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隨身的傷藥
作者:南有花卷      更新:2021-03-11 16:53      字數:2199
  唐秉桓顫抖著身子,已經像是失去了神誌一樣。

  可懸在他頭頂的壓力卻一分也未曾減少。帝王的威儀在此刻彰顯得淋漓盡致。

  “我記得你送來過兩個頭釵,可這第二個頭釵跟你剛才拿來的,可完全不同。你當真是覺得我可以隨便糊弄了,是不是?”

  “臣不敢,臣怎麽敢欺瞞陛下。”

  姚笑笑的聲音嚴肅,但是表情卻有點刻意,加上緊張的關係,她的手動來動去的不知道應該放在什麽地方。

  繼續逼問,“不敢,那你便說說,這個頭釵是從哪裏來的?”

  唐秉桓回答的迅速,“這個頭釵是臣…臣在朝歌城的商鋪中買的。不過擔心陛下因此覺得這東西不夠貴重,於是便換了一個盒子,又謊稱是我從北疆帶來的。”

  她的眉頭緊緊皺著,明知道他是在撒謊。

  朝歌城上下所有的首飾鋪,鐵鋪金鋪他們都盤查過,沒有任何一家有這樣圖案的銀針。自然也不可能有這種圖案的頭釵。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麵對他一張不誠實的嘴巴,姚笑笑的耐心被磨光了。

  唐秉桓突然抬起頭,眼底全是絕望。

  “陛下。”

  “你若是不說到我滿意,那麽,今日在朝堂上宣布你做戶部員外郎的任命,就此收回。”說著,甩了甩袖子。

  但因為太過於緊張,整個袖子纏在了她的手臂上。好在跪地的人沒有看到。

  唐秉桓的汗一滴滴流了下來,就差哭出來求救了,嘴上終於有句實話了,“陛下,臣真的不知道啊。”

  “忘記了?”

  他的聲音裏是哽咽和顫抖相互摻雜著,看上去多少有點可憐,“臣第一次送來的頭釵,確實是我從北疆帶來的。但是這第二次的頭釵,是那日臣貪杯後揣在懷裏的,實在不記得了。”

  姚笑笑的疑惑在擴大,“喝多酒,斷片了?”

  “陛下,陛下對臣冷淡疏遠,臣這一顆心裏難過極了。那日從太清宮裏出去後,便同護衛兵統領孟大人一同去鳳躍樓裏喝酒了。”

  她才懶得關心這人矯揉造作的心情。隻聽到一個新的名字,卻沒有聲張。

  淡淡的口氣又問道:“除了孟大人,同你一起喝酒的,還有誰?”

  “沒有了,就我們兩個人。”唐秉桓委屈地半直著身子,像是在認錯。

  她倒確實也不能在揪著一個小小的發釵責罰當朝官員。於是讓他從地上站起來,並且以此又道:“世子如今入朝為官,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你看。”

  “以後,還是少來我這太清宮裏,免得遭人非議了。”

  說罷,她擺擺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便讓人將他帶離了內殿之中。他剛走,軟塌後的屏風處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麵色如常,雙手交叉環抱著珺天劍,走到她身邊時,視線落在了她的袖子上。

  姚笑笑邀功一樣地攤開手問,“我表現還不錯吧。完全沒有露餡。還把世子嚇的一愣一愣的。”

  “嗯,表現不錯。”李墉直接走在了她的身邊。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腕,把剛才卷到一起的手袖替她解開,還不忘補充一句,“要是下次手上的動作少一些。”

  “臣以為,一定會顯得更有威嚴。”

  她察覺到了嘲笑,那隻被他拉住的手力道一緊,拳頭打在了李墉的胸口,嘴裏憤憤一句,“殿下這是在笑話我?”

  “臣不敢。”

  嘴上說著不敢,可說完以後又揚了揚嘴角,當真是看不出一點不敢多意思。

  她的手又挪開一些距離,想要再來一拳重的以示她的威嚴。可剛錘上胸口,她的拳頭被人握住。

  這麽一被握著,才發覺她自己的手那麽小,力量那麽弱,在他麵前根本沒有掙脫的餘地。

  可李墉說的確實,“不疼?”

  “不疼。”

  用那麽小的力量當然不會疼。可當她收回視線,才發覺李墉說的並不是拳頭疼不疼,而是剛才她在激動中不小心被頭釵劃傷了手指。

  現在血還沒有凝結,能看得出是一個不小的傷口。

  他的視線溫柔地落在姚笑笑的手指上,從衣襟裏拿出一小瓶藥,動作嫻熟地塗抹在她的手指上。

  卻無端被人笑話道,“殿下,你好歹也是赤丘四階武者,整個桑武國都難逢對手。為何還將傷藥隨身攜帶呢?”

  這問題他好像並不打算回答。低下頭,認真地塗著藥。

  從前他也沒有隨身裝著傷藥的習慣。卻是從看到她滿身鮮血淋漓躺在地上以後,他便讓殷戎替他準備一些放在身上,以防萬一。

  沒想到,竟真有用上的一天。

  “嘶。”

  傷藥漸漸滲人傷口,姚笑笑才覺察到了疼痛。十指連心,疼痛感瞬間變得強烈了起來。

  李墉已經塗好了藥,拉著她的一個指頭輕輕放在嘴邊吹起,還不忘調侃,“不是說不疼?”

  “現在疼了。”

  她的另一隻手死死把著手腕,頓了頓,演技更浮誇,“現在好疼。啊,好疼啊,疼得不行了。”

  隨後,對麵一聲輕笑。

  她額頭有人蜻蜓點水般彈了一下,才讓收起了這沒用又浮誇的戲碼,嘟著嘴像是有多委屈。

  可視線移過去,便看到李墉耐心地吹著她的手指,仿若時間停止,一切都怔住了。

  李墉看著傷藥徹底滲透進傷口裏,才將手放下。撇過頭一臉淡定地問,“你覺得世子說的事情,有幾分可信?”

  愣愣回神,幾分失落在胸口無限擴大。

  有氣無力地回答,“不知道。但是至少我們有新的方向了。或許這東西真是孟大人的。”

  “如果是他的,他為什麽要陷害世子?”李墉想不通。

  姚笑笑凝了注意力,終於回想起剛才她和唐秉桓說話的內容上。直接指出,“這東西,要是世子酒醉後自己搶走的呢?”

  “孟豈戈隻是一個護衛兵統領,自然不敢跟世子爭搶什麽東西。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世子竟把這東西獻給了我。”

  李墉看著她,神色冷冽,“所以陛下懷疑孟大人?”

  她一臉壞笑地看著他,“總是要探查一番,才能判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