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臣需要壓驚嗎?
作者:南有花卷      更新:2021-03-11 16:53      字數:2122
  嚴笠荊的刑房裏,他跪在地上,來來回回隻有一句話,“陛下。臣當真是被冤枉的。”

  聲音有氣無力,可一雙眼睛裏充滿了可憐,像是真的不知道私鹽的事情。

  而負手站在麵前的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姚笑笑首先蹲下問道:“嚴笠荊我問你,你若說你是冤枉的。那為何你家裏入庫的賬目跟皇宮裏丟失的數量一模一樣。”

  或許是沒想到陛下能聽見他的冤屈,並且主動來了牢房。

  愣愣地搖頭,“罪臣不知道,陛下。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畫舫又是怎麽回事?”

  “什麽畫舫?”嚴笠荊眉頭皺在一起,眼中全是困惑。好像是第一次聽這個詞一樣。

  姚笑笑抬頭看了一樣旁邊的李墉,他似乎也不解。

  安靜的刑房裏,無人說話。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似乎就像這樣斷了一樣。張畢認罪了,可嚴笠荊沒有認罪。兩個人之間不能形成相互佐證。

  他們的證據就存在漏洞。

  尤其是畫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

  突然,李墉也蹲了下來。珺天劍放在腳邊,“我問你,你府中負責進賬采買的人是誰?”

  “是罪臣的管家啊。陛下那日來府中時,不是見過?”

  李墉看了過去,姚笑笑趕緊點頭。並且附帶一句,“是畫舫中的那個人。”

  這下,兩個人徹底結不出答案了。別說是大理寺卿審問不出來,即便是眼前二人,也難理出頭緒。

  姚笑笑靈機一動,“來人,把嚴笠荊府中的管家帶來。”

  在朝堂上抓走張畢和嚴笠荊的時候,她就命人把相關所有人都關在了天牢了。連同畫舫中的人也帶了回來。

  不一會,嚴府管家出現。

  他跪在嚴笠荊身邊一言不發。像是膽怯的要命,可害怕卻沒寫在眼睛裏。

  “我問你,嚴府中都是你負責進賬,你知道民間‘禦貢鹽’的事情嗎?”姚笑笑負責審問。

  李墉負責在旁邊保護她。

  管家沉默著。他左右轉動著眼珠,顯然是想在為自己找一個罪名開脫。

  姚笑笑再威脅,“我手裏的證據能說明一切。還有畫舫裏的人,也能證明你就是畫舫主。”

  管家一時愣神地看了過來。震驚地抬起手,“你是,花魁。”

  “沒錯。所以我要說的是,你在畫舫裏借私鹽偽裝成‘禦貢鹽’的罪名,我已經掌握了。之所以留你一條命,就是因為給你一個自贖的機會。”

  姚笑笑說這樣話的時候,總是威嚴,“現在你告訴我,你的幕後主使是嚴笠荊嗎?”

  人幾不可聞地搖搖頭。然後管家緩慢地抬起頭,他似乎有點猶豫,可更是害怕,“陛下,陛下能保我不死…”

  砰。

  隻見管家眨眼間便直直倒在地上,不再起來。

  “誰,是誰?”李墉拿起珺天劍,一臉緊張地呼叫,“護駕。”

  姚笑笑震驚了,連連退了兩步。她從未見過真正的死人。如今管家就這樣倒在她的麵前。明明上一秒還要說話的人,現在卻僵直地像是一根木頭。

  李墉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恐懼。將人一把拉起,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難得他的聲音溫柔,“陛下。恐怕有刺客,我們先回去吧。”

  刺客恐怕並不是衝著姚笑笑來的,而是衝著嚴家的人。這下,她才想起來,焦急道:“快,將嚴笠荊和張畢都轉移到別的地方。”

  姚笑笑和李墉好不容易回到太清宮,大理寺卿於懷周就來稟告,“稟告陛下,張畢他…死了。”

  她坐在正位上,喝著徐延之燉的壓驚湯,“什麽時候的事?”

  “仵作說不過一刻鍾。”

  姚笑笑吞下一口湯,眉頭緊皺著。屏退所有人,唯獨留下李墉。此是他站在不遠處,負手拿著珺天劍,神色凝重。

  他緊盯著姚笑笑,什麽話都沒說。

  “不是我。刺客不是我派的。”不知道為什麽,她下意識地覺得李墉的眼神中是懷疑。

  擺著手,否認的迅速。

  李墉的眉頭更緊,“陛下沒事吧?”

  這話,莫名讓姚笑笑心頭一酸,酸得直衝眼底。左忍右忍,咬著牙齒的忍。

  似乎是看出來她的異樣,李墉勾了勾嘴,柔聲道:“想哭的話,哭吧。這裏反正也沒有別人。”

  像是一劑催淚藥劑,她徹底崩不住了。一想到剛才那個場景,害怕和震驚並存。她隻要一想到管家那張猙獰的臉,就渾身冒冷汗。

  全然忘記了瑾王殿下為何對她這般反常沒有任何疑問。甚至退到了門邊,像是在替她守門一樣。

  哭了一會,她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嘴裏又強調了一遍,“瑾王殿下,今天的刺客真的不是我叫來的。”

  “我知道。陛下不必再解釋。”

  姚笑笑一聽,剛才還哭得花枝亂顫的人突然又露出了喜色,她看著麵前的一大碗湯,乘了一小碗,捧到了李墉麵前。

  諂媚道:“殿下救駕辛苦了。這碗壓驚湯你喝一點吧。”

  李墉挑眉疑惑,“陛下覺得,臣需要壓驚嗎?”

  他身經百戰,殺敵無數。

  別說是一個管家躺在他麵前,就是兵臨城下,他都能臨危不懼。

  姚笑笑覺得自己的好意被駁回,立刻收斂起笑意,“這是女帝賞賜的,你敢不喝?”

  “臣謝主隆恩。”李墉彎腰接住了這碗壓驚湯。

  嘴角笑意卻更濃。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端起了女帝的架子,竟還有點可愛。

  他正在走神,姚笑笑反倒是投入到了正事中。坐回位子上想了想,趕緊召來人去詢問大理寺內到情況。

  不一會派去的人就回來了。

  聽人匯報完,姚笑笑麵如死灰地看向李墉。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是她主動開口道:“看來,跟畫舫有關係的人全都死了。”

  “不,嚴笠荊沒死。”

  這難道說明他跟禦貢鹽案當真沒有半點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