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憂前方戰事，衛昀沒有多少時間耽擱，當即對崔征道：“子遠，帶上你的兵馬加速行軍，跟我追上前方大隊人馬！”

  衛戎見勢頭不對，趕忙打馬追上，道：“爹，跟你商量個事唄！”

  “啥事，說！”

  “爹你看這一打起仗來，刀槍無眼的，孩兒身邊沒幾個人保護怎麽行？要不讓崔征、蔡淼留下。”

  還真是這麽回事，千軍萬馬也抵不上自己的親兒子，衛昀當即點頭。

  “還有王龍、李虎……”這兩千兵馬，個個龍精虎猛，衛戎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況且已經擅自給人家改組了，這要是調走，不是打臉麽。

  衛昀奇怪地看了衛戎一眼，以這小子的慫樣，該黏著自己才對，這是怎麽了？因為著急趕路，也沒多想，當即答道：“準了，你小子在後麵跟上，不要落下太遠，不然等你小子到了連熱鬧都沒得看。”

  說完，衛昀、臧猛、尹卜等人帶著五百輕騎，打馬飛奔而去。

  且說司馬黃與大將朱濟帶兵攻打涉城，其實也不是真打，隻不過是做做樣子，借機牽製衛昀的力量而已。大軍離城十裏便擺開陣勢，安營紮寨。

  竇昌得到消息早已帶著兩萬人馬趕到，領兵出城列陣迎敵。這個時代打仗都喜歡野戰，善用兵者也都是通過野戰掌握戰爭的主動權，縮在城裏固守那是最後的無奈之舉。

  像涉城這樣的邯鄲門戶，冀州重要的屏障，但並不是依地形而建的隘口關卡，一旦堅守城池，被對方四麵圍住，千軍萬馬輕而易舉便可繞過城池，屏障就失去了意義。

  見司馬黃親自叫陣，竇昌手持長槍打馬來到陣前，喝道：“司馬小兒，我家主公與太尉大人向來和睦，爾等今日帶兵前來，究竟是為何？”

  想挑事總得找個理由吧，司馬黃腦子明顯不夠用，臉上一陣尷尬，師出無名啊。轉頭去尋朱濟，朱濟卻在身後十丈開外。

  沒有人幫腔，隻能自己想辦法了。瞥眼間看見了自己的旗幟，司馬黃頓時福至心靈，哈哈笑道：“看看咱們旗幟上寫的啥？西楚！咱們是王師。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讓咱們帶兵四處走走，你卻要阻攔。竇文興，誰給你的膽子！你這是要謀反麽？”

  這個帽子有點大，讓司徒衛昀來了都不敢頂。

  司馬大黃你無恥！擁有天子名分就可以橫著走麽？竇昌心中暗罵卻無言以對，隻得嘴硬道：“少跟我扯犢子，你要想從此路過，先問問我手中的長槍答應不答應。”

  “正要領教！”司馬黃剛愎自用自視甚高，與人較量從未落過下風。

  殊不知別人因他身份顯赫，不敢來真的，隻是博他開心而已，誰想到這小子當真了。

  司馬黃揮起亮銀槍拍馬直取竇昌，甫一交手，亮銀槍險些脫手，心中不由一驚，這廝好大的力道！不到五個回合便支撐不下去，撥馬便走，邊跑邊喊：“文達（朱濟的字）救我！”

  朱濟早已看出司馬黃實力不濟，不待司馬黃轉身便拍馬趕上，接下了竇昌。朱濟是司馬真手下有名的大將，驍勇過人，兩人打了一百多回合，竇昌漸漸不支，虛晃一招拍馬回營。

  竇昌手下偏將趙平策馬迎頭趕上，接下了朱濟。

  一連兩天雙方就這麽你來我往，有如眾將表演武藝一般。竇昌直感一陣蛋疼，這特麽的一天天的耍猴呢？仗哪有這麽打的，司馬大黃這麽磨嘰究竟是為啥？

  第三天，朱濟一馬當先來到陣前，卻見竇昌大軍身後塵頭大起，大叫一聲不好，撥馬回營，向司馬黃道：“少主，對方援軍來了，數量不少，該當如何處置？”

  司馬黃登上高處一看，對麵塵頭四起，旌旗蔽日，一眼望不到邊。司馬黃頓時麵露喜色，瞧這陣勢，自己撤退對方必定猛追，到時候，嘿嘿，不給你來一下狠的，真以為老子在這沒事耍猴呢？

  “傳我將令，撤回潞縣！”司馬黃拔出腰間佩劍在空中一揮，果斷下令。

  朱濟大驚，“少主不可，對方人馬太多，這樣把後背留給衛軍，不怕他們從後麵捅刀子嗎？”

  “哈哈，誰捅誰還不一定呢。文達你來殿後，本公子已在王堖山布下奇兵，到時伏兵從兩邊掩殺，咱們突然殺回，夠衛家軍那幫孫子喝一壺的！”司馬黃對自己的部署十分自信。

  主帥都決定了，朱濟隻能執行。

  援軍大隊人馬趕到，竇昌生怕別人搶了功勞，長槍朝天一舉，喝道：“全軍壓上，揍他娘的！”

  剛進入弓箭射程，雙方便是一通互射，竇昌軍受阻。朱濟又策馬趕上，與竇昌搏殺一陣，掩護大軍撤退。

  衛昀的五萬大軍有一萬騎兵，中原地區戰馬金貴，步騎五比一是標配，衛昀長年與鮮卑烏桓作戰，雖敗多勝少但也繳獲了不少戰馬，能達到四比一的比例在諸侯中已屬少見。

  一萬騎兵分作兩路左右夾擊，瞬間打破了司馬黃大軍的陣形，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態勢。朱濟仗著驍勇過人，在陣中左衝右突收攏殘兵組成陣形拚命抵擋。他所過之處衛軍無一合之將，司馬軍則迅速形成戰鬥力。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說的就是朱濟這種人。就在朱濟來回衝突之時，突然耳畔傳來一聲暴喝：“朱文達，吃我一戟！”

  朱濟勒馬回望，隻見一個臉色黝黑鐵塔般的漢子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正向他疾馳而來，手中畫戟已當頭向他砸下。

  怎麽是他？衛昀手下第一戰將，號稱武力值天下第二的蕭穆！

  人的名樹的影，朱濟不敢托大，連忙舉刀招架。蕭穆本來兵器就重，又是快速衝擊而來，朱濟隻覺得雙臂酸麻，虎口險些裂開，當下不敢戀戰，虛晃一招丟下殘兵，奪路便走。

  前方司馬黃帶領大隊人馬迅速撤離，眼看就要甩下追兵，卻見五行山下又有一彪人馬殺出，擋住司馬黃大軍去路。

  特麽的，本想誘敵深入的，卻被別人包了餃子。

  衛昀遠遠望見，哈哈大笑道：“圖樣圖森破，司馬家的大黃，到底是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