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想把這張嘴撕掉呢。

  “哼！”

  和自己用毒舌交流，莫名覺得愚蠢，兩人像小孩般你一句我一句的人身攻擊，毫無價值。

  “差不多給我認真一下，公生所提供的研究所計劃，我已經完成設計部分，還有設備方案我已經敲定，等到建成後我們都會獲得最頂尖的實驗環境。”

  “所以你最好不要破壞這件事情，更加不要提出參加米國的證人保護計劃，我是無法相信那個利用我與姐姐的混蛋……”

  “是他的舉動導致姐姐死亡，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麵前的宮野誌保沒有經曆自己的痛苦，灰原哀也不會將自己的痛苦告訴對方。

  失去姐姐，自己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

  但是自己不能容許，麵前的宮野誌保有天真行為，一邊利用公生創造出來的條件，另一邊去尋找那個害死姐姐的混蛋。

  “不用擔心，雖然我沒有經曆你的痛苦，但是宮野明美是我的姐姐，我比你更加想要保護姐姐，對待那個混蛋，我會比你更狠心！”

  灰原哀是失去，而宮野誌保則是擁有。

  若是對方再度出現，試圖靠近宮野明美，再次利用姐妹二人，宮野誌保會毫不猶豫的幹掉對方。

  難道還像個傻子一樣，麵對害死姐姐的男人，貼身上前，和對方玩曖昧嗎？

  多麽無腦才會有這種決定。

  在對待赤井秀一的問題上，灰原哀與宮野誌保達成共識。

  ……

  帝丹高中擁有定製廚房，屬於烹飪料理社的活動教室。

  通過廚房製作出晚飯的五菜一湯，所有人吃的津津有味，包括宮野誌保。

  過程裏沒有太多交流，偶爾會互相看一眼，卻又很快將視線撇開，沒有說感謝之類的話，也沒有所謂的臉紅。

  “為什麽我感覺宮野誌保看我的眼神……瘮得慌？”

  回去的車上，公生還直打哆嗦。

  “那是我看小白鼠的目光。”

  灰原哀實話實說。

  剛才吃飯時候，公生製作的料理有四道，而明美製作的料理有兩道，宮野誌保根本不能吃宮野明美的料理，即使那是姐姐做的最喜歡吃的料理。

  一口沒沾。

  灰原哀同樣嚐試，不會有太強烈的排斥，但比起公生的料理相差太多，美味的程度太低，身體不喜歡那種料理。

  最後三位女生主要吃的是公生的料理，宮野明美的食物則是公生解決掉的。

  可以證實，攝入公生的血液後，不會存在任何副作用，並且身體病痛期間出現的疤痕，也會一並恢複。

  但，這之後對於食物的攝入，必須是公生製作的料理，其他的食物放到嘴邊，索然無味。

  “不用擔心，她隻是對你的身體產生興趣，你不要反抗，不會傷害到你的。”

  還是解釋一番比較好。

  灰原哀見到公生那發抖的雙手……額，聽完後麵一句話後，抖的更加厲害。

  他居然會害怕？

  見到這一幕，灰原哀側頭向窗外，嘴角抿成弧線勾，勒出一抹壞笑。

  注意力轉移到坐下的車子上……又換車子了。

  車子配置極為老式，車窗需要手搖握把進行上下操作，而儀表台麵的設計也偏向古典，按下開關按鈕時會有下陷與反彈，沒有觸屏點擊的僵硬感，等待老式音響的厚重沙啞聲道穿出。

  “這裏是日賣新聞播報，今夜溫度會持續下降，最低溫度零下二十六度，暴雪情況獲得好轉，直至後天都將是小雪天氣……”

  並不想聽天氣新聞，灰原哀按下調頻按鈕，伴隨切換頻道的沙啞，進入下一個廣播。

  “這裏是國際新聞，就在昨天，霓虹第一大文豪工藤優作先生獲得瑞士文學殿堂的頒獎，這是屬於霓虹全部國民的榮譽，證明霓虹人站在世界文學的頂端……”

  文學獎與一片廢墟。

  車子離開帝丹高中時候，又一次經過燃燒的街道，被大雪所掩埋，毫無生機。

  但仔細想想，東京已經死亡千人，卻沒有任何哀悼的新聞發出，充斥著媒體的隻有兩件事。

  “對，同樣作為國際大事件，東京警視廳將兩位國際通緝犯抓捕，要知道這可是最高級別的國際通緝犯，米國警方根本無法逮捕，這也證明我們霓虹警視廳的實力是世界一流水準，甚至超一流！”

  工藤優作的文學獎，警視廳抓捕到國際通緝犯。

  就像是拿到榮譽的孩子，不斷展示自己的獎章，以此獲得一種民族自信，借此表現霓虹走向繁榮。

  相比較，他們根本不會在意此刻受到的傷害，被掩埋的廢墟，剛剛經曆的爆炸……

  根本不會在意。

  所有人都在淡忘這件事，因為對於所有人而言，這種事情是恥辱，不願意提及，無關緊要，最後安排一個人收拾爛攤子即可。

  或許這就是一種本質的轉變。

  發生一場災難，死亡上萬人，卻可以輕易接受，因為活下去的人並不會感受到遭受災難之人的痛苦。

  相比較，若是一個人死亡，比如東京市長，東京副市長，也或者是某個教授，當他們死亡的時候，卻會演變為全國哀悼。

  “哈哈哈，事實證明，我們霓虹人的血統才是世界頂級的，世界第一的文豪是我們霓虹人，抓捕到國際通緝犯的也是我們霓虹人，這不是崛起，而是覺醒，泱泱日出大國終將站在藍星的頂點！”

