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狼煙 第111章 夜襲匪首
作者:花間酒友      更新:2021-03-11 10:17      字數:4015
  <b></b>賀五兒一眾人,都被關進了山洞。山洞不大,但是裏麵岔道挺多,山洞連著山洞。狹窄的通道,僅能單人通過。通道的牆上,插著火把,煙熏火燎的。整個山洞中,彌漫著嗆人的氣味兒。

  離著山洞不遠,就是一處校場。此時校場上,卻是點起了三堆篝火,火堆上架著肥羊,滋滋冒著油氣。一眾山匪嘍囉,圍著篝火,正在飲酒狂歡,亂哄哄一片喧鬧聲。

  過山虎劫了一個大買賣,整整五箱銀錠子。大當家發下話來,全寨人人有賞,酒盡管喝,肉盡管吃。所以,整個黑虎寨,此時,直比年節還要熱鬧。

  過山虎正喝的熱鬧,有人前來傳令,大當家請過山虎過去,說是有事詢問。過山虎不敢耽擱,起身就想走。但是七當家不幹了,非逼著喝了一碗酒,才哈哈大笑,放過山虎離開。

  今日這樣的場合,大當家和軍師,不會參與。二當家就是大當家的影子,大當家在哪兒,他就在哪。三當家是山寨的眼睛,常年在外,很少回山寨。四當家一門心思練武,更是從來不與人交際。

  此時,過山虎一走,這裏就剩下五當家、六當家、七當家。

  於飛被優待,單獨一個囚室。小腿粗的油皮鬆木,做成了一道柵欄,用鐵鏈鎖著門。囚室裏有床、有桌,點著一支油燈。於飛躺在床上,盯著黑乎乎的洞頂,不知在琢磨著什麽。

  進來的時候,於飛已經留意。這個山洞裏,隻有兩名守衛。聽著他們抱怨的意思,想必不受待見。其他人,都去了喝酒慶祝,隻留下兩個倒黴蛋,在這裏值守。絮絮叨叨,牢騷了一大堆。

  鎖鏈嘩啦一響,一名守衛開了門,走進於飛的囚室。這人年紀不大,二十多歲,尖嘴猴腮,精瘦的像個麻杆兒。走到床前,上下打量著於飛,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於飛的脖子上,掛著一隻玉墜兒。原本是收在衣服裏,此時不知怎的,竟露了出來。麻杆兒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抓去。但於飛更快,左手一抬,反扣住麻杆兒手腕。

  不等他叫出聲,右拳已順勢擊出,正中麻杆兒太陽穴。麻杆兒雙眼一翻,軟軟的倒在床邊兒。於飛騰身站起,跨步出了囚室。

  賀五兒等人,就在旁邊的囚室。看見於飛過來,都騰的站起身,圍到了柵欄邊上。於飛伸手抓起鎖鏈,拽了一下,嘩啦直響,卻拽不斷。鎖鏈有拇指粗細,一環套著一環。於飛一彎腰,從靴子裏抽出匕首,揮手一刀,鎖鏈應聲而斷。

  賀五兒出了囚室,也不說話,縱身向山洞口撲去。那裏還有一名守衛,卻是要迅速的處置。其餘三名老兵,不用吩咐,已經往山洞各處摸去。他們要確定此處,再沒有隱藏的敵人。

  不過片刻,賀五兒抗著一人返回。三下五除二,兩名守衛,都被扒了個精光。找了兩個身材相仿的,換上守衛的衣服,到洞口警戒。衣服雖不合身,但此時天黑,到也能糊弄一會兒。

  布置好了警戒,賀五兒開始審問。雖然,賀五兒隻剩下一隻手,但是擺置起兩名守衛,依然手拿把攥。幾手分筋錯骨,守衛已經痛苦難當、渾身抽搐,但是嘴被堵住,想叫都叫不出聲來。

  又熬了片刻,才取出堵嘴的破布。兩名守衛已是渾身虛脫,眼裏充滿驚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麻杆兒直接失禁,屎尿流了一地,臭氣熏天。自然是問什麽說什麽。

