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進賊
作者:青山老酒      更新:2021-04-15 13:08      字數:2265
  柳青竹性格清冷,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但天機堂的存在太神秘了。

  她也曾經探查過多年,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那麽龐大的組織,居然能蟄伏至此,這絕非一般人能辦到的事情。

  林謙是當世唯一有可能激活天機堂的人,這在京城早已不是秘密,但所有人都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而現在證據就在她的手裏。

  對林謙的這份信任,她心裏有些異樣,油然而生的就是擔心。

  她認為憑借現在的林謙,沒有掌控天機堂的能力和底蘊,一旦消息泄露,那就是必死之局。

  如有可能,她不建議林謙接受這種所謂的測試,至少現在不適合。

  感覺出了眼前女孩對自己的關心,林謙招呼她走到旁邊,兩人各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林謙道:“前兩次測試你應該聽說過一些,第一次是喬五達,第二次就是吳中元,這件事情你也參與了,這一次比前兩次要複雜也要危險,柳姑娘……”

  “叫我青竹吧。”

  林謙愣了下,隨即點點頭,“青竹,信上的內容你剛才看過了,如果你想殺掉那個莫名頂替的家夥,那我們就幹掉她,然後再潛入業京,找機會幹掉草原王庭的使團。”

  柳青竹輕搖螓首,眸光平靜,神色淡然的道:“先前我就說過,我與那柳七斷之間沒有瓜葛,誰去認親都與我沒有關係,既然天機堂讓你放任此事,那就這樣吧,人我們不殺了,把接下來的行動目標放到草原王庭的使團身上,破壞他們與南荒的結盟。完成你這次測試任務。”

  “可是那柳七斷畢竟還是……”

  柳青竹打斷了他的話,冷冽的道:“我說過,與他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林謙心下歎氣,雙方隔閡太深了,陷入了難以轉圜的地步,以後找機會再看吧。

  任務目標發生變動,這次是即將到達業京的草原王庭使團。

  兩人重新上路,朝著南荒都城業京而去。

  這一次不用急著趕路,草原王庭的使團來業京商討結盟事宜,不會短時間就結束。

  兩人途中還在分析天機堂的用意,破壞結盟他們能理解。

  即便不結盟,事實上也已經結盟了,南荒諸部在南麵打,草原王庭正在攻擊燕國東麵,西北方向則是北戎,燕國的邊境線超過了大半都在打仗。也就是燕國的國力強大,底蘊深厚,否則開戰了這麽久,國土疆域早就淪陷了,不會像現在這樣進入了僵持階段。

  他們琢磨不透的是天機堂為何要放任冒名認親的這件事情發生。

  ……

  南荒諸部的人跟燕國人在衣著打扮方麵沒有多大差別,就是口音上有些差異,如果刻意模仿,倒也不是很難。

  柳青竹本身就是南荒人,雖然自小在燕國長大,但是她學起南荒人說話的時候,就連某些尾音兒都把握的很準,不愧是清蜂秘諜出身的精英,這一點,林謙跟她比起來就差遠了。

  是以一路行來,每逢住店的時候,林謙都很少說話,一切全由柳青竹出麵應付。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一個叫喬家鎮的鎮子,從這裏前行三十餘裏,就是西興郡。

  小鎮算太大,但很繁華也很熱鬧,興許是靠海邊的緣故,這裏的空氣潮濕,在燕國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鎮上的店鋪大多集中在幾條主要大街上。

  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街上就有三四家客棧,最大的那家仙客來老店環境不錯,很幹淨,看模樣應該是專門接待從各地來海邊遊玩的遊客。

  鎮子規模有限,這裏的上房設備,當然不可能和繁華的大城市相比,燕國京城的三流旅舍單間,也比這裏的一流上房高級。

  開了兩間房,裏麵的環境一樣。

  一床,一桌,一凳,筒簡單單,洗漱如廁都得自己到水井和公共毛坑,一切都得自己來。大堂供應粗茶淡飯,想大魚大肉得上街去專門的飯館食店張羅。

  洗漱畢,兩人上街,分頭去打探情況。

  掌燈時分。

  柳青竹還沒回來,林謙先回來的。

  店夥計領他來到客房門外,替他開鎖,用手提燈籠內的蠟燭,點亮了桌上的燈盞。

  “稍後再替客官送茶來。在街上吃過了沒有?晚膳小的可以送來。”店夥恭敬地問道。

  “吃過了,送點茶來,順便再拿一壇子酒過來。”

  ““客官您不是用過晚膳了嗎,還要酒?”

  林謙拍怕他,“兄弟,你記住,這男人喝酒跟吃不吃飯沒關係,喝酒,就是因為喜歡。”

  店夥計也不知聽明白沒有,稍後送來一壺茶和一壇酒,便不再前來招呼了。

  林謙喝了少半壇子酒,天氣燥熱,這邊天氣比京城熱多了。

  他渾身汗津津,便取了洗漱用具直奔院角的水井。

  本來可以用木桶,盛了水在房中沐浴洗漱的,但大多數旅客除了在公用浴室沐浴之外,洗漱通常在水井邊湊合著就把事情辦了。

  鄉鎮的簡陋客店,很少有身份尊貴的旅客投宿,設備差理所當然,沒有人會少見多怪的。

  如果有女眷,那就得顧及避嫌了,不會在水井旁出現。

  到了水井旁,剛取過打水桶,他突然重新將桶放下,身形似電一閃即逝。

  虛掩的房門,傳出普通人不可能聽到的輕微聲息,但他聽到了。

  一個中等身材的黑影,正在他房中抓著床上的行囊包裹。

  “喂,沒什麽好偷的,值錢的東西都在我腰間的荷包裏麵。”他堵在房門口,麵帶微笑,眼神卻很犀利。

  床口的人吃了一驚,倏然轉身拉開馬步。

  是一個臉色不健康,黃褐有病容,五短身材的人,亂頭發挽了一個懶人髻,寬大破舊的褐衫,泛灰的長褲,腳上居然是一雙直筒子半統布靴,有點像僧鞋,是全身上下唯一稍微像點樣子的物件。

  木桌上燈盞的光線有限,室內有些昏暗,這人的輪廓模糊,一雙眼睛似乎幻現黝黑的幽光,像是鬼物。

  “閣下是誰,看你的身手,偷竊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未免委屈了你。喂,真需要救急嗎?開口啦!不要不好意思,我不是小氣鬼。”

  這人狠狠地打量他,默不作聲似在思索該如何突圍出困,也像在思量他的話中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