  廣播裏，兩個人互相開始吹噓。

  基礎的操作，而很多霓虹人都喜歡聽見這種話，這也導致這款節目的收聽率是同時段最高。

  坐在車內，公生與灰原哀的表情完全相同，兩個人都漠視這種新聞。

  切換下一個頻道……財經新聞。

  還能從後車鏡看見廢墟，一整片街區都化為火災的廢墟，相當於米花町十分之一的區域出現黑點。

  再往前開一段距離，路過米花醫院，看見無數人傷病人員堆積在這裏，還有很多人站在門口，祈求能進行醫治，祈求能獲得一份藥物。

  沒有任何作用，在門口位置被保安狠心驅逐。

  甚至是某位坐在雪地的病號，搭在他身上的棉襖是警視廳定製，雙腿截肢，左臂紮著繃帶，閉著眼睛處於昏睡，因為寒冷忍不住打哆嗦。

  他的白發雙親，一次又一次的上前，希望保安能放他們進去，至少進入醫院內，能獲得醫師的照看，而且他們的孩子是警視廳人員。

  被拒絕，不允許進入，被保安所阻止。

  唯一的解釋就是警視廳徹底放棄部分人員，後續的醫療手續是這個病人承擔不起的，現在的傷病已經耗費掉病人的積蓄。

  除非，將房子砸進去。

  “哦，不得不說，近期米花町的房產交易進入到火熱狀態，不斷產生房產交易的項目，很多居民都開始將僅有的積蓄拿出來購買房產，側方麵證明霓虹人民的購買力持續上升，居民的資產富足……”車內廣播發出聲音。

  對，的確在頻頻發生交易。

  在醫院門口的不隻是病人，還有一批人身著得體西裝，冒雪站在門前，他們會拿著文件不斷詢問每一個被保安攔住的老人，一次又一次的遞出筆，希望他們簽字。

  被拒絕也不氣惱。

  每五分鍾肯定能送出來一位失去繼續住院的人，穿著西裝的人又會衝上去，向這些人詢問，可能是一對夫妻，可能是兩位老人帶著年輕兒子。

  “他們在做什麽？”

  車子停在門前，小哀趴在車窗上，目睹這一切。

  “廣播裏不是說了嗎，房產交易。”

  公生說出真相。

  他們追逐在每個老人身邊，每個妻子身邊，讓他們簽下合同，隻要簽下合同就能拿到錢，拿到錢又可以進去治病，不會被丟在外麵。

  這種救命時候，所有人都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將房產賣錢，進行治病。

  這不是逼迫。

  每個人都心甘情願。

  房產銷售很努力的湊成每一筆訂單，他們的背後肯定有一位商人砸下錢款，安排他們負責不斷的進行房產交易。

  要知道，急需用錢，並且用現金一次性付清，房屋的價格會被壓榨到最低，甚至是實際價格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

  老人們被醫院阻止，自己的孩子就在一旁雪地痛苦哀嚎，傷痛折磨著家庭。

  最後，無奈接過房產銷售的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房產銷售則也迅速拿出一疊錢，遞給簽下合同的老人，他們可以用這一疊錢進去為兒子治病。

  保安看見有人手裏抱著一疊現金，立刻打開一個小門，安排這一家進去。

  醫院裏，迅速跑出護士，手裏拿著各種點滴，手腳麻利的為病人進行抗生素注射，塗抹酒精都是在行動的時候完成。

  就那麽一小瓶抗生素，拿走老夫婦手裏的一疊霓虹紙鈔。

  再跑來兩人，推著移動病床，將截肢的病人安放病床上，又開始收費，從這一刻開始就算住院的錢。

  醫師沒有走上前，他們注意到老夫婦手中的錢沒有太多剩餘，不夠一次治療的錢，恐怕住院一兩天後，因為資金缺失，又會被請出醫院。

  醫院門外，拿到銷售合同的人並沒有欣喜若狂，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很平常。

  簽完合同後，迅速打電話，安排人去收房子，趁著住院這幾天就將房屋問題解決，否則等這一家從醫院出來，房屋回收就會出現民事糾紛。

  繼續，找下一家……

  房產銷售盯上一個婦人，他的丈夫在一旁雪地裏，病情是燒傷，蓋在他身上的衣服是消防滅火的定製棉襖。

  “就在剛剛，東京又有一百家房產轉移記錄，這是近年來最火爆的房產交易盛況，很多人湧入房產交易的浪潮，而東京的房價也在這一次交易過程中攀升……”

  “東京民眾應該慶幸，我們生活在這個盛世，霓虹崛起的時代！”

  東京的醫院不再是醫院，成為全市最大的房產交易所。

  公生關掉廣播。

  發動車子，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