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問。

  男子再一次有些氣不過，抓起酒杯連帶著冰球一塊塞進嘴裏。

  用牙齒磨合，最後用力碾碎，再咽下去。

  “安西環球地產董事長的女兒，柴崎議員的女兒......”

  等到公生從公文袋中將兩位人物的身份信息拿出來，男子拿到手中隨意的翻閱兩遍。

  語氣中濃鬱一股輕蔑。

  不是針對公生，而是針對兩位高層人物。

  似乎調查這些信息，對於男子而言易如反掌。

  但是......

  “我為什麽要幫你？”

  重新從冰桶之內取出一枚冰球，放入酒杯內，再澆上愛爾蘭威士忌。

  細細品味著，最為冰冷的液體流入食道，再激發出最大的烈性與熱量，隨著血液的緩慢升溫而揮發。

  “我無法勝訴，但是環球地產集團這塊肥肉，必將被人分食。”

  語氣肯定，無需懷疑。

  公生後仰入椅子，雙手指尖互相交叉，屏息凝神。

  “噢？”眯眯眼眨動，聽到‘肥肉’這個詞，男人似乎有些興趣。

  手中的杯子搖晃，“繼續，似乎有些興趣了。”

  本就猙獰的臉上揚起令人恐懼的詭笑，凶惡的眼神盯著辦公室的窗外。

  “哢————”

  椅子挪動的聲音，公生站起身來，將檔案袋收撿，隻留下被告兩人的資料。

  “你的社團可以改為房地產公司上市，而資金方麵預估最低為百億。”

  很小的價值。

  公生已經從麵前的男子的眼睛中看到明顯的失望，一杯杯的喝著愛爾蘭酒。

  有時候，人喝的並不是酒......

  酒圈裏有這樣一句話，酒是身份證明。

  “這些是愛爾蘭你能吃到的份額，而更大的份額......”

  話說道一半停下，公生看向麵前的愛爾蘭。

  原本還能沉穩坐在椅子上的愛爾蘭也收回那故意偽裝出來的凶狠目光，變換為沉穩與冷靜，嘴角的獰笑也消失掉，變得僵硬刻板。

  緩緩轉頭，看向正在看手表的公生。

  “有多大？”

  愛爾蘭放下酒杯，並且將沾染酒杯邊緣水珠的大拇指與食指放於褲子上，猛力搓掉濕潤。

  再將桌上的兩份文件重新整理好。

  “第一，一千億霓虹幣的資金，如果能在適當的時間，可以全數掠奪。”

  “第二，房地產行業的空缺，隻要在第一時間去攻占。”

  “第三，地位與控製。”

  其實最為重要的就是第三點。

  清晰的感受到麵前的愛爾蘭在聽到第三點的時候，呼吸停歇十秒，再深呼吸一口氣。

  為了他所尊敬的那個人。

  “這些足夠了嗎？”

  公生注視著麵前的愛爾蘭，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這是一份交易，但是卻是他無法拒絕的交易。

  “兩天之後，我會把資料給你。”

  隻要能幫助到‘父親’！

  愛爾蘭不再有絲毫的怠慢，因為這是涉及到他所重視的事情。

  “好，我兩天後過來......還有一件事。”

  站在門口的位置，準備離去的公生停下腳步。

  “我最近要買房子，暫時沒錢還債，欠下的先記我賬上，按照你們的利息結算，我一個月後全部還上。”

  這是必須囑咐的事情。

  因為現在有些事情還不能浮出水麵。

  “又是為了你的那個家。”

  明明就是一個好到骨子裏的好人。

  等到門關上，愛爾蘭才低語一句，充滿著貶低。

  沒錯，這一次是在貶低公生。

  ......

  四點半，公生將已經取證完畢的佐藤美和子送離開。

  目視警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希望此刻的售樓處，不要提前下班。”

  五點整，掐住最後的時間，公生成功在今天拿下一份房屋。

  花費九十五億霓虹幣，購買的靠近帝丹學院的市區公寓樓，一百四十平米，具備上下兩層的複式間，也具備超好的采光與視角。

  三個間臥室，一間活動室，一個客廳，兩個陽台，兩間浴室，一間廚房。

  這一筆下去，徹底進入負債生活。

  “明天抽空找一下鈴木園子學姐就可以了。”

  但捏住手心裏的三副鑰匙，公生露出開心的笑容，重新戴上頭盔驅車離開。

  ......

  毛利宅，毛利律師事務所，晚九點整。

  小蘭正趴在電腦前不斷搜索芙莎繪官網的頁麵，搜索著今天最新的消息。

  有關芙莎繪公司前往霓虹分部的信息。

  比之昨天已經多出很多信息，包括未來的發展方向，以霓虹東京為支點，向中洲沿海區域的四座一級城市進行發展。

  信息十分全麵，甚至包括一些中洲對外商的政策都有所提及。

  下方的評論全麵叫好，似乎是為芙莎繪公司所拿出來的可視化方案而讚賞。

  內容充分，令人信服。

  但是這些東西，毛利蘭並不懂，隻是為芙莎繪的分部坐落在東京而開心。

  並且還有一個更加令毛利蘭開心的事情。

  芙莎繪集團會隨機海選一名模特，作為芙莎繪公司霓虹分公司首版雜質的封麵模特。

  並且也會因為紀念意義，贈送這位模特芙莎繪木之下設計師親手設計的女士錢包一款。

  下方還留有一個報名網址。

  “如果可以當上封麵模特的話，新一肯定會吃驚的吧！”

  腦海裏想到青梅竹馬吃驚的表情......

