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

  看到江晨霜的異常反應，我留意到她側臉的表情有點痛苦。

  “沒事，沒什麽。”

  江晨霜依舊說話慢聲細語，動作麻利的洗刷碗筷。

  沒過兩分鍾，她就把碗刷幹淨，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石板上。

  隨後她坐在篝火旁，身體背對著我。

  我隱約看到江晨霜把褲管挽起來，才想到剛才她被狼追逐，很可能受了傷。

  “晨霜，你的腿是不是磕破了？”

  江晨霜默默點頭，然後靜靜地觀察自己的腿部。

  我知道男女有別，如果貿然過去可能不太好，於是試探著詢問：“晨霜，我幫你看看好嗎？”

  江晨霜停頓了一下，“好，那你過來吧，我的腿磕掉一塊皮……”

  有她本人允許，我拄著拐杖靠近篝火。

  但沒等坐下來，就看到江晨霜的膝蓋上黏著一大片血跡。

  “這麽嚴重，要包紮一下呢！”

  我皺了皺眉頭，拄著拐杖走向到每天睡覺的草墊旁。

  那裏存放著江晨霜買給我的繃帶和藥品。

  我拎著袋子回到她身邊，心裏莫名有種疼惜的感覺。

  在篝火的光亮下，江晨霜的側臉清秀動人。

  我的目光匆匆掠過，而後停在她的膝蓋上：“晨霜，我來幫你擦藥吧，這裏需要用紗布包紮一下。”

  不知怎麽，盡管江晨霜有點害羞，但她卻答應了我。

  隨後我先幫她把創口清理幹淨並消毒，又抹上了藥膏，接著采用紗布覆蓋在上麵。

  “疼不疼？”

  “不疼。”

  江晨霜低垂著眼眸，含羞噠噠的模樣令人想入非非。

  有那麽一瞬間，美人當前我的腦子也有些糊塗。

  但好在我對江晨霜並沒有邪念，這種特別的感覺也隻是純粹出於兩性吸引。

  相對而言，對於這個女人，我的情感更多的是感激。

  處理好膝蓋上的傷處，我打量著江晨霜問：“你自己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江晨霜很聽話，仔仔細細把四肢和軀體都檢查到位。

  “沒有了，謝謝你幫我包紮。”

  雖然她在年紀上有著成熟女性的風韻，但是言行舉止中不時透著小女孩的清新單純。

  我開懷一笑，擺擺手告訴她：“咱們之間不要客氣，我這條命都是你撿回來的，現在幫你包紮傷口有什麽？”

  對此江晨霜抿著嘴唇沒作聲，我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

  這個夜晚格外漫長，由於我們不確定狼群是否會來，隻好坐在都篝火旁邊加以警惕。

  前半夜我和江晨霜閑聊，後半夜困意襲來，時間就變得更加難熬。

  她盤腿坐在地上，時不時地點頭打瞌睡，我的眼皮也在打架，但眼睛還在盯著洞口。

  突然，肩膀上有股力量壓下來，我轉臉看到江晨霜睡熟後，不知不覺依靠在我身上。

  一時間我感到呼吸有點不順暢，想把江晨霜推開怕會吵醒她，隻好僵直著身子靜坐不動。

  之後的幾個時辰，直到天亮我還保持著這個坐姿，而狼群至始至終沒有出現過。

  清晨，我正在低著頭打盹，忽然耳邊傳來江晨霜的驚呼。

  “啊！我們怎麽會……”

  這一夜的高度緊張，讓我以為狼群襲來，結果睜開眼睛看到江晨霜驚愕地望著我。

  “你睡醒了？”

  我和悅地笑笑，“昨天夜裏你睡著了靠在我肩膀上，我怕吵醒你，所以就一直沒挪過窩。”

  聽到我的解釋，江晨霜茫然地點頭，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全無意識。

  “不好意思阿卓，可能是我太困了，你這樣坐一夜肯定很累吧？”

  她滿是歉意的向我道歉，眼中閃爍著關切。

  說實話，現在我的腿都快失去知覺了，脊柱也像灌了水泥硬邦邦的，臀部更是冰冷入骨。

  但在江晨霜麵前，我委婉地告知：“小意思，我什麽姿勢都能睡覺。”

  說著我握著拐杖想站起來，結果兩條腿麻痹不仁，雙腳更是用不上力。

  “還在嘴硬，我知道你的腳麻了……”

  大概是我這樣子比較滑稽，江晨霜捂著嘴巴笑起來。

  她讓我扶穩坐好，然後用拳頭輕輕捶打我的小腿，還不時幫我揉捏腳踝。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她笑盈盈地問。

  “好多了好多了。”我附和著她回答。

  雖然腿腳又酸又麻，但江晨霜捶得我很舒服，甚至我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下來。

  接著江晨霜照常準備早餐，她煮了一些白米粥，又把榨菜放到小碟裏。

  “本來昨晚我買了早餐幹糧，可惜被狼追不知丟到哪裏去了……”

  江晨霜歎了口氣，把盛好的粥端給我。

  我豁然一笑，“沒有就沒有，清粥小菜也不錯啊。”

  我們兩人的相處平靜而和諧，沒有你儂我儂，也沒有互相厭倦，隻是彼此在困境中相互依存。

  吃完早餐，今天江晨霜沒有離開山洞。

  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我說：“阿卓，這些日子我攢了點錢，現在住山洞不安全，不如我們去鎮上住吧。”

  “昨天我還打聽過一家小旅館，價格很便宜的，雖然也是一筆開銷，但起碼不用再過野人的生活。”

  最近她在打算攢錢，等攢夠了我們就去邊境。

  但因為昨晚的插曲，恐怕計劃將會出現變動。

  “還是不要了吧，我們還是在山洞裏住幾天，那隻狼還有它的狼群應該不會再來了。”

  我沒同意江晨霜的提議，一方麵是怕五爺的人發現我還活著，另一方麵是對小旅館有了心理陰影。

  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我絕不會再落入五爺的魔掌。

  “可是……”

  江晨霜似乎還在堅持，語氣吞吐道：“你是不是怕花錢啊？沒關係的，如果我們搬到鎮子上住，這樣我有更多時間賺錢。”

  見她很想離開山洞，我也能夠理解，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那好吧，我沒收拾好東西就走，山洞裏這些東西都是你花錢買的，一起帶走別浪費了。”

  江晨霜聽後很高興，沒等我說完就起身收拾東西。

  可我的心思卻飄向遠處，算計著從被騙到異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期間不知陳寧會不會著急，她有沒有牽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