子。

  奚燕枝此時懷孕不過剛好三個月，根本看不出什麽來。之前讓衛戎摸摸，也是想讓他高興高興。

  看他擔心自己，奚燕枝溫暖一笑：“隻怕他們不出手，我的承影可是很久都沒出鞘了呢。”

  奚燕枝是什麽人，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隻要這兩人敢動手，她就有把握抓住他們。

  她看向衛戎，繼續道：“有人跟蹤咱們並不可拍，可怕的是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衛戎嗬嗬一笑，攬住了奚燕枝的腰肢，在她耳邊道：“媳婦兒就是聰明，你是讓你家夫君來個反追蹤是吧？”

  奚燕枝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個臭小子也不笨啊。”

  奚燕枝向來特立獨行，做事興之所至毫無顧忌，在大街上親衛戎的臉龐也毫不避諱。

  大街上看遠遠盯著他們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側目，販夫走卒看著不禁流下了口水，姑娘們則趕緊捂上了眼睛，從指縫裏偷看。

  目送著衛戎和奚燕枝十人進了紫金城，雷橫問宗榷道：“就這麽就完了？”

  宗榷點頭，轉身到紫金城斜對麵找了一家客棧住了，專門找了一間二樓臨街的房間。

  從二樓的窗戶望出去，正好遠遠地能夠看見紫金城的端門和午門，隻要用心盯著，不管衛戎什麽時候出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雷橫問宗榷道：“接下來該幹嗎？就這麽眼巴巴地盯著？”

  宗榷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雷橫：“盯著幹嗎？有九個婆娘陪著你晚上還會出來麽？”

  “嗬嗬，”雷橫傻笑一聲，嘴角掛著口水，“明日午時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