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英雄’，但從沈誌河那咬牙切齒的語氣來看，怎麽聽那倆字都不像好話。

  “周萬山，方卓是吧，我記住你們了！”

  沈誌河撂下這句話，帶著人揮袖離開。

  周萬山兀自不解氣，對著沈誌河的肥胖背影罵罵咧咧。

  “方哥你說他是不是有病，他還以為這是他的地盤嗎，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我對那胖子沒升興趣，我隻知道，因為你我又背鍋了。”

  緊盯著周萬山，我幽幽說道。

  “呃…”

  尷尬的撓了撓頭，周萬山的神情很精彩，末了才表態。

  “方哥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天，小弟絕對擋在你前麵，不讓你平白吃虧。”

  “承諾什麽的我不信，你真要有那個心，把你今天的收成給我一成就行了。”

  我擺了擺手，語氣很是大方的向前走去，留下周萬山一地驚叫。

  “方哥！你太不仗義了，咱們是那種用錢衡量的感情嗎？”

  “是！”

  ……

  拍賣會之前，凡是有拍品參拍的都要去後台登記。

  跟著周萬山去往後台，臨近門前，我方才把翡翠交給他。

  登記之前拍賣會負責人會再一次對拍品鑒定，隊伍分成了三隊，我和周萬山排在了最右一隊。

  審／核桌案後，一人記錄典過，一人鑒定真偽，防止有人渾水摸魚。

  “金樽觀音，可！”

  “青銅魚紋碗，可……”

  時間分秒流逝，旁邊兩隻隊伍已經輪了三輪，到我們這邊還在鑒定。

  “怎麽這麽慢？”

  我打了個哈欠，不甚清楚的問道。

  “不知道。”

  周萬山神情繃緊，雙眼緊盯著鑒定師，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次拍賣會周萬山做了兩個月的準備，此次帶來的拍品都是精挑細選。

  價值不說多麽高昂，但定然都是真品，反觀現在鑒定師好像在故意拖延時間一樣。

  看了看時間，距離七點還差半個小時。

  “你和那管鑒定的老頭有仇？”

  捅了捅周萬山的胳膊，我疑惑問道。

  周萬山看了看鑒定師一眼，旋即搖了搖頭，隻是臉色更加難看。

  “時間拖不起了……”

  我話還沒說完，周萬山一步越過黃線，雙手拍在桌子上。

  “我的拍品都帶著證書，你們是看不懂還是質疑我的拍品？”

  “抑或是對我這個人有意見？”

  隱隱帶著怒氣的質問，驚的老鑒定師和記錄員齊齊抬頭，也吸引了周圍人的視線。

  驚訝隻一瞬，老鑒定師麵上閃過不快。

  “拍賣會的流程都是按照規格來的，你是在質疑拍賣會的整體水平嗎？”

  好一個倒打一耙，周萬山還和老鑒定師據理力爭，我卻沒有錯過鑒定師眼中劃過的冷笑。

  冷笑？

  他是再拖延時間麽？

  畢竟如果到了預定時間，周萬山的拍品還沒有收錄，那麽這場拍賣會已經基本和周萬山的拍品無緣了！

  我不確定是誰指使鑒定師這麽做，但現在時間就是金錢，先把拍品收錄才是正事。

  “既然你覺得流程沒問題，那我們要求見你們的總負責人！”

  按著周萬山的肩膀，我示意他消火，以大局為重。

  “對，我們要見總負責人！”

  周萬山也一瞬想清楚了自己的最終目的，放棄和圓滑的鑒定師理論。

  “你們的拍品問題還沒解決，等我堅定完再說。”

  鑒定師不鹹不淡的說道，壓根就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周萬山心底一急就要破口大罵，我卻先他一步開口。

  “如果你再拖延時間，信不信我就砸了你們拍賣會！”

  周圍響起陣陣倒吸氣的聲音，全都訝異的看著我，就連周萬山也不自覺的咽了咽喉嚨。

  約莫都沒想到我這麽虎，敢在拍賣會說出如此囂張的話！

  “你、你是哪來的混賬東西。”

  “我們拍賣會建立十幾年，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鑒定師怒氣衝衝顫著手指指著我的鼻子教訓。

  “甭管你們建了多少年，就憑你們故意拖延時間這一點，你們就不配！”

  我冷笑道。

  “胡說。”

  被我戳破，鑒定師氣呼呼道：

  “你不要在這裏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保安把你們丟出去。”

  “不要以為你們是周家人，就可以在這裏為所欲為。”

  “我告訴你們，周家在我們老板麵前什麽都不是！”

  話音落下，我就聽到身側傳來一陣骨節被捏響的聲音，顯然鑒定師這番話把周萬山氣的不輕。

  “我信！”

  向前踏出一步，把周萬山擋在後麵，免得把事情搞砸。

  “那你信不信在保安來之前，我把你打的你媽媽都不認識？”

  我邪肆的笑著，臉上帶著興味。

  話音落下，我猛然身子探過去，嚇的老鑒定師以為我要對他動手，驚慌後退數步。

  然而他卻沒想到我的目標是他麵前的椅子。

  抄起椅子，我折身在一眾茫然的目光中，對著右側的安全警報砸下去。

  隨著一聲爆響，紅燈支離破碎，警報係／統運轉，嘹亮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拍賣會！

  “嘭！”

  椅子砸在桌子上，拍品在周萬山的心上顫了顫。

  “方哥悠著點，那可是我全部家當。”

  周萬山肉疼道。

  “我有分寸！”

  我咧了咧嘴回道。

  “你、你們…不可理喻。”

  “你們幹擾拍賣會的秩序，我們拍賣會將會把你們周家永遠拉入黑名單！”

  鑒定師惡狠狠的說道。

  “那好啊，我等著你們老板來了給我個說法。”

  揉了揉手腕，我忍著手臂疼痛笑的肆意，天知道我受傷的胳膊還沒好利索，一砸一放牽扯的有多疼。

  保安先一步趕來，我撈起旁邊桌上的拍品，椅子對準那些值錢玩意威嚇。

  “誰趕上前一步我就把這裏拍品全砸了，有膽你們就試試。”

  “看看到時候你們老板是自己掏腰包，還是讓你們賠個傾家蕩產！”

  周萬山對我瞧瞧豎起大拇指，佩服之情都要從眼眶裏溢出來。

  我心裏叫苦，能在京都舉辦十幾年的拍賣會幕後老板，會是個小蝦米嗎？

  這一鬧不要緊，鐵定上了別人黑名單。

  幕後人要是隻單單做古玩生意還好，若是也插手商界，那我以後肯定會有一雙不合腳的小鞋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