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主城位於惑循星的西部，因為舉行比武大會，跟周家主城一樣熱鬧，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程閑指著一家酒樓，說道：“我是個不喜歡回家的人，所以就不帶你去內城了，我們上去喝兩杯，閑聊一下？”

  陸一涵點頭道：“正有此意，晚輩還有一些問題想要跟前輩請教。”

  一間包廂內，陸一涵從侍者上菜的速度和看向程閑的眼神就看出，程閑是這裏的常客。

  陸一涵看著眼前才三菜一湯，都有點不好意思動筷，這哪夠他塞牙縫？

  可當他嚐下一口後，才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飯食，而是高等階的藥材、靈材製作而成。

  僅一口，就讓他渾身充盈著純淨的靈氣，無比舒爽。而且飯菜的口感超好，讓他忍不出發出一聲讚歎，“這才叫高品質的生活。”

  程閑笑道：“原來小友也喜歡美食，同道中人呀！”

  陸一涵笑道：“不隻美食，美女我也喜歡。隻要帶美字的，我都喜歡。”

  程閑發出爽朗的笑聲，“我年輕是也很喜歡呀，現在卻不敢招惹了，情債纏身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想當年呀不提也罷！

  “當愛情泛濫成災，你會發現激情會離你而去，義無反顧地向灰燼靠攏。可是她又不會真的消失，而是讓你的心蒙上一層無法觸摸，無法感知，卻又存在的塵埃”

  陸一涵看著他略顯失落的眼神，別開話題，問道：“前輩，您在九麓道院修煉過那麽長時間，可否聽說過不死海域界？”

  程閑點頭道：“聽說過，但沒去過。聽說那地方是一片超級海域，總麵積比北域的中心大陸還要大。幾乎全是海水，陸地麵積不到一成。那裏是海族的天下，人族修者也有，但是數量極少。”

  陸一涵又問道：“你知道那裏的坐標嗎？或者哪裏有通往那裏的的通道？”

  程閑想了一下，說道：“屍神教應該有人常去那邊，他們的很多屍奴就是海族修者。不過我勸你別去那地方，海族對人族可不友好。”

  陸一涵記下了這些話，又問道：“前輩，能否告知晚輩，何為自成一道？”

  程閑笑道：“這有什麽難的，從字麵上了解就是了。隻要你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想走什麽樣的修者之道，有了堅定的信念，一往無前的勇氣，就能自成一道。”

  陸一涵陷入了沉思，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不能施展那強大力量的原因。

  總是在絕境中，在極為極端的狀態下，他才能使出道則的力量。就是因為平時他意誌不夠堅定，喜歡胡思亂想。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到現在，他都是隨波逐流，可以說是為了活命而被動修煉。他從沒想過自己該何去何從，該選擇怎樣的道走下去。

  想著想著，他又煩了，感覺這一世比上一世還要苦逼。心中氣道，“老子就是要妻妾成群，就是醉生夢死怎麽了，難道這就不是道！老子就是要走這樣的道，你咬我呀”

  隨口幾句話，其實也是他心中的執念。幹嘛要活得那麽累？

  我不惹事，但誰欺負我，我就砍誰。沒事就躺在美人懷裏，喝點小酒，曬曬太陽，說點黃段子笑話，看著身邊的鶯鶯燕燕，蝶舞翩翩，不香嗎？

  突然，他眉心出現一道紫紅色的光點，光點的顏色不斷變化

  程閑愣了一下，趕緊祭出結界，將整個包間隔絕起來。

  “你小子悟性這麽高嗎？我隻是隨口說說，你就領悟了？自成一道了嗎？要不要這麽殘忍， 向我這個曾經的妖孽臉上不停扇巴掌”

  “天靈境中級，自成一道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

  程閑看到陸一涵眉心的光點最後定格為粉紅色，差點蹦起來，“你小子走的什麽道？桃花大道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

  他越看陸一涵越覺得這小子好玩，越發覺得他很有意思。

  此時的陸一涵陷入一個很玄妙的意境中。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意境，像是處身於一個波光粼粼的海底世界，四周全是五光十色的珊瑚，還有各種形態的魚群。

  每一隻小魚似乎就是他的一段記憶碎片，全是一些深藏在記憶之中的遺憾。

  比如前世，因為拿不出三十萬彩禮，被未來的丈母娘用掃把轟出家門。

  這個畫麵一出現，立即變成那個勢利的中年婦女提著三十萬現金，邁著醜陋的步伐，跟在陸一涵身後，哀求陸一涵娶了她女兒。這畫麵無比的真實，跟現實沒有任何差距，似是在補償他的遺憾。

  不止這些，還有很多過往，都一一呈現。所有遺憾都在此時有了他最想要，最完美的結局

  陸一涵還可以將這些畫麵無限延長，但是他很知足，補足了遺憾，就不再繼續。

  當他將所有遺憾圓滿之後，那些小魚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筆直的大道，向著無盡的虛空深處延伸。

  在路的盡頭，有一個女子的虛影，像祝泗萍，像雨若塵，像慕雲倩，像清沐音向所有與她有過交集，讓他動過感情的女人。唯獨不像一個人，那就是林憶冬！

  陸一涵衝上大道，拚命向前衝，想要看清那個虛影，但是很快就被無形的力量給擋住了。

  然後有著各種各樣的魚兒向他攻擊，無比混亂的記憶湧入他識海。

  “滾！”陸一涵的靈魂發出一聲狂嘯，將那些魚兒驚退，可是很快，似乎隻有三秒記憶的魚兒又攻上來。

  陸一涵不敢再停留，趕緊離開這個幻境，回到現實中。

  睜開眼的瞬間，他發現自己的雙眼看四周，看得跟心眼所見一樣，無比的清晰。甚至能看到坐在對麵，似笑非笑看著他的程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粉紅色因果線。