  黑虎寨地勢險要,防守甚是嚴密。不過那是對外,內部卻是鬆散,並沒有設置太多的崗哨,巡邏的隻有一隊人,半個時辰巡查一圈兒。但山寨裏,住著的人不少,男女老幼足有五百多人。

  具有武裝的山匪,有二百多人。仿照禁軍,五十人為一都,分成了四都。大當家領一都為親衛。四當家領一都,是山寨主要戰力。

  餘下兩都,由五當家和六當家領著。三當家和七當家,主要負責商貨錢糧,不領兵。不過,黑虎寨過了今晚,就要再多一位八當家。

  “找什麽?”賀五兒低喝,有些不耐煩。賀五兒逼著守衛,讓他畫出頭領的住處。守衛卻在茫然四顧,不知找什麽。

  “沒有筆墨啊。”守衛很委屈的說道。

  “他娘的。”賀五兒低聲罵了一句,他倒是忘了這茬兒。旁邊有人遞過一塊白布,卻是從貼身的衣服上,扯下來一塊兒。賀五兒道聲謝,扭過頭猛的一拳,正砸在守衛鼻子上,血流了出來。

  “有紙有墨了,快畫。”賀五兒說道。

  守衛忍著疼,用手在鼻子上蘸一下,在布上畫一下,老半天,總算是畫了個大概。賀五兒再細細的問了一遍,閉眼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點點頭,他記下了位置。

  “有人來了,三人。”警戒的老兵示警。

  “進囚室,這倆也拖進去。”賀五兒命令道。

  來人是過山虎,他奉了黑虎的命令,要帶著於飛過去見見。黑虎對於飛感興趣,卻是過山虎那一句,“半個京兆府都是他家的。”這得是多有錢啊。

  黑虎當然心動了。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要是能敲上一筆,起碼痛快好幾年。西夏人的戰馬、禁軍的刀槍弓弩,隻要有錢,啥不能買的來?

  過山虎正在興頭上,也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守衛換了人。徑直來到於飛的囚室,大手抓著柵欄,看著於飛哈哈一笑。說道,“小子,你走運了,大當家要見見你。”

  “不見。”於飛躺著沒動。

  “嘿,我說小子,膽兒肥了啊。”過山虎愣了下。一把推開柵欄,跨步進了囚室,伸手抓向於飛。冷不丁的反應過來,門兒怎麽一推就開了,忘了鎖嗎?

  但他身子已經衝到床邊,於飛抬腿一腳,正好踹在腰胯上。過山虎一聲慘呼,捂著腰撲通摔到在地。不容他反應,於飛已經跳了起來,又一腳,踢在了過山虎下巴上。

  過山虎一聲沒吭,直接暈了過去。於飛發動的時候,賀五兒幾人也跟著動手。過山虎帶來的兩名手下,還不知道發生何事,已經被打暈了過去,拖進了囚室,衣服被扒個精光。

  “昆哥兒,下麵怎麽行動?”賀五兒問道。

  “把這人製住,讓他帶著咱們,挨個找上門去。”於飛剛進黑虎寨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叫八當家。知道眼前這人身份不低,正好用來掩護,悄無聲息的摸上門去,先製服了頭領再說。

  過山虎看著凶悍,卻是怕死的厲害。這是人之常情,越是有的人,越是珍惜生命。偏巧,過山虎遇到了賀五兒。大宋斥候精銳,還會對付不了一個山匪?

  一番分筋錯骨,再加上一粒毒藥,過山虎幡然悔悟。自告奮勇,要帶著眾人蕩平山寨。於飛心道,哪裏有什麽毒藥?那不過是賀五兒,剛才從地上抓的濕泥。有屎有尿也有血,擱在手裏一搓,轉瞬就成了毒丸。

  “八當家的,”於飛忽然問道,“山寨裏誰最能打?”

