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靜物之主 39 深謀遠慮
作者:缺鈣的關節炎男孩      更新:2021-04-01 03:08      字數:2479
  進宮之前,京福樓冬菊,門外四侍衛堵在門前,錦衣公子若抱劍倚欄,雖閉目養神,可耳動聽八方。

  “若想絆倒這顧命大臣頗也不是件難事。”寧之言輕描淡寫。

  “你說的倒輕巧,那可是顧命大臣,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爺。”生皺眉道。

  “說來聽聽。”殺似乎很相信她。

  “你隻需在朝堂之上激怒於他,必能將其殺之。”

  “你不是說通過殿試去他府上借機刺殺他嗎?怎麽如今變成了朝堂之上動手?”

  寧嘻嘻一笑,“比起廉府,朝堂之上不是顯得你更有魄力嗎?”

  生嗬嗬一笑,魄力?怕是要死在那兒了,那可是宣德大殿,百官上朝之地,帝國決策之地。

  寧滿上一壺茶,言:“隻要你尋得一幫手,便可輕易取了這頗的性命。”

  “誰?”生殺二人同問。

  “當今皇帝。”

  寧的話更讓生摸不著頭腦,這當今皇帝怎會任由旁人對國舅爺動手。

  生眨巴雙眼,“莫要和我開玩笑。”

  寧拔下隨身長刀架在生的脖頸上,“你為何不躲?”

  “你不會殺我!”生道。

  “為何你會覺得我不會殺你?”

  是啊,為何?生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他為何會如此相信寧,難道是因為寧是殺的熟人嗎?

  “因為他對你還有用,所以你便不會殺他。”殺之言直擊要害。

  寧緩緩放下刀,以手撫刀,割出一道傷痕頓時血流不止,“沒錯,此刀削鐵如泥,放於任何一處都是殺人利器,但若將這把刀放於皇宮之中,放於宣德大殿之中,又該如何?”

  生聽的雲裏霧裏,不明白其深意,“放於朝堂又該如何?它仍是把鋒利的殺人利器。”

  寧接著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宮乃是中央集權之地,若這把利器能為天子所用確實是把利器,若這利器不能為天子掌控,那這利器將不再是利器,而是凶器,殺人凶器。”

  殺頓悟,“你的意思是頗便是這把殺人利器。”

  “正是!雖說這帝國天下的主人是帝國皇帝,但頗於朝堂德高望重,操縱朝中大事,後於六宮母儀天下,統領六宮之事,廉家已得這半壁江山。如今帝國天子被這把凶器遏製了行動,他早就想除去這把凶器,隻是苦於無時機。”

  生聽的會神,可心中仍有諸多疑問,僅憑這一點皇帝便會動了殺心?即便是動了殺心,皇帝會安心交由他這個初次見麵的人?不妥,實在不妥。

  寧看出了生的猶豫,拍了拍生的肩道:“你就放寬心,皇帝見了你,定會信你。”

  “為何?”

  寧做了個噓的動作,細語道:“隔牆有耳。”

  隔牆有耳?那麽多關鍵的事情都說了,到這裏怕隔牆有耳,生輕哼一聲。

  “還有一點,即便是皇帝真按你說的做了,如果那頗不動手怎麽辦?”

  寧立於窗前,目視遠方,眼中盡顯憂傷,“若他不動手,那他這多年謀劃豈不是白費了心思,況且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豈有不報之理。”

  寧話裏有話,不管生如何詢問,她都不願再多言。

  另一麵,殺亦是如此,不多言語,兩人一齊看向窗外,看向這京城,仿佛是許久未歸的故人。

  ……

  生之手臂落地,那團黑氣頓時將其侵蝕,片刻之間隻剩下一堆白骨。

  眾人赫然,連退幾步。

  “大膽頗,你竟敢帶兵私闖宣德大殿,你可知這是死罪!”與頗相對,站於另一側的老者骨瘦如柴,不過精氣神兒十足。

  “死罪?哈哈……祿大人,您看看這滿朝文武,誰該死?誰又能活?”

  門外重兵已將大殿團團圍住,領頭的二人都是頗的親子,隨後跟著的三人分別是皇宮禁軍首領,京城巡防營統帥,城外虎威營營將。

  “父親大人,兒子已根據父親吩咐集結了四方勢力,如今他們均在殿外等候父親一聲令下,即可奪了……”

  頗伸手阻止,“不是奪,是讓。”

  眾百官聞言,皆慌。

  生麵色沉重,斷臂之痛難忍,如今雖說形勢對他不利,不過至今發生的所有事情與寧猜測的一樣,那個女人真的讓人不寒而栗。

  頗經生旁,淡淡道了句:“殺了他。”

  眾士兵將生團團圍住。

  頗頭也不回的走到寶座台下,皇帝仍舊單手托腮閉目養神,貼身太監擋於身前。

  “國舅爺這是何意?”說話間皇帝不曾睜眼。

  “先帝爺在世,南征北戰,老夫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然你殺吾兒,先帝爺卻不曾言語,隻因為你是他的皇子,當朝太子,可憐吾兒死時隻有十歲,白發人送黑發人,自那以後,夫人每日茶飯不思,鬱鬱而終,今日我便要血債血償,替吾兒報仇。”

  皇帝睜眼,緩緩起身,“朕早就說過,那日是他失足跌下禦花園河池溺水而死,朕隻是恰巧路過而已。”

  “一派胡言!你以為僅憑你這幾句巧言令色,老夫便會放過你嗎?癡人說夢。”頗登上這寶座台,與皇帝隻有一尺距離。

  “你若不信,朕也何須再多言。”

  皇帝走向寶座台,他怒目而視,“有人在朕耳邊言語,朕的禁軍,巡防營,虎威營已成為你廉家的私營,朕還曾為你辯解,以證你清白,沒想到,沒想到,朕以為這全天下隻有你不會背叛朕。”

  皇帝眼眶濕潤,他看著頗,“若此時收手,朕可既往不咎。”

  頗將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事到如今,你還在癡人說夢,老夫已知,你的貼身侍衛傷已前往北寧城捉拿現世的殺,若有幸回來,這皇位早已易主。你看看這殿內殿外,你氣數已盡,念在你我叔侄一場,隻要你寫下讓位詔書,老夫可留你全屍,允厚葬黃陵。”

  皇帝麵無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看來朕的身邊你早就安插了眼線,可有時候耳聽為虛,眼見不一定為實。”

  話畢,咻一道黑影自殿外一閃而過,一把刀架在頗的脖子上,一把盤龍覆蛇,劍尖蛇舌,劍柄龍爪,栩栩如生,乃是寒光利刃中這幾年最出名的一把——龍蛇劍。

  “傷!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不是……”頗大驚。

  此人一襲黑衣,手臂與臉上斷斷續續數不盡的傷疤。

  “陛下,微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傷冷冷道。

  “朕故意散布消息讓他出城,就是為了引君入甕,隻是朕沒想到的是這入甕竟是您。”

  頗哼聲一笑,“那又如何,你以為僅憑一個他便能抵得過這十萬人?”

  皇帝以手捏刀,微微用力,那刀頓時震碎,“古有殺一人滅西漠大食,今日傷也不例外,何況即便是無他,你也奈何不了朕。”

  皇帝雙臂大展,頓時殿內為首的五人騰空而起,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他們,動彈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