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燕枝嗔了衛戎一眼：“你不懂就別瞎說。這個不肖可不是那個意思。道家說‘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這個不肖登雲步，其實是比登雲還要厲害。”

  見奚燕枝引經據典說得極嚴肅，衛戎也來了興趣，便跟著奚燕枝練了起來。這小子練習劍術不行，對輕功卻極有天賦。

  半個時辰下來已經初窺門徑，內力運用流暢自如，身體也比之前靈便了很多，隻要假以時日，飛簷走壁自然不是難事。

  奚燕枝看著高興，便笑道：“以後每日練習一個時辰，三個月後我帶你飛。”

  帶我裝逼帶我飛？這個我喜歡。衛戎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卻見奚燕枝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

  “燕枝，你這是咋啦？”

  奚燕枝抬頭看向衛戎：“還不都是因為你，婆婆已經在我麵前說了好幾次了，說想要抱個大胖孫子。”

  “好事啊，要不我再努力努力？”

  奚燕枝橫了他一眼：“我也想要可是有點害怕。再說你馬上要去幽州赴任，這要是有了身孕，婆婆必然不會讓我去。”

  “這事她說了不算，一切有我。”

  衛戎把奚燕枝攬進懷裏，在她的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正在這時司琴推開院門進來，見兩人親昵的樣子不禁臉上一紅，低聲道：“蔣奉在門外求見。”

  這些護衛雖然平日裏跟衛戎說話沒大沒小有點不著調，但沒事絕不會來打擾他，既然求見，必定有大事。

  衛戎鬆開奚燕枝：“讓他進來。”

  蔣奉進門之後遞上書信，隨即站立一旁，身形拔得筆直。雖然大嫂最近越發嬌豔動人，他卻不敢多看，因為那不僅是大嫂，還傳授過他功夫，是半個師父。

  衛戎拿起一封信拆開仔細一看，原來是張澤托錦衣衛的人送過來的，說是長安城雖然城牆拉得很大，但裏麵其實空得很，隨隨便便就買了三千畝地。

  隻是這地太大了一點，一時之間有點慌神，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其實這也正常，盡管衛戎事先交待過怎麽做，可張澤從來沒接手過這麽大的工程，心慌是難免的。

  衛戎在回信中說，先拿出兩百畝蓋二十個院落，不求賺錢但要賺足口碑。然後再建兩百畝，要提前預售，準時交房。漸漸培養長安人買期房的習慣，最後兩千畝一定留著等自己前去親自處理。

  寫完了把炭筆一扔，蔣奉早已從司琴和梅香的手裏接過書信，折好裝進信封封了火漆。

  衛戎對蔣奉道：“還是要交給錦衣衛的人送去，萬萬不可走漏了消息。”

  剩下的兩封信則是兩份情報，說益州姚謙於二月初二和徐州張堯於二月初八先後稱帝，國號分別為蜀和寧。

  徐州離得近，所以張堯雖稱帝晚了幾天，消息卻同時送到。看來諸侯們各忙各的，誰都沒閑著。

  兩日之後，又有消息傳來，涼州霍冉稱帝，國號為凉。

  這個家夥真夠懶的，起個國號都不想動腦子，就不怕涼涼嗎？

  這下好了，除了挾天子令諸侯的那位，沒稱帝隻剩下衛昀了。不知道他此刻得到消息沒有？衛戎真想看看老爹得到消息時精彩的臉色。

  衛戎正在這想著有的沒的，蘭香走了進來：“公子，司徒大人讓你前去議事。”

  看來是也得到消息了。還真不能小看這個時代的人，消息僅僅隻比自己慢了兩天，看來老爹沒少在其他幾州安排眼線。

  衛戎來到前麵正屋，見衛昀坐在桌前端著茶杯臉色極其複雜，有驚喜有隱憂似乎還有一絲絲的興奮。

  看見兒子來了，衛昀把桌上的書信往衛戎麵前推了推。

  衛戎拿起書信一看，頓時覺得高看老爹了，原來隻是張堯稱帝的消息，並沒有別的。

  他於是嘿嘿一笑，從袖口裏抽出兩封書信，放在桌上：“爹，看看吧，還有更大的驚喜。”

  衛昀拿過了一看，頓時喜上眉梢，這是形勢比人強啊，大家都稱帝了，自己稱帝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見老爹臉上掛著笑眼珠亂轉卻不說話，衛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別傻笑了，我很想知道你現在的真實想法。”

  “誰傻笑了？”衛昀收回笑容，將衛戎的狗爪子撥到一邊，“你那個消息哪裏來的，可靠不可靠？”

  “生意上的夥伴送來的，絕對可靠，都是過命的交情。”衛戎自然不能說自己的護衛被改成了錦衣衛和九扇門，而且規模大的嚇人。

  衛昀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那就好，那就好。這種情況下，咱們隻能順勢而為了。”

  凡事都要趁早，越趁熱打鐵越是好辦，等這事熱度降下了再去辦反而容易成了夾生飯，想重新煮熟難度極大。

  衛昀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於是奮筆疾書，給遠在幽州鎮守榆關的二弟衛昕和在青州鎮守臨朐的三弟衛旼分別寫了封信，讓他們火速回來商討稱帝事宜。

  看著書信送出，衛昀還是興奮得坐立不安，他對衛晙道：“著急奚玄、管莫、庾呈前來議事。”

  這三個都是超級世家的家主，也都是衛家的擁躉，這事還真沒什麽好議的，當然是舉雙手讚成，衛昀稱帝後他們獲取的利益隻會更多。

  特別是奚玄，心裏爽得嘴都有點合不上，等衛戎繼承了皇位，自己就是妥妥的國丈。

  想到這，奚玄端起麵前的茶杯道：“司徒大人，稱帝這事是眾望所歸，咱們必須做出眾望所歸的樣子，不如由一德高望重之人先行提議，再由其他人附議，這樣就好辦得多。”

  他放下茶杯：“過人都有從眾心理，隻要拿出了幾個世家的簽名，其他人即便心中有幾分不願，也隻得從了。到時候你堅辭不就，咱們再三相請，足顯你難違萬民之意。”

  堅辭不就？衛昀感到有幾分蛋疼，順水推舟多好。

  但目前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關鍵是選出德高望重之人，奚玄肯定不行，他雖德高望也重，但他是親家應該避嫌，於是衛昀把目光落到了管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