  下意識的‘嘿嘿’笑兩聲，毛利蘭原本的麵色充血為緋紅。

  但是......

  隻是想想，小蘭還不認為自己運氣可以好到被芙莎繪公司選中。

  畢竟那麽多知名模特，還有很多的霓虹明星都在網頁上實名推特，表示參加本次模特選舉，而且目標就是珍藏版錢包。

  其中包括前地球淑女隊的衝野洋子、星野輝美等明星。

  還有某位已經息影的工藤有希子也實名發出要前往參加。

  看到這裏，毛利蘭歎口氣。

  “肯定不會入選的啊。”

  畢竟還有新一的媽媽，那可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小蘭沒有絲毫的信心。

  緩緩起身，站到窗口的位置，眺望著外麵漆黑的街道。

  隻有麻將室的燈光徹夜長明，嘈雜的麻將聲音回蕩在這個黑夜，叨擾的讓人無法入眠。

  “今天爸爸似乎還沒有回來吃完飯呢。”

  一天沒回家了。

  家裏也沒有中午煮飯或者煮麵條的跡象，二樓的毛利事務所門一直關閉著。

  想到這裏，毛利蘭披上外套，小跑著離開房間。

  蹬蹬蹬的下樓，跑過無人的馬路，來到麻將室的麵前。

  打開門，就是一股濃鬱到讓人難受的味道鋪麵，毛利蘭又趕忙關上門，連續咳嗽幾聲，深吸空氣來換掉剛才吸食的高濃度尼古丁。

  那是聞到的瞬間，你鼻子就徹底堵住的味道，空氣裏飄著的都是煙灰的飄絮，眼睛也會在濃鬱的煙霧中感覺難受。

  有很明亮的燈光，讓人的影子倒影的薄弱，在煙霧繚繞之中，讓人無法看清。

  再一次推開門，忍受著毫無空氣的味道，不斷敲擊的麻將與撲克的聲音，似乎一個機械加工廠一般嘈雜。

  毫無節奏，全是噪音，震動的耳膜發痛，甚至令人嘔吐。

  沒有人注意到小蘭，每個人都是坐在拍桌前，旁邊放著霓虹紙幣，用煙盒與打火機壓住。

  “來來來！柯南男巫大神明！清一色！”

  一個滿臉憔悴，眼睛不滿血絲的男人，手上捏著一枚麻將振振有詞。

  但是，似乎並不是所需要的那張牌......

  僅在瞬間，男子的麵色就變為死灰。

  “算了，二餅。”

  “抱歉，小五郎，我胡了。”

  才被打出的二餅，立刻被下家吃，直接胡牌。

  麵色枯灰的小五郎也未曾想過自己今天會這麽的背，按照往常的情況，自己應該立刻就能將錢贏回來的。

  今天輸掉五十萬，明天就可以全部贏回來的，也或者過幾天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從七年前開始，毛利小五郎就這樣時贏時輸，但是絕對不會虧。

  但是今天似乎輸的太多了。

  昨天輸一天家一晚上，今天沒回家，一直在麻將桌上，又輸掉一天的錢。

  剛才又問老板借了點周轉。

  “哎，毛利，來根煙，跟你女兒回去吧。”

  見到毛利小五郎遲遲沒有動作，下家已經直接將毛利桌前最後的幾張紙票拿走，不夠數也沒有多說啥。

  丟一根煙給對方，指著一下走來的毛利蘭。

  “蘭來了......不行，我今天肯定要贏回來！”

  看到女兒的出現，毛利小五郎才略微想起時間，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鍾，已經是晚間九點十二分，打麻將忘記時間了。

  但是想到剛才又損失的金額，心中還是有股不服的氣。

  “爸爸！”

  怎麽會這樣。

  小蘭也不知道小五郎會從昨天晚上打麻將到今天早上。

  內心擔憂與氣惱並存，直接衝上前去就拽著毛利小五郎要強行離開。

  一個拽著，另一個還想賴在桌子上，父女二人短暫的僵持。

  “對了，爸爸，你是不是又借錢了？”

  桌麵上，一張兩百萬的欠條分外顯眼。

  小蘭直接抓起來，看著如此巨額的數目，這是自己十個月的生活費啊！

  再看桌子上，已經沒有錢了。

  “額，玩玩，玩玩，有進有出的，明天就能贏回來。”

  毫不在意的說道。

  毛利小五郎隻是將今天的數錢理解為手氣問題，打麻將手氣不好很正常的事情。

  同時看向女兒蘭......

  “蘭，要不你來替爸爸打幾局，打完咱們就回家。”

  女兒手氣似乎一直都很好呢。

  每次都能多贏幾十萬回去，大賺！

  毛利小五郎拉扯一番小蘭，最後直接將女兒按住在自己才挪開屁股的椅子上。

  “就打一把，打一把。”

  嘿嘿的笑出聲，向麵前的三人招呼幾句。

  也是沒有辦法，小蘭隻能露出無奈的神情，開始摸牌。

  卻沒發現，麵前的三人臉色不太好......

  也沒發現，麻將室的老板臉色不太好......

  “大三元！一門清！”

  “八張花！字一色！”

  “杠上開花！妙手回春！”

  晚上十點半時候，毛利小五郎與毛利蘭離開麻將室，已經將所有的債務全部還清，還倒拿走了五十萬塊。

  畢竟，麻將才是主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