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狼煙 第94章 血神煉體
作者:花間酒友      更新:2021-03-11 10:17      字數:3831
  <b></b>相傳,在苗疆的部落裏,流傳著一種神秘的功法。修成之後,力大無窮、刀槍難傷。更有傳說,修到極高層次,更具備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隻是誰也沒有見過,隻在苗疆曆代頭人中傳承。

  數百年前,傳聞苗疆功法出世,江湖震動。無數綠林人物,莫名其妙的開始爭搶,從南到北,打的昏天黑地。那時,江湖上知道了一個名字,血神煉體。

  爭鬥持續了十數年,才慢慢的平複。但從始至終,沒有人見過血神煉體。隻是一個名字,攪起了江湖風雲,無數綠林隕落。血神煉體更像一個幻象,神秘的出現,神秘的消失。

  武吉修煉的功法,正是血神煉體。

  秦紅英受了於飛提醒,一直監視著武吉。於飛言之鑿鑿,說武吉身上有血腥味兒,這麽怪異的情形,讓秦紅英不敢大意。沒出兩天,秦紅英就發現了端倪。

  大白狗白澤,竟然偷雞。每天晚上,白澤就會竄出去,無聲無息的鑽進禦廚,撿著活雞活鴨叼回來。叼回來卻不吃,都交給了武吉。這讓秦紅英大感驚奇,不知武吉要雞鴨作甚。

  到了夜深人靜,武吉帶著雞鴨,悄悄的出了屋。走走繞繞,到了玉璋苑的後園。這裏是六毛等人練功的地方,平時很少人來,到了夜裏更是寂靜。

  四處觀察了一下,武吉確認了安全,開始殺雞取血。血被收到一個瓷碗裏,雞卻挖坑埋了。然後,武吉端起雞血,一口吞下肚去。雙腿盤坐,五心向天,竟是開始修煉。

  黑沉的夜色,空曠的後園。一個少年獨坐修煉,一條大白狗蹲在一旁,四周寂靜無聲。

  秦紅英沒有打斷他,隻是靜靜的看著,莫名有些難受。那個孤零零的小身影,不知怎地,忽然就觸動了她的心弦。

  兩個時辰過去,天依然黑沉。武吉收了功,睜開眼睛。一道人影,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武吉驚得跳了起來,下意識就想跑,卻被秦紅英叫住。

  武吉無奈站住,扭頭看著大白狗,心中氣惱。白澤竟然沒有叫,想必是認得秦紅英。不是敵人,白澤自然不會攻擊,也不會叫。再聰明的狗,畢竟還是狗。

  “不用害怕。武吉,願意和我說說你的事麽?”秦紅英走前幾步,到了武吉的身邊,溫和的看著武吉。

  武吉沒有刻意隱瞞,他隻是懼於皇宮的規矩,不敢明目張膽的修煉。見秦紅英很是和善,遂點點頭,說起自己的往事。

  他的往事很短,短的讓人落淚。

  武吉六歲以前,有一個大家庭。而他,備受父母疼愛。他有很多師兄師姐,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有一天,敵人殺上了門。武吉被師姐抱著,逃出了家。師姐告訴他,爹娘都被人殺死了。他們逃了很多天,依然沒有逃過追殺。打鬥的時候,他和師姐失散了。

  武吉又被人救了,救他的人買了吃的,帶著他坐船、乘車。隨後,他又跟著另一個人走,再又是一個人。一連換了五個,一路走了幾個月,終於到了東京城。

  再然後,武吉被送進了皇宮。夜裏,被傷口疼醒,才恍惚明白,自己被那人賣進了皇宮。

  換上了內侍的衣服,武吉成了一個小黃門。他想爹娘,就抱著自己原來的衣服哭。衣服是他娘親手縫的,抱著衣服,他就能安然的睡著。但他卻發現,衣服裏還縫著一層,以前從未發現過。

