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背主
作者:3minut      更新:2021-05-23 18:38      字數:2543
  張妍離這樣沒個顧忌口無遮攔的話叫阮寶幾人樂不可支,

  張妍巽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怎麽說話的?哪裏就會炸開了去?”

  張妍離還是覺得有點驚恐,比了比葉嵐的,又比了比張妍巽的,

  “不是不是,巽姐姐,你看看你的,再看看表嫂的,表嫂像是揣了個小香瓜,你這個...”

  她想了半天的形容詞,末了道,

  “像揣了個大西瓜,不對,起碼一個半!”

  分明是差不多的月份,張妍巽的肚子都要有葉嵐兩個大了。

  葉嵐沒忍住笑了一聲,

  “我這是一個,表妹可是三個人呢。”

  是了,數量就比人多一個呢,可不就是要大一些。

  阮寶看了看,也悄悄湊了過去,

  “巽姐姐,你這懷的雙生子...是不是更辛苦啊?將來等到生...”

  雖然她也知道張妍巽會好好的生下孩子啦,但還是忍不住有點可怕,

  畢竟她聽旁人說,女子生產那可是最最凶險艱難的事了,光一個就那樣辛苦了,張妍巽這個可是兩個。

  張妍巽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意來,

  “大夫說了,我這一胎養的不錯,大抵不會很凶險的。”

  凶險...

  阮寶聽到這個詞愣了愣,她好像隱約想起一點事來,

  前世裏張妍巽生產並不怎麽順利,至於是怎麽個不順利法她也記不大清了,反正是難產,還落下了病根子,

  她想了想,還是正了神色道,

  “巽姐姐,雖然大夫說了沒什麽問題,但是該注意的地方還是注意些吧。”

  張妍巽隻當她是緊張過度,點頭應了應,她一手輕搭在小腹上,臉上的笑意分外柔和。

  三月的天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門窗關的嚴,再加上人多了點,

  張妍巽身子比常人沉重的多,很快便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白皙的額尖冒出一點的汗水來。

  伺候在跟前的夏媽媽忙掏了帕子出來幫忙拭汗,

  阮寶離得近,那帕子從她麵前舒展掠過,她猛然想到了什麽,一把攥住了夏媽媽的手,厲聲道,

  “你這帕子哪裏來的!?”

  夏媽媽被這聲色俱厲的嚇了一跳,顫著聲道,

  “是...是奶奶的嫁妝啊...”

  張妍巽等人也是一愣,不明所以道,

  “寶妹妹,這帕子,有什麽問題嗎?”

  “等我想想...我捏不準。”

  阮寶攥著夏媽媽的手腕子不鬆手,神色間有些焦急。

  她隻是覺得那帕子上的味道很熟悉,而且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一時叫她想,她又想不起來,

  那味道的名字就在她嘴邊,卻怎麽也繞不出來,

  她急躁的扯了兩下那帕子,忽然間便想了起來這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眯了眯眼,緩緩吐出兩個字,

  “衡蒼。”

  是衡蒼,她無比確定,這股特殊的如蘭似麝的味道,就是她曾在觀星司見過的衡蒼!

  阮寶這語氣聽起來便不是什麽好東西,伺候葉嵐的吳媽媽忙把葉嵐往後護了護,

  葉嵐捂了鼻子,眉頭蹙起,

  “妹妹,衡蒼是什麽?”

  阮寶攥了那帕子,神情凝重,

  “是一種害人心智的東西。”

  此話一出張妍離臉色登時就變了,一把扯過那帕子扔在地上,

  “既然是這種東西,寶妹妹你還拿著做什麽!快扔了要緊!”

  阮寶也不甚在意,

  “沒什麽,這東西劑量小也沒什麽事,多聞才有害。”

  不過這多不多聞的,到底還是個有害,

  夏媽媽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老淚縱橫,

  “殿下明鑒!殿下明鑒啊!老奴伺候大奶奶十幾年了,是大奶奶的奶娘,老奴視大奶奶如己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害大奶奶的!”

  張妍巽有些無措,撫著小腹的手指細微顫抖,卻還是堅定道,

  “寶妹妹,夏媽媽說的不錯,她是我的奶娘,我相信她不會害我的。”

  阮寶的臉色卻還是難看的很,不知想到了什麽,麵沉如水,

  她猛然起身,朝內堂走去,

  “是不是的不要緊,現在我倒是想起來了,怪不得這味道如此熟悉!”

  ——

  壽安堂裏的氣氛凝重無比,所有張家人都聚到了這裏,

  阮寶捏了捏手裏的手裏的香囊,看著伏在地上跪著的婦人,

  “說吧,這東西哪裏來的?”

  那婦人麵色如土,卻還是強撐著嘴硬,

  “老奴不知殿下在說什麽,也不知這香囊有什麽問題。”

  阮寶冷笑一聲,

  “不知道這香囊有什麽問題?”

  捏著香囊的手狠狠一拆,裏頭裹著的衡蒼枝葉便稀稀拉拉的落下來,阮寶薅了一把博物架旁的菁藤,

  “衡蒼,還有菁藤,楊媽媽還有什麽話說嗎?”

  楊媽媽依舊沒有鬆口,

  “老奴實在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這香囊裏裝的是老太君慣常喜愛的香料,那菁藤更是太師最喜歡的,當真不知殿下想要老奴招認什麽。”

  本來也隻是因為張老夫人這些東西都是楊媽媽在打理所以嫌疑最大,不過她這態度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有問題。

  張家幾個少爺們怒不可遏,最壓不住火的張叔同已經衝出去了,

  張太師和兩個老爺臉色也不好看,並沒有阻止。

  張叔同幾步上前,一腳便將人踹翻,

  “你這老貨!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祖母平日待你不薄,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害我祖母!”

  楊媽媽倒在地上,半晌才起了身,咬了咬牙一頭磕在地上,眼淚也掉了下來,

  “老奴跟了老太君幾十年了,這事是老奴做的,但卻沒有什麽幕後主使,頭幾年老奴那不成器的兒子欠了賭債,賭坊的人要打殺了他的命,老奴手頭上的月俸根本不夠,焦急之下借到了老太君頭上,可是老太君不借,兒子也因此被剁了一隻手,成了殘廢,老奴心生怨憤,一時豬油蒙了心...”

  如此原因令眾人嘩然,升米恩,鬥米仇,此言果真不假,

  張老太太這些年裏對下人寬和,多有幫襯,居然隻是因為不借給她那欠了賭債的兒子錢,而遭此毒手?豈有此理!

  現在府中都是孔氏掌事,聞言思慮了一番皺起眉頭,

  “楊媽媽,叔同說的不錯,母親平日待你不薄,你時不該做出此事,你已殘害母親多年,如此歹毒的背主行徑,張府裏已容不得你,你且還是...自去領罰吧!”

  這意思便是要杖斃了楊媽媽了,她做了如此歹毒之事,便是孔氏這樣心慈的人都容忍不得。

  不過光是杖斃...聽在旁人耳裏還是覺得有些輕了,

  阮寶也覺得這樣不妥,未免太過草率了些,雖然楊媽媽嘴裏的話合情合理的,但她一個賣了死契的奴才怎麽會有這樣大的膽子?

  心中的疑慮還沒來得及說,

  張二老爺跳了出來,憤憤道,

  “嫂子你就是婦人之仁,太心軟了!這老貨害我母親!就應該把她全家都杖斃發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