  隻是他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因果線！

  程閑問道：“感覺如何？”

  陸一涵感受著體內沸騰的血氣，無窮無盡翻滾的力量，大笑道：“爽歪歪呀，來，前輩，晚輩敬您一杯！”

  喝完酒，陸一涵取出一顆火皇道果和一顆嬰靈道果，遞到程閑麵前，真誠的感謝道：“多謝前輩指導，讓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道！”

  程閑看著這兩顆道果，激動得手都微微顫抖，“這可是天級一品的道果呀，哪怕在中心大陸，也是千年難得一見既然小友這麽看得起我，我就嗬嗬嗬”

  生怕陸一涵收回去一樣，他快速收入自己的空靈戒中，然後問道：“自成一道，你就沒遇到一點麻煩？”

  陸一涵將遇到魚群攻擊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程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說道：“你靈魂發出一聲魂嘯，就將那些魚給嚇跑了？天呀，你到底是什麽妖孽，這樣也行？”

  經他一說，陸一涵才知道，他剛才進入的是意識海。

  至於意識海在那裏，沒人知道。想要進入，也很難，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哪怕到帝神境也一樣無法自由出入意識海。

  意識海是所有生靈記憶匯集的地方，很像陸一涵前世的數據庫。任何生靈衍生的所有記憶，情感等，到來源於意識海。

  天靈境晉升虛神境，最難的就是意識海這一關。不管融道，還是自成一道，都要進入意識海走一遭。因為大道法則 也是從意識海衍生出來。

  很多修者的神識一進入，就再也出不來，被那些魚兒，也就是其他意識吞噬。沒了靈魂的生靈，結局就是腐爛，回歸自然。

  程閑當年在意識海也差點出不來，識海被啃食得千瘡百孔。所幸沒有坍塌，後來整整花了一百多年，才將識海修複。

  陸一涵問道：“我那個自成一道，到底是什麽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程閑笑眯眯地說道：“你以後得悠著點，不然肯定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什麽意思嘛？您能說具體一點嗎？”

  程閑大笑道：“你以後自己慢慢品吧，一定比這一桌美食更可口，哈哈哈”

  笑夠了，他拿出一塊玉簡，將神識注入其中，說道：“我已把比武大會的流程和規則都刻印在裏麵，我要離開幾天，等結束的時候再回來別這麽看我，我可不會給你開後門，自己的事情自己努力去做。”

  他剛走出包間，又回頭丟給陸一涵一塊木牌，說道：“我在這間酒樓有一間修煉室，你隨時可以使用，但是不能帶女人到裏麵胡搞，晦氣，知道嗎？”

  “六叔，終於找到你了，你大哥讓你回家去，有要事商量！”一個悅耳的女聲從外麵傳入。接著，虛掩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花容悅色，絕美到令人窒息的少女映入陸一涵的眼簾，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讓他移不開眼神，呆滯了三息時間才轉醒。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自然披在肩上，那一雙靈動的雙眼，有無數秋波蕩漾。肌膚如脂如玉，潔淨無瑕，不染半點塵埃。雙唇如世間最美的花瓣，隻看一眼，就仿佛嗅到了滿屋的芳香。渾圓挺翹的雙峰像是在向陸一涵招手鵝黃色的連衣裙上係著一條淡青色的腰帶，將她盈盈柳腰勾勒出來

  這個少女，仿若來自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又像天邊的幾抹流雲，讓人感覺歲月靜好

  這一刻，陸一涵竟然生出天荒地老的感覺

  少女愣了一下，然後躬身行禮道：“程嬌萌見過六叔，見過公子。”

  程嬌萌躬身行禮，微微彎下的腰身，讓那對雪白膨脹的圓形雪山差點蹦出來，那若隱若現的溝壑，令人浮想聯翩。加上她如吟似喘，充滿魅惑的嬌

  吟聲，讓陸一涵再次心神失守。

  十四五歲的容貌，卻有成熟美婦的身材，幾個男人能抵禦那種光芒？

  程閑一看陸一涵的表情，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挪了一步，擋住陸一涵的視線，慍怒道：“沒大沒小，我大哥是誰，是你老爸！”

  程嬌萌發出一串讓陸一涵骨頭都要融化的笑聲，“六叔，你趕緊回去吧，你不回去，我爸，也就是你大哥又要我去找你了。你難道就不擔心我的安全。”

  說完，還故意給陸一涵拋了一個蘊意深遠的眼神。

  “小子，別打我侄女的主意，否則我跟你沒完！”

  陸一涵的識海傳來程閑的警告，讓他無比鬱悶，傳音道，“大哥，你瞎嗎？是你侄女主動給我拋媚眼，難道我長得帥也有錯嗎？”

  “滾蛋，你能要點臉嗎？我年輕是比你帥多了，都沒你這麽飄！我看你才瞎眼，那眼神也能算是媚眼？我告訴你，真正的媚眼應該是誒呀，跑題了。不許打我侄女主意！”

  陸一涵覺得這程閑也太奇葩了點吧，忍住笑說道：“我盡可能守身如玉吧，但你侄女可是虛神境中級，我打不過，她要強上我，我也隻能認命。”

  “媽的，我剛才怎麽沒發現你小子很欠抽呀。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