  夾層裏有一條絲絹,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字。武吉開過蒙,卻不認得幾個字。他小心的將絲絹藏起,跟其他小黃門一樣,開始讀書識字。直到兩年後,他看懂絲絹上的字。

  “那是什麽功法?”秦紅英眼裏都是淚,不知何時,已經把武吉摟在懷裏。心裏抽抽的難受。

  “血神煉體。”武吉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卷絲絹,遞給了秦紅英。秦紅英張大了嘴巴,被武吉的話驚呆了。

  武吉並不明白秦紅英的震驚。他修煉的初衷,隻是因為這功法,是娘留給他的,讓他覺得親切。但功法要求飲人血,武吉卻找不來,隻能以雞鴨血代替。

  這樣一來,自然效果不大。修煉了兩年,也隻是身體強壯一點,沒有其他的改變。他根本不知道,他手裏的這門的功法,曾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

  秦紅英震驚過後,慢慢的瀏覽著功法。這功法需以人血為引,經脈運行方式,與道家功法大相徑庭。

  修煉到更高境界後,所需的血液更是海量。而且要求,必須是練武之人的血液,因為練武之人氣血旺盛,功力越高,效果越好。

  這就是吃人嘛。秦紅英看出,這功法透著邪惡,修煉下去,心智必受影響。到時,成就的可不是武林高手,而是殺人惡魔。多虧小殿下察覺,早早的發現了。不然等到功力漸深,那還了得?

  “武吉,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秦紅英問道。

  從武吉的敘說中,秦紅英判斷,武吉的爹娘,應該是武林中人。開門授徒,日子過得很是平淡安詳。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這部功法,卻招來了滅門之災。

  這部功法名聲太大,想來武吉的爹娘,也是小心翼翼的藏著。功法謄錄到絲絹上,又縫在孩子的衣服裏。終於,還是讓這個可憐的孩子,發現了功法。

  “真的嗎?”武吉一下愣了,隨即就是大喜過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興奮的說道,“我願意,我願意。”

  “要做我的徒弟,這血神煉體,卻是不能再練。你可能做到?”秦紅英心疼這個孩子,不願就這樣毀了。何況,她本就很喜歡這個靈巧的孩子。這就是緣分吧。

  “能。”武吉回答的很是幹脆。

  “好,跟我走。”秦紅英一把扯起武吉,很是開心。

  此刻,晨光微曦,東邊的天空,剛剛泛起一絲亮光。誰也不知道,在這個黎明,一個受盡磨難的孩子,改變了命運。隻是,命運原本無常。誰又能知道,命運之河會帶著你,流向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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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陝西四路都總管,兼經略、安撫、招討使鄭戩,馬不停蹄星夜急奔,終於趕到了渭州。他現在,名副其實的陝西第一人,上馬管軍、下馬管民,還兼著外交事務,權力大到無邊。

  剛一進渭州,鄭戩就聽到了一個壞消息。經略副使葛懷敏,受王沿之命,率兵阻擋西夏進軍,在定川寨遭遇李元昊。一場大戰,兩萬將士幾乎全軍覆滅,葛懷敏與其下十六位將領,無一生還。

  定川寨被破,李元昊一路揮師南下,連連攻破寨堡,燒殺搶掠。沿途縱橫六百裏,百姓慘遭蹂躪,一片塗炭。而此刻,西夏的前鋒,已經逼近渭州,相距不過五十裏。

  鄭戩沒想到,情勢已經如此惡劣。不由長歎一聲,揮揮手,讓涇原路一眾官員退了下去。事已至此,唯有背水一戰,渭州絕不能失。不然,那可就是糜爛關中了。這是萬萬不能發生的。

  鄭戩已經得到消息,霹靂彈在麟州建功,大敗西夏軍兵。這個消息讓鄭戩興奮異常。既然霹靂彈在麟州建功,如今在渭州,同樣可以打敗元昊,建立不世功勳。

  “樞密,下官有事稟報。”王沿在門口說道。

  本來,王沿已經和一眾官員,向著外麵走去。但走到大門口,卻又獨自轉身回來。他的心裏藏著一件事,卻是不能不說。至於如何處置,就看鄭戩的決斷了。

  “啊,聖源怎麽又回來了?”鄭戩詫異的問道。

  王沿走近書案,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紙卷,放在了鄭戩麵前。鄭戩展開紙卷,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字,仔細辨認了一番,眉頭猛地皺起。厲聲問道,“這是何時的事?”

