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兒，因為你，我已經違背了兩次誓言了，日後，我必是要下地獄的。”

  帝炆的額頭抵著王青璿的額頭，低聲的開口。

  醇厚具有磁性的嗓音在這密室裏顯得格外的清晰又讓人沉-淪。

  王青璿看著眼前的男人，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回顧這密室中的一切，她一時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此時的她也不知道是該羨慕那個叫琉瓔的女孩兒，還是該同情她。

  “你有沒有想過，她終其一生，不過是想要陪在你身邊？”

  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他放棄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該是如何的在乎呢？

  “可是我管的不了那麽多了。”

  帝炆眼見微紅。

  當初做那個決定的時候，他又如何不掙紮呢？

  整整三日，他的眼前浮現的都是琉瓔那張單純小巧惹人心疼的臉。

  還有她一身血色躺在他懷裏的樣子。

  他恨毒了自己的優柔寡斷和猶猶豫豫。

  他雖是不舍，雖是不該，可是他有了更想留住的人。

  “齊穆說，你生氣的從來都不是琉瓔的存在，而是我總是在你們之間模糊不清，連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其實不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可是，她是我的責任啊，我也不能舍棄，璿兒，你能明白嗎？”

  “你從來都不是什麽替身，我心裏一直分的清楚，她是她，是我的師妹，你是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共度餘生的人。”

  大手撫著王青璿的發頂，帝炆沙啞著聲音開口。

  無疑他的童年是不幸的，可是因為師父和簡琉瓔的存在讓他的世界變的明媚多姿了起來，而當初給了他光明的人相繼離開。

  可是，他連護著他們的能力都沒有。

  甚至到最後，他連自己答應過的話都做不到了，他又如何不掙紮？不難受？

  王青璿見此，眼眶倏地紅了。

  “對不起。”

  對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你心裏曾經這麽掙紮過。

  試問如果是她和鄭凡，如果是鄭凡為了她而死，她怕是一輩子都會記著他的吧。

  若是她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或許一輩子都會活在懺悔中吧，而此時的帝炆怕就是如此的。

  “那你現在……”

  王青璿看著這滿屋的冷寂，嘴裏的話卻如何也問不出口了。

  “對不起，你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隻要你說了，我會理解的啊。”

  王青璿的嗓音染上了一絲的哭腔。

  如果當初她多信任他一點兒，如果她當初多問他一句，如果……

  或許他們之間就不會錯過這麽久了。

  見王青璿哭了，帝炆心疼的幫她擦拭著眼角的眼淚。

  “可是，我對你的傷害的確是真是存在的，不是嗎？這是我無法辯駁的。”

  他曾經因為琉瓔傷害過她，將她的感情肆意的踐踏。

  即使解釋了又有什麽用呢？

  他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啊。

  而且，讓她誤會自己，本來就是因為自己的錯。

  “還有。”

  帝炆的聲音微頓。

  看著王青璿滿是水霧的眼睛，指腹拂過她的眼角，她的臉頰。

  “還有傅婉儀和薑沅衣，我會慢慢的將她們兩個人都處理了，一定不會讓她們在礙你的眼。當初是我不對，我不該任由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進府。”

  其實說來，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愛上一個人，愛上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當初的他根本不假思索也毫無反抗的將那些女人一個個的娶回了府，根本都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雖說那個時候她也是全然沒有意見的，可是，如今不同了。

  他是真的想給她一個安穩幸福的家，一個隻有她們彼此的家。

  指腹劃過她的唇瓣，帝炆一字一頓開口：“所以，王青璿，你願意，原諒我嗎？原諒我曾經的魯莽和莽撞，原諒我曾經的自以為是和霸道無禮。你願意重新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將我們錯失的曾經都補回來嗎？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也可以給你。”

  還記得曾經有一次，她一臉正色的看著自己，告訴他，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榮華富貴，也不是什麽地位權利，她要的不過是一間房子，一心人。

  王青璿看著眼前神色鄭重的男人，眼前的視線越發的迷糊了。

  水霧之間，她看到了帝炆微紅的眼角，還有那微顫的手。

  倏地，她笑了。

  “帝炆，其實我很任性，也很嬌氣。”

  “恩。”

  帝炆撫著她的發絲，淺淺的勾了勾唇角，點頭。

  “我也很小心眼，我最是記仇了。”

  “恩，看出來了。”

  兀自的點了點頭。

  “我這個人特別的沒有良心，經常以自我為中心。”

  王青璿繼續開口，眼角積攢的眼淚越發的多了。

  “還有，我這個人特別的驕傲，也特別的好麵子，我能踏出一步，而你遲遲不進一步的話，我會認為你不愛我。我寧願錯過也不會承認自己輸了，更不會讓自己卑微的去愛一個人。”、

  “我說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即便我心裏還會想他，還會忍不住後悔，可是，我卻不會做回頭這樣讓人掉分的事。”

  隨著王青璿的話緩緩的出口，帝炆原本一臉期待的麵色頓時僵住。

  看著眼前紅著眼眶的女人，一時之間竟慌了神。

  大手緊握著她的手，王青璿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心慌和顫-抖。

  “別說了。”

  帝炆沙啞著聲音，他突然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了。

  “對不起，那你願意，願意給我時間，我們重新開始嗎？”

  帝炆顫-抖著唇瓣問道。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王青璿看的格外的心疼。

  “不能。”

  二字輕吐而出，帝炆隻覺得自己的手腳頓時發寒，慘然的勾了勾唇角。

  “好。”

  苦笑一聲，帝炆鷹眸緊緊的盯著王青璿的眼睛。

  眼裏的傷痛是如何也掩蓋不住的。

  可是，他知道，她如何的決定他都沒有資格幹預的。

  但，他也覺得不會放她離開的！

  她是她的，隻能是她的！

  帝炆陰鬱的想著，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餘生都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可是，王青璿卻笑了。

  “帝炆，你是真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