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目標靶的位置一看。原來四發子彈每一發都命中靶心。其中一發在黑點的正中穿透而過，其餘三顆都壓著黑點的邊緣。

  按照現代射擊的計算方法來算，這四發子彈打出了將近四十二環。

  把槍打得這麽準，這在祖衝看來是無法想象的事情，他實在想不明白少主是怎麽做到的。

  他正在發愣，隻聽衛戎說道：“把目標靶再向後移四十丈。”

  七十丈？四百多步，這就讓祖衝更加驚訝了，原先他以為三十丈一百步，已經是這個槍有效射距的極限，現在把靶子拿這麽遠，還能打得著麽？

  隻見衛戎又重新伏下身子，把標尺往上推了推，然後仔細瞄準。這一次瞄準的時間更長，扣動扳機的動作更加輕柔。

  啪啪啪啪四槍之後，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雙眼緊緊盯著前方，似乎對這一次的命中結果十分在意。

  他不說話，別人都不敢動。衛戎想了一想，對大家招了招手說：“都去看看吧。”

  木人身上之前被打的空洞都被用泥土糊上，這次如果擊中相同的位置，必定會留下痕跡。

  眾人來到目標靶前，發現這次的四發子彈隻有一發命中了黑點，其他三發都在三環四環的位置。

  七十丈也就是兩百米左右，居然每一槍都沒有脫靶，這讓衛戎感到非常高興。他心裏清楚，打中黑點的那一槍完全就是懵的，不能算作正常的成績。

  其實若是給衛戎一支現代步槍的話，他自信兩百米的距離，每一發都能達到九環以上。

  衛戎前世上大學時，正趕上軍訓最嚴格的那幾年。他作為重點大學的學生，入學先軍訓一年。

  實彈射擊那是經常有的事，而且衛戎打槍非常有天賦，第一次實彈訓練就沒有九環以下的。

  年輕的教官感到非常驚訝，找到衛戎說：“你小子以前是不是練過？”

  衛戎說沒有，教官說啥也不信，對衛戎道：“怎麽可能沒練過，沒練過這都快趕上老子了。”

  教官隨即問了衛戎射擊的動作要領，除了他教的那些常規知識之外，別的還真的不知道什麽。

  那教官隨即給衛戎講了一些射擊技巧以及槍械知識，並特別強調要在不經意間擊發，並給衛戎多發了幾發子彈，讓他重新打一次，結果衛戎每一槍都在十點五環以上。

  “妖孽！”

  教官罵了一句，然後認真地看著衛戎道：“來當兵吧。”

  衛戎當時剛考上大學，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夢寐中的大學生活還沒真正開始，怎麽可能選擇去當兵。

  他當即回絕道：“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靠！”

  教官被氣得豎起了中指，“打槍好一點就把你拽成這樣了，來，咱倆比比槍支拆解，看你還狂不狂。”

  拆解槍支是這名教官的拿手絕活，在部隊裏他就從沒輸過，因此也想通過這一項比賽來挽回一點麵子。

  衛戎記憶力超強，教官演示一遍之後，他便記住了每個零件的安裝順序。

  閉上眼默默回憶了一遍，對教官道：“開始比吧。”

  教官看向他：“你確定你不是開玩笑？”

  衛戎道：“不開玩笑。”

  教官：“那好，開始計時！”

  三十秒後，教官把一支步槍拆成了一堆零件，衛戎慢了三秒。

  教官笑道：“你輸了！”

  衛戎道：“裝上了才算完！”

  隨後一陣哢嚓聲之後，衛戎率先組裝完成，在他放下槍的那一秒，教官組裝完成，教官用了二十八秒，比衛戎慢了兩秒。

  他驚訝地看著衛戎：“你這個妖孽，究竟怎麽做到的？”

  衛戎從桌上拿起一個小零件：“其實是你贏了。”

  教官這才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從此以後，教官與衛戎的關係非常鐵，後來講到槍械拆解課時，衛戎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幾乎可以達到蒙眼拆裝的水平。

  所以衛戎穿越到這裏，輕輕鬆鬆便能畫出槍支的圖紙。即使細節上有一點瑕疵，祖衝也都進行了修改完善。

  衛戎把槍交給了祖衝，說道：“這個槍的有效射程應該在八十丈，再遠可就打不中了。”

  這個距離可比祖衝以前測試的距離高出了太多，沒想到加了膛線之後這麽厲害，祖衝抑製不住心中一陣狂喜。

  隻聽衛戎悠悠說道：“其實火槍的射程和精度還與子彈與槍筒內壁之間的空隙有關，這個間隙叫作遊隙，遊隙大，膛線起不了作用，遊隙太小，射擊就不順暢，甚至會炸膛。”

  “這個遊隙究竟多大為好？”一旦談到技術問題，祖衝立即就來了精神，根本就攔不住。

  “也就一個頭發絲吧，”

  祖衝愕然：“這麽小的間隙，如何才能做到。”

  “必須要做到，還要做到所有槍管和子彈都是統一尺寸，”衛戎看了旁邊的錦衣衛一眼，示意眾人走開一點。

  待眾人走遠，身邊隻剩下了祖衝和綦毋懷文，衛戎這才說道：“你們想想，幾萬士兵每人手中一支長槍，若是槍筒和子彈尺寸不統一，有的子彈便可能打不出去，有的則可能因為間隙太大，失去了準頭。”

  他見兩人聽得仔細，繼續說道：“所以要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否則尺寸根本沒法控製，一千支槍就可能有一千種口徑。”

  綦毋懷文似有所悟，問道：“少主，是不是需要一種精準的量具？”

  “對頭！”衛戎拍了拍綦毋懷文的肩膀嘿嘿一笑，“你小子長進不小啊，看樣子最近想女人想得少了些。”

  隨即他告訴二人，要做到尺寸的精準控製，必須要有更加精細的度量，精確到寸和分根本滿足不了要求。

  他給祖衝和綦毋懷文引入了米的概念，一丈為三米，一米為一千毫米，一毫米為一千微米，十絲為一毫，十忽為一絲。

  “一根頭發絲的粗細大概六忽到八忽左右，尺寸精確到忽對你們來說很難，但最起碼要精確到絲。”

  聽到這話，祖衝和綦毋懷文都陷入了沉思。

  衛戎看著這兩個家夥一副認真的樣子，心中感到了一陣欣慰，有他們在，還有什麽做不成的？

  同時他也慶幸，幸虧這兩人沒有落到別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