  “回樞密,六日前,夜裏三更,有人用飛鏢,將此信射進了下官的書房。”王沿躬身說道,接著又取出一枚飛鏢,放在了桌案上。

  鄭戩驚疑不定的看著飛鏢,腦筋飛轉。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定川寨有西夏內應。偏偏是示警定川寨有內應,偏偏是定川寨真的出事。內容雖少,但透漏出來的訊息可不少。

  定川寨的大敗,一下子蒙上了陰影。

  “下官得到示警,立即傳書葛懷敏,令其小心防範、暫停進軍,清查定川寨奸細。奈何其人驕狂,根本不聽下官的命令,違令北進至定川寨,致使全軍覆沒。”

  王沿與葛懷敏素來不和。兩人一正一副,各有嫡係,從來爭鬥不斷。但事關軍情,王沿卻不敢使絆子,飛馬傳書示警。然而,葛懷敏卻不會這麽想,隻當王沿又出幺蛾子,豈會聽他的?

  如今,定川寨大敗,全軍覆沒,卻是無從查起。縱有奸細作亂,也早撤走了,誰還會傻乎乎的等在那裏。葛懷敏到底怎麽失敗的,他在定川寨遭遇了什麽,隻能是一個迷了。

  王沿走了,鄭戩卻開始頭疼。定川寨有奸細,那渭州城內呢?他可以肯定,渭州城幹淨不了。西夏的暗探,連東京城都能潛伏進去,何況渭州。若是關鍵時刻生亂,那可真是要命。

  “來人,去請郭佑過來。”鄭戩吩咐道。

  郭佑被擢升霹靂軍二營指揮使,此次,他帶領一百名少年,隨同鄭戩趕赴渭州。對外,他們是鄭戩的親衛,實則人人攜帶霹靂彈,乃是此戰致勝的利器。

  郭佑一直處於興奮之中,雖然被一幫小毛頭笑話了,但他就是興奮,毫不遮掩。他盼望上戰場,盼的頭發都快揪光了,如今機會來臨,如何能克製住激動?

  霹靂彈的運用,更加花樣百出。少年們可是憋著一口氣,從來沒有停下訓練。當初去麟州,他們沒有選上,哭鼻子的都有。滿軍營嚷嚷,抱怨秦都使處事不公,憑什麽選他不選我?

  “末將郭佑參見大帥。”郭佑報門而入,炸雷似的。

  鄭戩搖頭苦笑,這夯貨就像個鬥架的公雞,天天都是卯著勁兒,一副衝鋒陷陣的模樣。他大嗓門的嚷嚷,八裏外都聽的見。

  “本帥要安排一支奇兵,埋伏在瓦亭寨左近。”鄭戩抬手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地方,說道,“這裏是一道河穀,河穀兩側的山崖,陡峭難攀,也隻有霹靂軍,可以上的去。”

  “大帥放心,攀上峭壁不難。”郭佑自信的說道。

  “在峭壁上隱藏起來,等待戰機。”鄭戩胸有成竹。

  鄭戩已經有了謀劃,他要利用元昊的驕狂,將西夏軍兵,引到瓦亭寨河穀。到時霹靂彈發威,定叫元昊插翅難逃。同時,他已經傳令環慶路範仲淹,援兵西進,繞到西夏軍側後。隻等元昊敗退時,痛打落水狗。

  “末將遵命。”郭佑高聲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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