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已經拉開，房間是空的，空無一人……

  床單淩亂，仿佛在我述說，剛剛經曆的那場苦難。

  看來他們走了，走的很緊，還床都沒有收拾，這可不像陳寧的性格，她有很嚴重強迫症，東西亂一點都受不了。

  因為這件事，我們沒少吵戰，再在看來，人是會變的。

  “有什麽看的？還能有本仙女好看？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病，總得看得到摸不著的東西才是好的？”

  秋雅在催促我，要出去買IP12，看她的興奮勁，估計已經把昨天受的罪放得一清二楚。

  隨手抓起件T恤套在身上，這才與秋雅一起下樓。

  開車來中環一家IP的專賣點，可有我們來的早，店裏沒什麽人。

  一名穿西服中年男人，正在給店裏的銷售人員主講課，看樣子應該是講師、導師一類的，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坐在不遠處，她應該就是這裏的老板。

  見我們進來，站在最邊的一個年輕女銷售，就想過來招呼。

  西服男轉頭與我對視了一眼，我感覺這人很眼熟，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今天我就你們怎麽分辨顧家，哪些是能買東西的，哪些是閑逛的。”

  他好像是故意讓我聽到，聲音很大。

  “你們看這位先生，身穿著名大型互聯網科技企業餓了麽的員工，下麵套著的卻是一條巴寶莉的褲子，鞋是古馳的去年的新款……”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我出來時胡亂抓了一件就套在上身上，想不到居然把外賣服穿在身上來，怪不起一路上秋雅總是偷笑。

  隻聽那個導師又接著說道：“這條褲子要八千多，鞋子二萬多，這種人會是外賣小哥？”

  他在問那些銷售，沒人回答……

  這種情況導師隻能自問答，很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告訴你，這種就是送賣的，因為他給我送過餐……”

  女銷售都被逗笑了。

  我也沒說話，隻總得有趣，不過我好像想起來這個是誰了，如果我沒忘錯，他好像叫陳安北，名頭有一群、什麽銷售培訓師、企業顧問、企業策劃師等等。

  說白就是一個混足到商圈的騙子，我們曾經見過一次，應該是通過黃子宏。

  在一飯局之中，他大談什麽遞弱理論，後來我聽煩了，就懟了他幾句，懟得他啞口無言，當時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種小人物，在我眼裏還條狗都不叫，想不到今天在這碰到了。

  他這是知道我已經破產，想借機打我的臉，以報複我一懟之仇。

  不過這次他恐怕要失望……

  隻聽陳安北又說道：“一個送外賣的，當然穿不起巴寶莉更買不起古馳，所以他穿隻能是某寶9．9包郵的山寨貨……”

  女銷售再次轟笑，看向我和秋雅的眼神之中，滿中嘲諷一、不屑，就像一群正在舉力盛大晚宴的貴族，看到二個突然闖過來的農村。

  好像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或者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其實送外賣的銷售有什麽區別？

  可惜有些就是想不明白這一點，總認為自己買的東西貴一點，就高人一等，就像買肉的會瞧不起外菜的，當紅的頭牌看不上窯姐，其實出賣的東西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所以我可以斷定，這種人不會是我們的顧客，這種人我們不理他就足夠了。”

  又看了我一眼：“要看，就給他看看樣機了好，反正他也買不起。”

  又是轟笑聲一片。

  秋雅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看到導師這麽說，有些不高興了。

  “你什麽意思，買是不買，不買說話，賣IP的都死絕了嗎？別以為你們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秋雅這麽一罵，陳安北轉頭看向她，微笑走了進來：“這位小姐，請問你和這個外賣小哥什麽關係？”

  “你誰呀，我和他什麽關係，還用告訴你？我爸都不行，你管我！”

  秋雅的嘴有些像網上那些鍵盤俠，賊能噴。

  “我是看你年齡不大，怕你上當，這種都是裝土豪，其實兜比臉還幹淨……”

  “你是唐僧轉世嗎？真主墨跡我是來買手機的，不是來受你教育的，就你這好為師的勁，放這真屈才，應該把你送到聾啞學校當教導主任……”

  “反正他們聽不到你說什麽，你可勁墨跡也沒人嫌煩。”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女銷售不怕笑，隻能強忍著，捂著嘴晃著肩膀，一個個和調了震動的手機似的。

  “既然不聽我良言，我隻能告訴你，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秋雅也一點都不讓人，立刻回懟：“我現在後悔了，就不應該來這，要不然也不會遇到你這傻B——走，我們走。”

  說著就要拉著我離開，我沒動，朗聲道：“我今天要買三部手機，還要買二部平板、還有一台筆記本，都要最新型的，我數到三，如果再沒人把這傻B，牽走，那隻要我走！”

  “1……”

  店裏很安靜沒人說話，女銷售們都轉頭去看那人中年女人。

  這可不是一筆小生意，三部手機、二部平板、一台筆記本，這可是幾萬的單子，也許是他們幾天的銷售額。

  “2……”

  “方卓，你就別裝，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已經破產了，已經送外賣了，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方總？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陳安北有些激動，咬牙切齒的，看樣子下一少就會撲上來，給我一口。

  此時店裏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好像在說，破產了，破產了就別出來裝，難道不知道落了佩的鳳凰不如雞？

  都送外賣了，還買啥IP，難道IP搶單快？

  真是自不量力，都送了外賣，還出來裝，真是讓人惡心！

  我不停的解讀著每一個人眼神……

  “被識破了，就不說話了是嗎？你不是數到數三嗎？你到數呀？數到幾，你也買不起，裝什麽大尾狼？”

  陳安北見我不說話，更加來勁。

  我剛要數3，一個在旁邊暗中觀察的女老板突然開口道：“陳先生，麻煩你選退到一邊，別影響方先生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