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不可思議 08 不可思議的前輩
作者:缺鈣的關節炎男孩      更新:2021-04-03 03:12      字數:3420
  <b></b>圖書館有一角叫莘莘角,雖然不大,不過卻藏著自校成立以來發生的所有可記錄事件,當然也包括每一屆的畢業生合影與名單。

  沈放、盧樂樂和王耀三個人來圖書館查資料,吳天自告奮勇的去詢問資深老師相關的情況,至於為什麽是吳天去問,這裏插一句,吳天是不可思議社年紀最大,資曆最老的。

  為什麽說資曆最老,因為他是留級生,每一次畢業論文和答辯他都過不去,所以至今還在留級,至於留了幾年,不得而知,他有時說三年,有時五年,沒有定數。

  平日裏圖書館人本就不多,現在又剛開學不久,學姐學長畢業離校,新生們又忙著熟悉校園,這裏更無人問津了。

  “你們先看著,我去那邊轉轉。”不到五分鍾時間王耀已經動搖了,畢竟讀書這種事情對他來說難度還是很大的。

  盧樂樂也好不到哪裏去,蹲在一旁看起了小說,時不時的逗樂幾聲。

  經過幾番尋找,沈放終於找到了1921屆畢業生的相關資料,書中有一張黑白合影,以及黑白照下方的合影人員名單。

  “餘秀琳,施存統,劉善奇,吳成慕,孫梅薇,康建,董月兒,劉慧……另注李青藍於1920年10月15日死亡。”

  空蕩的圖書館內傳來一陣指敲桌子聲,“如果真的像柳棠說的那樣,在安河橋自殺的人的存在會慢慢消失,那為什麽會有有關李青藍的介紹?”

  “照片拍攝於1921年6月15日,畢業典禮當天,第一次編纂日期是1921年7月28日,也就是說在這之前李青藍的死還是有人記得的。”

  沈放又將時間翻到了1935年,同樣是一張黑白合影,合影人員名單沈放一一看過,“沒有劉芳瑜?死亡備注也沒有,難道說這個時候劉芳瑜的存在已經消失了?”

  後麵幾個在安河橋自殺的同學名字同樣沒有出現過,沈放一一翻過。

  “李青藍入學時間是1917年,自殺時間是1920年,存在消失的時間應該在1921屆7月28日編纂日至1935屆編纂日期之間,1917年至1920年間發生了什麽導致了她的自殺,1921年至1935年間又發生了什麽導致了存在的消失?”

  沈放繼續翻閱資料,他試圖想要再找點什麽有用的情報,不過由於時代相隔太遠,介紹本就寥寥無幾,很難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也不知道吳天那邊怎麽樣了?”

  沈放繼續翻閱,直到翻到第九個死者段嬌嬌,段嬌嬌是除了陳曉慧以外離現在最近的死者。

  段嬌嬌死於2012年10月15日,2014屆的合影上依舊沒有她的身影,同樣連備注都沒有。

  沈放看著2014屆的合影照,“吳潔月,楊茜,杜飛,劉詩雅,閆立偉,楊子晴,吳天……”

  兩個熟悉的字映入眼簾,隨即沈放視線上移開始尋找吳天名字對應的那個人,“吳天,三排左起十四位,三排……左起……十四……有了!”

  照片上那個稚嫩的少年留著一頭短發,幹練清爽,無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有幾分書生意氣,與那個油頭垢麵,熊貓眼的吳天判若兩人。

  “怎麽可能……”沈放自嘲的搖頭傻笑,怎麽會有一瞬間覺得這就是同一個人的想法。

  教導主任辦公室。

  “怎麽?考慮清楚了?”肥胖中年男人嘴裏叼著根中華,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畢業的事情,老師,關於讀愛搬進新校區的事情……”

  “讀愛的事情你就別管了,社團的那些老人已經離開了,你也沒必要守著個社團不放,憑你的成績想畢業應該不難……”

  中年男人吐露個煙圈繼續說:“你們趁早從老校區搬出來吧,那棟老教學樓很快就會拆除,我會讓學生會給你們批新的社團活動室。”

  “拆除?”吳天拳頭攥出了聲兒,似心有不甘。

  “現在已經是危樓了,沒必要再留著。”

  辦公室內沉寂了許久,隻有教導主任抽煙的聲音。

  “什麽時候拆除?”