  “四當家,四當家最能打。”過山虎忙不迭的說道,看著人畜無害的於飛,眼裏充滿恐懼。

  他能感覺到,自己腰胯劇痛,怕是骨頭被一腳踹裂了。回想起山穀裏,那一聲炸雷似的喝聲,哪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小爺,明明一身武藝卻深藏不露,自己領了一尊煞神回來。

  “好,那就先去拜訪四當家。”於飛說著,已轉身朝外麵走去。賀五兒幾個,換了山匪衣衫,押著過山虎出了山洞。一行人看上去,就是過山虎帶著人,押著於飛,向寨子深處而去。

  有巡邏的山匪,看見他們一行人,和過山虎打著招呼,擦身而過,卻是並沒有懷疑。山匪小嘍囉,沒有那麽高的警惕性,也根本想不到,有人劫持了八當家。

  “四哥,四哥。”來到一處靠山的小院兒,過山虎站在門外,高聲的叫道。這是四當家石彪子的住處,院裏擺放著石桌石凳,牆邊還有一副石鎖,看著怎麽也有百十斤分量。

  石彪子最能打,卻是不合群,跟誰也攪合不到一起。

  “過山虎?找俺幹甚?”房門一開,出來一個彪形大漢,滿麵虯髯,威風凜凜,足有九尺高下。

  “是我找你。”於飛往前一跨步,站在石彪子麵前。

  石彪子愣了一下,若是不低頭注意,他都沒有看到於飛。“你是誰家娃娃?”哪裏來的小屁孩?石彪子今天沒有出門,他還不知道,過山虎劫了人回山。當然不認識於飛,很是詫異的問道。

  “哪兒那麽多廢話,打過再說。”於飛顯得很不耐煩,說罷,卻是站著不動。沒辦法,他的武功收放不自如。隻有被攻擊時,才能被激發。所以,他隻能激怒石彪子,讓他先出手。

  石彪子顯然生氣了,雙眼瞪圓,拳頭猛的一攥。卻是沒有出手,打一個小孩子,算怎麽回事?石彪子還真做不出來,太跌份。

  “趕緊滾蛋。”石彪子喝罵一聲,不再理會,轉身向屋裏去。於飛這個鬱悶,幹著急沒辦法。心說,你倒是出手呀,都他娘落草為寇了,還裝什麽俠義英雄?

  身邊風聲一緊,賀五兒飛身而起,一腳踹向石彪子後背。

  石彪子聽到動靜,猛回頭卻已不及躲閃。賀五兒一記飛踹,正中石彪子胸口。但是,石彪子紋絲不動,賀五兒卻倒飛了出去。

  這下真的激怒了石彪子,一步跨過,已到了賀五兒身前,抬腳就踹。突然,腿窩一陣劇痛,踉蹌後退了兩步。不等他站穩,又是一道掌影,閃電般出現在眼前。

  石彪子大駭,這也太快了。匆忙雙手一擋,嘭的一聲,鐵塔似的大漢,發出一聲痛呼,登登登連退數步。剛穩住身形,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又是一道拳影,到了麵前。

  此時,石彪子已接架不住。對方拳勢快如閃電、威猛霸道,震得他雙臂顫抖不止,連身形都穩不住,還怎麽打?

  不等他腦筋轉過彎兒來,頭上“嘭”的,已中了一拳,頓覺天暈地陷,兩眼一黑,轟然栽倒在地。

  過山虎已經看傻了,張著嘴,瞪圓了眼睛。那可是石彪子啊,黑虎寨最能打的猛將。周邊的山頭,可都是石彪子打下來的。方圓數百裏,威名赫赫。不想三招兩式,竟被一個小孩子打暈了。

  俺的個娘啊,這才是這位爺,真正的本事吧?剛才對付自己,估計連半分力也不用使。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煞神啊?虧的自己還當成肥羊,給帶回了黑虎寨,這不是找死麽?一時又驚又怕。

  “你們,是什麽人?”一個瘦弱女子,推開門走了出來。

  借著房內燈火,能看出女子年歲不大,卻是一臉病容。一身粗布的衣衫,卻掩不住風情。隻是此刻,女子好像很是痛苦,走的顫顫巍巍,不時的咳嗽。

  怕是風大一點,都能把她吹走。於飛看向女子,心裏沒來由的想著。一名老兵搶身而上,一把扣住女子咽喉,防止她高聲叫人。

  這裏可是匪窩兒,難保就有巡邏的,湊巧走到附近。此時若是敗露,那可就前功盡棄。立刻就會被團團包圍起來,插翅難逃了。

  “放開她。”石彪子醒了過來,但是嘴裏,被堵著破布,隻能嗚嗚咽咽的喊叫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