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噩夢
作者:果果      更新:2021-03-10 04:07      字數:2229
  王青璿坐在床邊上,看著周圍熟悉的麵孔,才算是真正緩過神來,積壓已久的疲倦驟然來襲。

  她眼神定定的看著地上的血跡,眸子呆滯,似乎還在想剛才發生的事。

  “王妃……”

  木槿的聲音緊繃著。

  眼睛動了動,王青璿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勾了勾唇,“不用擔心我,把房間打擾幹淨就行。”

  王青璿音色冷淡,聽不出來喜怒。

  木槿兩個人不敢耽擱,連忙去打了盆水,將地上衝洗幹淨,又點上了熏香,這才驅散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

  將一切都收拾妥當,木槿和茯苓對視了一眼,猛地跪在了王青璿的麵前。

  “屬下失職!請王妃責罰!”

  突然提高的音量將王青璿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這事兒怪不得你們,是那人的功力太高,你們就算是清醒,在他麵前也討不到任何的便宜。”

  王青璿的話讓兩個人心頭一緊,若是那人真傷了王妃,那她們就算是死也抵不了罪。

  “王妃……”茯苓咬著牙,還想要再說什麽。

  但是王青璿卻擺了擺手,“把藥膏拿過來,你們就先下去吧。”

  伸手摸了摸脖頸,稍微一動,便是鑽心的疼,王青璿突然覺得好笑,這個世界的人對於脖子還真是情有獨鍾。

  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數不清多少次被人掐住脖子了……

  王青璿挖了一大勺藥膏覆蓋在淤青上,冰冰涼涼的感覺透過皮膚抵消一絲疼痛。

  帝炆不知道外出去做了什麽,等他回來的時候,王青璿已經睡熟了過去。

  他一走進房間,就在隱約的馨香中嗅到了一絲讓他感覺熟悉的味道。

  眯了眯眼睛,帝炆思索了片刻,便確定了。

  是血,是血的味道!

  快步走到床榻邊,看著上麵睡熟的人,心裏倏然放鬆了一口氣。

  但當視線落在那白皙脖頸上的淤青時,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他伸手輕輕的碰觸了一下,惹得王青璿輕輕的蹙眉。

  眸色暗沉,裏麵醞釀著暴虐的風雪。

  “來人!”帝炆走到屋外,沉聲叫到。

  黑暗中,三個人不知道從何處翻身而下,雙手抱拳,跪在堂前,“主子!”

  “這是怎麽回事?”

  帝炆為了保證王青璿的安全,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多留了幾個人在院子裏,卻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三個人低垂著頭,整個院子如同地獄一般死寂。

  “回王爺,是屬下失職!”

  跪在中間的人似乎是整個暗衛的首領,但盡管如此,他說話的時候還能聽見明顯的戰栗。

  身為暗衛,主子遇襲的時候,他們竟然睡了過去,這樣的事兒他要如何說出口。

  “自己去領罰!”

  “是!”

  帝炆的話音落下,三人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

  連一個人都護不住的暗衛,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主子還能留他們一條性命,這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恩賜。

  三人離開,院子又恢複了沉寂,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回到屋子裏,帝炆坐在床邊,借著有些昏黃的燭火打量著床上的人。

  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除了她沒有人知道。

  床上的人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眉頭緊緊的簇成一團,不見舒展。

  長卷的睫毛也微微顫動,如同振翅的蝴蝶一般,在眼下透出一片陰影。

  合衣躺在外側,王青璿下意識的朝著熱源靠近,就像是在惶恐之中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緊緊的錮住他的胳膊,抱在懷裏。

  帝炆動了動身子,最後還是沒有將胳膊抽出來。

  夜裏下了很大的雨,電閃雷鳴,帝炆一夜無眠,腦袋裏亂七八糟的閃著白天的事,他曾經的計劃,但是最終還是落到了身旁的人身上。

  不知為何,他的心裏總是一閃而過一種異樣的情緒,或許是愧疚……

  他曾說過保護她的安全,卻還是讓她一次一次得陷入險境。

  窗外驚雷轟隆作響,王青璿也睡不安穩,一道閃電劃過,猛然睜開眼睛。

  呼吸驟然沉重起來,王青璿必須要張大了口,才能喘上氣。

  帝炆跟著起身,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王青璿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沉沉的舒了口氣,搖了搖頭,“沒事兒,做噩夢了而已。”

  眼前似乎還浮現著夢裏的那張臉,和她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一雙眸子,微微眯起,透著陰狠毒辣,隻要一眼,都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他笑著走向她,伸出一隻手,手上橫亙著一道傷口,血肉翻開,深可見骨。

  她好像聽見了他說話,但是恰逢驚雷,隻見那張薄唇微微開啟又緊緊的抿住。

  夢裏的人讓她沒來由的畏懼,然而那股畏懼王青璿確定並不來自於她的記憶。

  難倒是以前的王青璿……

  她究竟經曆過什麽……

  “可是晚上的事受到了驚嚇?”帝炆不著痕跡的試探著。

  王青璿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放鬆了下來,倒在床上。

  老頭兒的事情王青璿不可能瞞得住帝炆,但是她也不可能完全的信任他。

  這個世界裏,她總要有些自己的底氣,才能夠活得下去。

  “應該是上次屋頂上的那個人,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迷暈了屋外的人,雖然打傷了我,但中了毒,應該過不了多久了。”王青璿隻簡單得說了兩句,沒想要騙過帝炆,隻是讓她直到,這件事到處為止。

  帝炆點點頭,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沒再多問。

  合衣躺下,吹了燈,兩人無言,卻沒人能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王青璿便起了身,旁邊的人兒早已經離開,領著齊穆不知道去了哪裏。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順著石板路蜿蜒成一條小河。

  木槿和茯苓不知所蹤,倒是管家站在了門口。

  王青璿搬了個凳子坐在屋簷下,順口問道,“木槿呢?”

  “夫人,您有什麽事兒吩咐我便是。”管家閉口不言,這讓王青璿心裏有了些猜測。

  不過說到底,她們兩個都是帝炆的人,是獎是罰她也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