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肅王最善離間
作者:3minut      更新:2021-06-02 22:37      字數:2098
  昨日淋了雨晚間又吹了風,到了第二日阮寶便果真華麗麗的患了風寒,

  她窩在被裏,隻覺得眼前一片黑壓壓的,頭腦昏沉。

  聞太醫受命過來了一趟,把脈開藥過後歎了口氣,

  隻說這次的病情之所以這樣的嚴重,除了有風寒的緣故外,自身也有鬱結於懷,

  不過這是心病,想要好,還是要自己想得開。

  倒是眼下這心病是個什麽病,不用說也都清楚,

  常安侯府當眾退婚了...

  這事啊,現在當真是...人盡皆知。

  和帝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偏這時吏部又極沒眼力見的遞上來了給謝臨父子升遷的折子,

  和帝登時就怒了,大筆一揮不予批準,連帶著將遞折子的罵了個狗血淋頭罰俸一年。

  臥在床上的女兒病蔫蔫沒精打采的,和帝心疼的要命,坐在床邊握了女兒小手,

  低聲哄著,

  “乖寶,咱不氣,咱好好養病,不就是個爺們嗎,以咱們的品貌,要啥有啥,你想想那謝家崽子有啥好的,除了一張臉他有個啥,你等著,你等爹給你找個更好的,長得更俏...”

  阮寶這會受了風寒正發著熱,腦子裏一團漿糊,也沒聽清和帝說的是什麽,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應的什麽,

  昏昏沉沉的隻有一個念頭,

  太苦了,這藥也太苦了...再也不要生病了。

  阮寶這病一病就是好些天,等到病好了整個人又清減了一圈,本就不豐腴,這一下差不多成了一把骨頭,像是一陣稍大的風就能吹走一般,

  倒是病好了也沒閑著,轉過天又出了門。

  岑府裏,岑正德見了她來稍顯驚訝,

  自打他從南疆回來便受命於太子,再沒與這位有過交集,可今日,這位如何上門了?

  正廳寂靜,簡單的寒暄之後誰也沒開口,岑正德也捏不準她來的意圖,隻等著聽。

  大概是因為病了一場的緣故,秋天裏這樣的天氣讓她覺得有些發冷,輕啜了一口茶水,阮寶這才覺得周身寒氣散去了幾分,

  茶盞擱在桌上不輕不重的一聲響,她也不是什麽含蓄的人,

  直奔主題道,

  “以岑將軍現在的實力,對上北疆的肅遠軍勝算幾何?”

  肅遠軍是肅王的軍隊,因著從前連年與也矢發生小規模的戰役,雖然軍隊數量較少,實力卻不容小覷。

  岑正德思量半晌皺眉道,

  “肅遠軍驍勇,我的岑家軍雖然不及,卻勝在兵力雄厚,想來該是不成問題的。”

  心內有些疑惑,難不成,這近期就要和肅王開戰了嗎?可太子殿下也沒給他這方麵的風聲啊。

  阮寶卻沒給他繼續糾結的時間,

  “那若是再對上十萬的軍隊呢?”

  ‘啪’

  岑正德一驚之下茶盞落地,砸了粉碎,嘴唇抖了抖,

  “殿下...這...”

  岑正德隻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提起這個?對上十萬的軍隊?

  也不怪他如此失態,肅王在北疆的肅遠軍人數隻有數萬,若是真有一日造反,再加上一些支持者的兵力,也絕對夠不上這個數,

  反倒是十萬...這十萬...豈不是正對上謝家軍的數嗎?

  岑正德想到這不免有些心驚,陛下要除肅王他能理解,肅王狼子野心,早晚是個禍患,可謝家軍不是啊,

  謝國安為人不說忠心耿耿,卻也是安於現狀的人家,又怎麽會趟這淌渾水?

  難不成...

  岑正德沉聲道,

  “殿下是覺得,謝家這次退婚是另有隱情嗎?”

  岑正德心思算不得細膩,可他也聽說過,這常安侯府的婚事可是謝臨自己求來的,而如今,緣何短短幾年便變卦了?還當眾退婚,惹得陛下盛怒如此。

  阮寶指尖一頓,眼睫微垂,良久才道,

  “不知,或許有,或許沒有,但總是要有最壞的打算不是麽?”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他那樣的人,不會突然說變就變的,這其中一定有其中的原因,這緣由她不得而知,但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她不知他們之間是否還能像季青言所說的一樣重修舊好,可宏光二年,卻是真真切切的就要來了。

  明明現在是該防備著他的,卻不知為何,還是想要給他留一絲餘地,不願叫哥哥也知道這隱患,唯恐...

  嗬,荒謬。

  岑正德沉吟了一下,

  “謝國安的部下並沒有經過多正規的訓練,多是從前的烏合之眾,或是朝廷分撥而來,但卻凝聚力很強,不能小看,單拿我的部下和他的比較,該是他勝算大些,可若是太子殿下能多分撥我些兵力,對上肅遠軍和謝家軍,我亦有七分把握。”

  阮寶點了點頭,得到了答複便也沒有再留的必要,起身告辭。

  天光將她消瘦的身姿拉的斜長,岑正德皺了皺眉,還是叫住了她一句,

  “殿下,老臣有句話想講,”

  他繼續往下說著,也沒給阮寶回話的機會,

  “老臣以為,謝家小兒退婚一事另有隱情,那些這次北疆的軍報我看過,賀措隘口一役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殿下,您可能不知,肅王最善離間一道,當年我於北疆戰敗,回京之後並不是沒有向陛下稟明的時機,實在是...”

  他歎了口氣,複又道,

  “當年我兵敗之時有人與我說過,自古為官多忌諱功高震主,為君主猜忌,當年我官位已至頂峰...不瞞殿下,這些年我不是沒猜忌過陛下,北疆一戰端倪頗多,雖然也有證據指向肅王,我私心裏卻一直覺得,陛下與肅王兄弟情深,其中或許也有陛下的意思...如今想來,卻是...”

  話說到這裏已然不必再說,該懂的都會懂。

  阮寶腳步略頓了頓,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