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夜半來訪
作者:3minut      更新:2021-05-20 11:04      字數:2443
  作為一國之君,和帝這一錘定音,曾禦史之類就算在不服氣也要懂得知趣,

  更何況,左右也是無力回天,不若早些回去與大家互相通氣,也好早做打算。

  阮澤行在最後,待眾人離開默默撿起地上的隕石握於手中,剛要起身離開卻被和帝叫住,

  “澤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做了這個決定對和帝來說也是不容易,這一聲令下,不管口頭怎麽說,看在旁人眼裏都走不過一個懷疑,與肅王之間生間隙也是難免的。

  阮澤語氣平淡,

  “父皇,兒臣所言,便是心中所想。”

  “你...!”

  和帝氣急顫著手指了他半晌,忽而又放下重重歎了一口氣,

  “算了,朕老了,你翅膀硬了朕管不了你,這江山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將來不要後悔才好。”

  和帝就這麽一個兒子,在他身後這皇位也隻能傳給阮澤,他當然也是想要為阮澤打算的,

  阮澤現在隻是儲君,還未上位便得罪了這些許人給自己樹敵,這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都不明智。

  阮澤目光低垂,

  “父皇之言,兒臣謹記於心。”

  掌心的隕石仿佛還散著些微的熱度,他長指隱於袖中用力握了握,

  這麽做...當然有他的道理。

  ——

  出了禦書房的時候四更剛過,早冬的時節天色是陰沉沉的,空氣也冷的要命,鼻間呼出的鼻息都是淺淺的白氣,

  阮澤從禦書房裏出來卻沒有回東宮,而是折身直奔後宮而去。

  今天給阮寶守夜的是秋實,秋實睡意一向很淺,外頭有一點的動靜也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她看見窗戶外頭黑影晃動,嚇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等到門上輕響了幾聲,才穩了穩心神小心翼翼走到門根,低語道,

  “這是什麽時辰了?若是嚇到了殿下可如何是好?有什麽事速速說來!”

  外頭站的是個二等宮女,被秋實這麽一訓話都說不利索了,但想到等著自己的是誰,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不是這樣的秋實姐姐,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來了,要見咱們殿下!”

  “太子殿下?!此言當真?!”

  秋實驚訝的嗓音都有些拔高了起來,這大半夜的,再是兄妹情深太子也沒幹過這麽出格的事!

  小宮女急的都要哭了,

  “秋實姐姐!這事真不好撒謊的!太子殿下就在外頭等著見咱們殿下呢!”

  這麽會功夫阮寶已被話聲驚醒,迷迷糊糊的從錦被中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道,

  “秋實,怎麽回事?”

  行了,到了現在也不用管什麽合不合適了,外頭的正在等,裏頭的也已經醒了。

  秋實先是對著小宮女吩咐了一句,

  “你先去安排太子殿下到偏殿裏等一等,炭火都升起來,我去服侍殿下著衣。”

  語罷轉回頭來,碎步到了床前恭聲道,

  “殿下,是太子深夜來訪,想要見您。”

  ...

  ——

  見自己家親哥哥也沒那麽多避諱,阮寶隨意穿了鞋披了大氅轉到偏殿裏,見了人的時候都還不怎麽清醒,

  “哥,這大半夜的,你怎麽來了?這才幾更?”

  迷迷瞪瞪轉向秋實,

  “幾更了?”

  秋實恭敬回話,

  “回殿下的話,四更。”

  哦,是四更,她就覺得睡下也沒多久麽,不對...等等,四更?!

  “哥?!才四更,你來找我做什麽?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阮寶這麽想著急得要命,要不是有急事哥哥怎麽也不會這個時辰來找自己的,

  且阮澤這看起來就不怎麽對頭的神色...也由不得她不多想。

  阮澤站在殿中,看著她的一雙眼裏帶了些審視,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就好像...在重新認識一個人一般。

  阮寶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吞了吞口水道,

  “哥,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阮澤沒有答話,而是抬了手,長袖隨著他的動作滑落,他攤開掌心,露出了一直握在其中的隕石,

  “你認識這個嗎?”

  這...阮寶目光不由自主的閃躲了一下,阮澤卻沒在意,兀自繼續道,

  “你不承認嗎?你不承認沒關係,我知道就好。”

  “觀星司,化金水,隕鐵...”

  幾月前虛申被處死,他留在觀星司裏的東西也一並被清算,當時阮澤查抄到了一種還挺有趣的東西,

  裝在一玉石小瓶裏,名為‘化金水’,其可溶化世間一切金屬。

  當時阮寶說很喜歡它,軟磨硬泡從他這裏拿了去,他試過那東西,知道被那化金水溶過的金屬什麽樣,是以在看到這帶了字隕鐵的第一眼他便已然清楚是誰的手筆。

  阮寶被他眼裏的懷疑逼的步步後退,他亦一步一步向前,

  “傅元明、虞休、魏和春、黃應海、石雨信、高奇文...春風樓拐賣人口案,吳州貪腐案...妹妹,你是不是以為你做的很隱秘,我一事不知?”

  他是一國太子啊,若是庸才又怎麽能輔政這麽多年?這些事情他早已發現端倪,甚至很多次他都有意放縱暗中協助,

  他從來都沒懷疑過他的妹妹,他從前隻是以為她長大了,知道為百姓造福,可是當這一件事情發生,他再怎麽也清楚了,

  她做的所有一切,樁樁件件都是在針對他們的親皇叔肅王,她所算計除去的所有人都是肅王黨羽,而今更是劍指肅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麽非要這麽做!就像父皇說的,那是他們的親皇叔不是嗎?從小對他們無微不至的親皇叔不是嗎?

  阮寶已被他逼到門處,退無可退,她頓住腳步,揚起臉來,

  “是我做的,沒錯,我都認,那又怎麽樣?他們哪個人不該死?”

  虞休等人於私是仇人,於公是國之蛀蟲,死有餘辜!

  至於高奇文石雨信等人,他們就更是該死,他們拿著父皇給的俸祿,做著父皇封的官,吃裏扒外想要暗中謀反,他們怎麽不該死?

  “該死?好,他們犯下的罪狀確實該死,那你又是為什麽對他們嫉恨如斯?難道就因為他們協助皇叔?”

  這些人盡皆是罪證確鑿,阮澤無話可說,可然後呢?她做的哪一件到頭來不是針對肅王?

  “為什麽對他們嫉恨如斯?哥你自己不是說了嗎?他們協助了阮琅,他們就該死!難不成你還以為阮琅是什麽好人嗎?你醒醒吧!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了!”

  “魏和春死在流放路上了你知道吧?他為什麽會死我都想得明白,你別告訴我你不清楚!他離京之前給了我一份名單你知道嗎?”

  “我不僅這半年裏除了高奇文等人,來日裏我動手除掉的隻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