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到虎虒關兩千多裏，樂成立即出發也得二十多天。樂成不敢耽擱，立即點齊親兵營一千多人馬向晉陽出發。

  與此同時，衛戎也沒有閑著。他命人請來綦毋懷文：“這些日子連弩造了多少出來？”

  自從銅礦運行進入正軌之後，綦毋懷文一直在忙著打造連弩，並按照自己的摸索打造宿鐵刀。

  這種刀的刀背是韌性較好的普通鋼鐵，而刀刃部分則是精鋼打造，極為鋒利。於是宿鐵刀便有了鋒利且不易折斷的優點。

  見衛戎問題，綦毋懷文趕忙道：“最近打造宿鐵刀有所耽擱，連弩隻打造了九千多把。”

  “加緊趕製，所有士兵必須人手一把。”

  “現在全力趕製，再有十天左右應該能夠配齊。隻是銅礦的開采出了一點問題。”

  銅礦就相當於衛戎的印鈔機，聞言他心裏一驚：“出了什麽問題？”

  綦毋懷文道：“原先山岩凸起，用火焙燒之後開采較為容易。現下開采漸深，焙燒之法已不可用，礦石開采的速度便慢了下來。”

  “試試炸藥呢？”

  綦毋懷文一怔：“那是什麽？”

  “不不，火藥，就是放煙花的那個。”衛戎趕緊糾正。

  “用過，但是威力不大，隻是冒冒火花聽個響而已。”

  衛戎猛然醒悟，這個時代雖有火藥，但配比不對，所以威力不大，隻能用來放放煙花發射信號，還沒有被廣泛應用於戰爭。

  “那是火藥的配方不對，你把硝石、木炭和硫磺的重量按照十五比三比二的比例配製即可。記住，這個配方絕密。”

  衛戎知道，這種火藥一旦應用於戰場，配方很快就會被人破解，但是能多保密一天也是好的。

  綦毋懷文領命就要離開，被衛戎喊住：“懷文，配製一定要注意安全，試驗引爆時讓縣衙大牢裏的死囚去做。”

  一天後，綦毋懷文蓬頭垢麵滿身塵土地找到衛戎：“少主，這世上就沒有你不懂的，那個法子真管用。”

  “少拍馬屁，我發現你現在有幾分張澤的功力了。”

  看綦毋懷文那略帶憔悴的樣子，衛戎有幾分心疼，摟過他的肩膀道：“懷文，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兩軍對陣之時，扔幾個那樣的火藥包到對方陣中炸幾下，那感覺是不是很酸爽？”

  “那麽大的玩意怎麽扔得過去，用拋石機的話又太不方便。”

  綦毋懷文給了衛戎一個白眼，心道剛誇你幾句就開始飄了。他的臉上滿是黑灰，於是他的那雙白眼就顯得愈發的白。

  衛戎取出木炭筆在紙上畫了一個手榴彈的外形，說道：“這個是外殼，用生鐵鑄造，裏邊裝上火藥，從木頭手柄裏拉出引線，拉著引線後扔出去就會爆炸。你說這麽個小玩意用得著拋石機嗎？”

  “裝在鐵殼裏還能炸到誰？”綦毋懷文滿臉疑惑。

  “生鐵脆硬，隻要足夠薄便會被炸開，炸碎的外殼碎片便會成為殺人利器。你試著做做看，投彈的時候用死囚，縣衙大牢裏有的是。”

  三天過去，引爆裝置試驗成功。五天過去，扔出去的手榴彈已經能炸響，但是炸不開。衛戎知道，手榴彈研製成功隻是遲早的事，於是新兵訓練除了連弩射擊之外，又加了一項投彈訓練。

  又過了十天，在付出十名死囚的代價下，手榴彈終於研製成功。在一處荒山的山坡上，衛戎和綦毋懷文看著一臉震驚的李虎、崔征、蔡淼等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崔征道：“少主，這勞什子手榴彈要是管夠，屬下帶著玄武營就能把長安給你打下來。”

  衛戎哈哈一笑：“這可是你說的，我就在這裏等你的捷報了。”

  綦毋懷文立即苦著臉道：“少主你不知道，硝石得來不易，除了保證開礦所用之外，市場上所能買到的硝石已經所剩不多。”

  “那我就下令到別處去買，囤積越多越好。既然現下手榴彈不能大量使用，那就做好保密。”

  衛戎帶著眾人返回新軍大營時，隻見軍營門口一片嘈雜。

  一名衣衫襤褸的年輕人吵嚷著要進軍營要見少主，被看門的士兵死死攔住。

  “我要見少主，有重要軍情匯報。”

  那年輕人衣服被山間樹枝刮得一縷一縷的，臉上也滿是劃痕，神態也十分疲憊，隻是一雙眼神十分堅定。

  平時李虎崔征他們隻是在私下裏稱呼衛戎為少主，士兵們隻知他是衛縣令。

  一名士兵道：“這裏沒有什麽少主，你再胡鬧便把你關起來。”

  衛戎見狀向衛兵揮手示意退下，對那名年輕人道：“跟我進來，有什麽事跟我說吧。”

  為了防止衛戎出現意外，崔征蔡淼緊緊跟在衛戎身後，三人進屋之後那名年輕人也跟了進來。

  他把衛戎仔細打量之後立即單膝跪地：“少主在上，請受屬下虞欒一拜。”

  “虞欒？你認識我？”衛戎疑惑。

  “屬下是沈監察使部下百戶，專門負責太原郡事宜。前些日子在廮陶城，沈監察使每日讓屬下眾人仔細觀察少主畫像，命我等普天之下隻效忠少主一人。”

  衛戎趕忙虞欒扶起：“虞百戶這一路想必曆盡千辛萬苦，不知有何要事向我匯報？”

  虞欒看了崔征、蔡淼一眼，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虞百戶但說無妨。”

  “屬下得知，司馬黃派出大將樂成到晉陽調集七千步騎趕赴虎虒關，將要聯合守將馬原攻打廣昌，搶奪地下寶藏。現下已從晉陽出發，屬下單身一人比他們來得快，想必也隻能早兩天。”

  連日奔波，水都沒來及多喝，虞欒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估計再有一日，他們便會趕到虎虒關，請少主提前做好準備。”

  衛戎拿起茶杯遞給崔征：“去倒水，倒完水之後請李虎前來議事。”

  不一會李虎趕來，衛戎看向眾人：“都說說，咱們是打還是跑？”

  “跑？！”

  三人一起看向衛戎：“少主埋汰人呢這是，要跑的話對得起那每日一餐的羊肉麽？”

  衛戎嗬嗬一笑：“要的就是你們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