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收徒
作者:
南鄉書生 更新:2021-03-16 09:57 字數:2529
別談漢末尚武勇,那都花裏胡哨的事情。
隻有讀書,才是王道。
哪怕呂蒙是孫權的心腹愛將,他也被孫權要求讀書。
讀書並不是讓他做個治經大儒,經術博士之類的。
而是開拓見識,增長見聞而已。
而今階級固化嚴重,他元複汲即使拚死,也不見得能夠食祿兩千石,封爵一方。
但是如果有了見識,懂錢糧籌算,保境安民之類手段,當個三百石的縣吏還是不成問題的。
畢竟物依稀為貴!
這個世界不缺兵源,缺的是優質的官吏、士卒。
元複汲如果有了一點點學識,想要往上爬,就比現在情況容易上許多。
如果再加上貴人提攜,當個百裏侯,根本沒啥問題。
劉玄如果教元複汲讀書,不啻於對元複汲有再生之恩。
要知道當兵可是隨時都可能死的。
更別談什麽軍功爵之下,百姓望戰心切,戰爭是百姓唯一出頭之日,這種狗屁話。
不說東漢軍功爵製,早已名存實亡。
一般采用察舉、征辟等方入仕成為主流,卒伍地位一日勝過一日在降低。
就說先秦時期,大多數百姓,向往的還是安居樂業,休養生息。
而非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麵,圖一個戰場富貴。
軍功爵製度是有著打破原有階級,給新生階級一個上升的空間的作用。
可一旦階級固化,所謂的軍功爵製度,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夠玩得開。
不然按照軍功爵製度之下,百姓望戰心切的說法,那麽漢武帝根本不需要下《罪己詔》,自己落天子無上威嚴。
如非危急將臨頭上,普羅大眾選擇的,必然會是躬耕田野,而非出生入死。
劉玄讓他換一種相對安全,而且更加平坦的道路,元複汲自然感激涕零,匍匐在地:“複汲何德何能,得先生厚愛,自此願為門下牛馬走,以殘軀填溝壑!”
劉玄一瘸一拐走至麵前扶起:“快快請起,你可有表字!”
元複汲擦了擦涕淚,搖頭說道:“不曾有,還請先生賜字!”
劉玄眉頭一皺,低頭思索一番之後說:“汲者,引水於井也!不若以‘取命’為字如何?”
“先生自絕便可,隻是不知何解?”
古代表字一般都是師長所賜。
所謂:長者賜,不敢辭!
元複汲自然沒有拒絕的念頭,隻是他不知道這個“取命”是個什麽解法。
劉玄嘿然一笑:“《周禮·夏官·大司馬》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康成公(鄭玄)注:‘得禽獸者取左耳。’」取命即為立功,以此為誌,功表廟堂,如何?”
元複汲叉手:“善!多謝先生賜字!”
從此意來看,劉玄對元複汲不可謂不看重。
功表廟堂?
這豈是尋常人有的?
無大功豈有表達廟堂的機會?
炎漢四百年,治下一百多個縣,官吏成千上萬,有幾個人記錄於史?
沒有一點點隻為你本事,別說縣令這種百裏侯,就是太守,不錄於史的也大有人在。
比如張羨!
人家還曾是雄霸荊南的一方諸侯呢!
可是從《後漢書》、《三國誌》、《漢晉春秋》、《資治通鑒》這些史書都無傳,或過多筆墨記載此人。
也僅在別人傳中,被提起了一筆,且記載不甚詳細。
想要聞達廟堂,豈是嘴巴一張,就能聞達廟堂的?
縱使元複汲,沒有讀過書也知道,想要聞達廟堂有多難。
尋常人,終其一生,都不得食官家祿米,更莫說什麽功表廟堂這種話了。
劉玄的期望,也代表著他教學的用心程度。
如果劉玄不用心教,那這句話就是等於放屁。
當然,前提也需要元複汲肯用心學。
劉玄滿意的點了點頭:“甚好!”
然後又道:“你且下去,日後教你識字!”
任何教學,首先必然是從識字開始!
不認得字,就是有人捧著上去,早晚也會有被架空一天。
凡大誌者,雖早年不識字,可最終還是走向識字一途。
這是必然的結果!
人不可能將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人身上。
萬一哪天遇到一些,不可讓人告人的事情,自己不識字豈不是等著事情泄露?
“喏!”
元複汲應了一聲拔腿就準備退了出去。
剛過房門,元複汲又再次退了回來。
劉玄見此詫異:“可有何事忘卻?”
隻見元複汲先是再次踏出門外,隨後四處張望一下,見左近無人,旋即入屋關好門窗,附耳過去,輕生說道:“此前袍澤因先生挾持,故而心生怨恨,又見先生與貴人同處一室。
二人良久不曾出過馬車,欲報之丞相大郎,誣告先與貴人有所私情,還望先生多加有所提防。”
劉玄瞳孔一陣收縮,臉色一會恐懼,一會疑惑。
曹丕什麽人,他可是知道的。
有名的小心眼,多疑份子。
因為曹彰、曹植早年有爭奪大位的可能性,等他登基了,二人的日子,可沒有一個是舒坦的。
特別曹植,更是被他重點照顧。
對於自己的弟弟尚且如此。
他這個竟然敢和他的老婆同處一室,又是劉氏宗族的外人,恐怕會更加“照顧”吧!
至於甄宓,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因為某些一件而被賜死,雖然原因成了曆史迷案,但大多數記載,都不是什麽非常大的事。
如果一旦被人舉報,無論事情真假,他們兩個九成可能會死。
別問為什麽。
因為曹丕需要臉。
而且是這麽緊要關頭。
如今大哥已死十數年,二哥也死了十年左右,按理說他是最佳順位繼承人。
可偏偏幾個月前,司徒趙溫舉薦他入仕,被他那“遵守朝廷製度”的爸爸,以“所舉不實”的罪名罷免了。
趙溫是因為所舉不實,還是因為漢朝遺老,被罷免暫且不論。
但卻是給了他一記警鍾。
緊接著又帶著,十幾歲的弟弟,扈從南征。
這個時候,他在來一出,老婆和別人同居一室,且時間冗長的故事。
那他估計真就和,“車騎將軍、武平侯”的官爵,那可就是越來越遠了!
要知道,曹操向來是:“汝妻子吾自養之,汝綠也!”
要是知道自己兒子是牛頭人了,還能選擇曹丕繼承,那才元世祖玩疊詞。
要綠也是他來呀!
如此種種情況之下,曹丕必然要先下手為強,擋住眾人之口。
即使不能擋住,也能在曹操麵前,展現殺伐果決的一麵。
而不是麵對自己的被綠,還後知後覺,讓整個曹家跟著丟醜。
讓史書明明白白記錄。
“十三年,曹甄氏與人有染,丕不自知……”
這種貽笑千年的談資。
而且別說曹丕受不了,隻要不是高湛這種神經病,基本上很少有人享受得了,共享老婆這種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