  “年底。”

  “能不能再給我點兒時間,至少,至少到這個學年結束。”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說過,我一定要查出她的死因。”

  “我已經告訴你了,學校沒有這個人,沒有……沒有……誰來著。”教導主任拍著他光禿禿的頭頂怎麽也想不起來。

  “算了。”吳天氣憤的轉身離開。

  “幾年前,學校就決定要拆除那棟危樓,所以在修繕的時候就沒打算讓讀愛搬回去。”

  “謝謝……老師。”吳天打開門,背對著教導主任,身體橫在門中間。

  “明年我就退休了……”

  吳天的心咯噔一下,一種莫名的悲傷感湧上心頭。

  “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我想在退休之前,能親眼見到你從學校畢業,去開拓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吳天停頓片刻還是邁出了辦公室,關門聲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如果……再晚兩年退休的話,老教學樓或許就能晚兩年拆了。”

  圖書館。

  沈放無意中翻開2015屆畢業生的合影發現裏麵仍然有吳天的名字,照片中的精神小夥相較前一年精神狀態似乎萎靡了不少。

  2016屆,2017屆,2018屆每一年都有他的名字,而且狀態是越來越差,劉海過眉,頭發油膩,丟了眼鏡,增了熊貓眼,直到2019屆出現了那個他熟悉的麵孔,吳天就是那個吳天。

  沈放又向前翻閱,2013屆之前不再有吳天的身影。

  “學長從2014屆留級到了現在?這個學校畢業論文和答辯這麽難嗎?”沈放想起徹夜包夜的吳天,笑了笑似乎找到了原因。

  “2014屆……他有沒有可能認識段嬌嬌?……哎,就算認識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忘得一幹二淨。”

  原以為撥開了迷霧,沒想到還身在霧中。

  “怎麽樣?查到什麽了嗎?”盧樂樂伸了個懶腰,看樣子是一覺剛醒。

  沈放搖了搖頭,“都是些沒多大用的消息。”

  “對了,我們學校的畢業答辯很難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有點兒好奇。”

  盧樂樂搭著沈放的肩,“我聽學長們說過,隻要是個人就能過。”

  吳天學長,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沈放尷尬一笑,下麵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問了。

  回去的路上,出於好奇,沈放打聽了有關吳天的事情,結果正和他想的一樣,盧樂樂和王耀一問三不知,除了包夜,插班生就不知道其他的消息了。

  真替不可思議社的未來捏把汗。

  三人有說有笑,盧樂樂和王耀基本都在討論哪個係哪個班新來的學妹,哪個社團的學姐新談了對象,新來的實習老師聲音有多甜。

  午後的校園出奇的安靜,停止的蟬鳴不知為什麽又開始叫了起來,好在溫度沒有回暖,微風輕輕,舒服極了。

  臨近安河橋,那個小男孩又獨自一人蹲守在橋邊,沈放看向兩側,空無一人,盧樂樂和王耀不知道又跑去哪兒看美女去了。

  沈放很有耐心的摸了摸男孩的頭,“小朋友,你還沒找到你媽媽嗎?”

  背帶褲小男孩用石子在地上畫著什麽。

  “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12歲。哥哥,我找到媽媽了。”

  “那你怎麽還在這兒?怎麽不和你媽媽回家?”

  “可是我爸爸又不見了。”

  “你爸爸?”

  “我爸爸斯斯文文,戴個眼鏡。”

  “告訴哥哥,你爸爸是哪個係的老師?哥哥幫你一起找。”

  “我爸爸他不是老師,他是這兒的學生。”

  “學生?”

  學校最大的學長也不過二十幾歲,這孩子十二歲,那豈不是十幾歲就生了他?

  “我爸爸叫柳棠。”

  “誒?”

  小男孩抬頭間,邪惡的看向沈放,那雙童真純淨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黑暗,深邃恐怖,令人發怵。

  那黑暗猶如漩渦,暗藏著股力量,仿佛能吸人入內,動彈不得。

  地上的那副塗鴉變成了一個惡魔臉,一時間活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撲向沈放。

  “見光死,見光死,你發什麽楞啊。”

  回過神來,三人還站在安河橋邊,沈放看著空蕩蕩的安河橋楞了神兒,額頭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

  “我媽媽叫陳曉慧……”

  “我爸爸叫柳棠……”

  “遭了,快,快,快回社團。”

  沈放匆忙往社團跑,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心慌無比。

  社團裏,柳棠和吳天在討論著什麽,一見沈放回來就直奔主題詢問了情況,沈放緩和片刻才說了調查結果,聽完柳棠麵露驚色。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柳棠顫抖著喝了口水,臉色慘白,“或許,我們一開始就入局了,見光死你剛才說的調查結果和推理在你告訴我的那一刻,我腦海中的記憶被喚醒了,我也去過圖書館調查,隻是我忘了。”

  沈放、吳天麵麵相覷,恐怖感油然而生。

  “說不定,前輩們已經接近了真相,或者說已經知道了真相,隻是不記得事情的經過了。”柳棠的話再次令他們心中一顫。

  沈放頓了頓,小心問道:“吳天學長……你還記得段嬌嬌嗎?”

  “段……嬌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