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半年之期
作者:
果果 更新:2021-03-10 04:07 字數:2205
“既然醒了,那就不要再裝了。”
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忽遠忽近,似是古老的磐鍾,每一聲都帶著讓人生畏的威壓。
王青璿的呼吸緊了緊,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許久之後才起身。
她清冷得眸子裏皆是戒備和恐懼,她想開口叫人,但是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麵前的人,似乎已經到了耄耋之年,頭發花白,一張臉上溝壑縱橫,皺紋和疤痕交錯,。
三角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衣擺拖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王青璿一動也不敢動,此刻沒有帝炆在身邊,麵前的這個老人捏死自己比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那老人突然笑了起來,飄到王青璿的身邊,左右上下將人整個打量了一番,最後滿意的點點頭。
王青璿的氣息幾乎凝滯在空氣中,麵頰憋的通紅。
不知道過了過久,老人退開,王青璿才大口喘著氣。
“果然是你呀,女娃娃,不往老夫我跟了你一路。”老人看著王青璿的樣子覺得好笑,嘴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帶著斑斑黑跡的牙來。
王青璿緊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才想起來麵前的這個人在哪裏見過。
豐都鎮,鬼市,那個將龜殼和牛皮紙賣給她的人。
和幾個月前相比,老人變化很大,消瘦幹癟的王青璿都快認不出來了。
“女娃娃不會是把老夫我給忘了吧?”
老人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笑意收起,不等王青璿回答,兩個指尖就放在麵前撚了撚。
王青璿有些茫然,但是下一秒,心尖突然刀割鑽孔一般痛。
捂著胸、口撲到在地上,不過一瞬間,額頭上的碎發就被汗液打濕。
手腕處一條紅線若隱若現,緊接著就是血管撕、裂一樣疼。
王青璿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倒著,麵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
“現在記起來了吧?”
老人再次笑起來,嘴角的弧度看起來和藹親切,但是王青璿卻見識到了,他心底的狠絕。
剛才的那股疼痛,就像是要活活將她這個人疼死一般。
“我……本來就沒忘。”
王青璿撐著床板站起來,發絲貼在臉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那一定也沒忘了答應老夫的事情。”老人絲毫不見外,找了個凳子坐下,衣擺向上一撩,王青璿才看見他的腳。
不,準確的說,是看見了他的左腳。
他的右腿下麵空蕩蕩的,在腳踝處有一個齊整整的切口,那隻腳好像是被人整個切掉了一般。
王青璿盯著看了一會兒,老人也不介意,隻是冷哼了一聲,將衣擺放下遮住。
“不是還有兩個月嗎?”王青璿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椅子上的人。
他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連脖子都用了一整條布裹住,隻有布條與布條之間的縫隙能夠看到一點兒皮膚。
手露出來的皮膚看起來異常黝黑,其中似乎還隱約透著些許紅意,勾出一個圖案。
王青璿眯起眼睛來仔細的分辨了片刻,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曾在哪裏見到過這個圖案了。
“你在看什麽!”大概是王青璿的眼神太過明目張膽,那人猛地抬手護住脖子,將布條再次裹緊。
王青璿搖了搖頭,身上早已經脫力,順勢坐在了床邊上。
“隻是不明白你為何這麽著急就過來了?”王青璿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是他身上的毒撐不到兩個月之後了。
老人的動作明顯停頓了半刻,他輕笑了一聲,看著王青璿,“你這個女娃娃看起來就不靠譜,老夫當然要提前過來監督一下進度,免得你騙了老夫。”
看起來很不靠譜的王青璿對於這個理由無話可說……
“既然不信任我,幹嘛還非讓我給你製解藥,你再去找別人就是了。”看清楚了老人脖子上的圖案,王青璿稍稍的鬆了口氣,至少一點兒線索能夠保證她這條小命了。
“解藥?”沒理會王青璿語氣中得挑釁,老人神色陡然淩厲起來,“女娃娃慎言,老夫我可不是中了毒……”
“哦?是嗎?”對於老人的試探王青璿也不上當,“你說不是那便不是好了,不過倒是枉費了我想了這麽久的解藥了。”
說著話,王青璿歎了口氣,從衣袖裏掏出來一張紙,做勢就要撕掉。
蔥白如玉的指尖剛剛覆上去,就見一陣風刮過來,帶著濃鬱的藥味兒。
緊接著,紙出從王青璿的手裏消失,到了那位老人的手裏。
老人拿著紙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看起來異常的興奮。
隻是在張開紙的一瞬間,興奮突然變成了暴怒。
威壓一下子釋、放開,整個屋子裏的桌椅全都震飛了起來,各種茶碗瓷器碎了滿地。
如此大的聲響都沒有讓門口的人清醒,王青璿看了看,神色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個老人究竟動了什麽手腳,會不會要了這些人的性命。
“竟然敢騙我!”
老人手一揚,空白的紙就立刻變成了紙屑,散的滿地都是。
王青璿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牽製住了脖頸,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這麽……重要的東西,”王青璿覺得每個字都像是刀片一樣,從她嗯喉嚨裏劃過才發出來,“我當然不會寫在紙上……”
“你真的找到了?”老人的手又緊了緊,仿佛王青璿外說一句假話,便立刻扭斷她的脖子一般。
王青璿喉嚨像火燒一樣的疼,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能不停地點頭。
老人放鬆了力道,王青璿順著牆壁滑下來,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
“把解藥交出來。”
老人的耐心即將用盡,他方才用了太多的內力,此刻也是臉色蒼白,手腕在不停地抖動著。
王青璿好不容易順了氣,找回自己的聲音,“可以,但是我也有個要求。”
這句話讓老人猛地回頭,眼神像是浸透著寒霜的利劍一般,狠狠的朝著她紮過來,“你有什麽資格和老夫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