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怪胎(一)
作者:愛逗比的傲嬌      更新:2021-03-09 21:55      字數:2133
  “賀青嵐是個怪胎,你們小心點,她這個人不太對勁。”

  他們談話的聲音很小,而且她們談論的對象也並不在附近,所以沒有一個人覺得那個怪胎能夠聽到她們在說什麽。

  隻不過她們所討論的怪胎的的確確是一個怪胎,即使她們現在相距了十多米,那個怪胎也很清晰的將她們的談話聽進了耳朵,可即使是這樣,賀青嵐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改變,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甚至她心中的那個小人,還忍不住聳了聳肩膀,至少有一點他們沒有說錯,她的確是一個怪胎。

  賀青嵐路過了那幾個人,然後又像是什麽也不知道一樣的走過去了。那幾個人反而有些心虛的看了她一眼,特別是其中的一個女孩,估計很少遇到過這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結果沒過多久就遇見對方的尷尬,她的眼神一直在一個女生和賀青嵐之間打轉,估計那個女孩就是這場“怪胎談話會”的發起者。

  不過幾個人在意識到她不可能知道她們之前在聊些什麽之後,又心安理得的把身子轉了過去。

  就像是完全不認識賀青嵐,完全沒有討論過任何有關她的話題一樣。

  賀青嵐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這幾個人,有男有女,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整體來說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記憶點,普通,平凡或者可以說是平庸,能輕鬆地融進人群。

  是賀青嵐曾經非常渴望的“普通人”。

  走遠之後,賀青嵐仍然能夠很輕鬆的聽到他們的話題已經從怪胎變成了奶茶,球鞋和口紅。

  怪胎和後三者對他們一樣,隻不過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談資。

  賀青嵐看著天上的雲,觀察了一會兒,“感覺快下雨了。”

  “怪胎”這個詞,對賀青嵐來說既不是一個褒義詞,也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一個非常妥帖的形容詞。

  她在幼年時期就已經非常的異於常人。

  眾所周知,孩子是一天一天成長的,特別是在他們的幼年時期,他們的力量會逐漸增長,隻不過因為這種增長實在是太微小,所以大部分人是察覺不到這種力量增長的。

  他們同樣也在這種力量增長中逐漸的適應世界。

  但賀青嵐不一樣,在她幼年時期,這種增長就像是被某種儀器放大了一樣每一次增幅都非常的明顯,她的力氣一天比一天大。對那個時候的她來說,弄壞一個玩具,並不比咬碎一個餅幹困難多少。

  而幼年時的她總是不能夠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力氣,一開始她隻是會弄壞一些小玩具,那時候在大家眼裏,她隻不過是一個過分活潑好動的小孩。

  但後來,賀青嵐輕鬆的就能掰斷筷子,抬起桌椅,撕碎桌布,而那時候的她,甚至還僅僅是一個話都不能說利索的孩子。

  她的父母第一個發現了他的情況,那時候賀青嵐的父親坐在椅子上,拿著她最喜歡的玩具逗賀青嵐站起來。

  而賀青嵐在對玩具的渴望之中,直接抬起了椅子,她的父親因為這猝不及防的舉動,一下子摔在了地毯上。

  那時候小小的賀青嵐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舉動帶給了父母多大的震撼。

  他們意識到了她的不尋常並且當機立斷帶著賀青嵐搬家了,但搬家並不會使這種成長終止,她們竭力的教導賀青嵐如果如何控製自己,可是每天仍然有不少的東西被他打碎。

  每個月她的父母都不得不付出不少的金錢去添置新家具,以替換那些已經完全損壞的舊家具,日常還得花費時間維修還能維修的器具,甚至為了控製成本,他們不得不通過各種方法減少支出。

  即使是這樣,她的童年也過得非常的拮據,而且因為她的父母明麵上都有比較不錯的工作,所以他們也不可能去申請低保,更何況如果申請低保的話,就必須要給出證明,為什麽明明每個月收入不菲,卻還要拮據度日,那樣的話就不得不暴露出賀青嵐的異常。

  她的父母們選擇了隱瞞這件事情。

  等到賀清嵐逐漸成長,即使父母將她保護的再好,她也終於意識到她和周圍的人是不一樣的,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夠輕輕鬆鬆的搬起桌子,也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夠像撕開一張紙一樣將木頭撕碎。

  普通人做不到這些。

  等到她逐漸的成長,她的能力也變得越來越大,她逐漸意識到並不是普通人不能做到這些。

  是人類不能做到這些。

  後來,賀青嵐就到了該上學的年紀,為了掩飾自己的這種異於常人,她不得不和所有的同學保持距離,和老師保持距離。

  同時因為她要仔細控製拿筆的力氣,所以這導致她寫作業的時間總是比旁人要多的多的多,而且她寫出來的字也總是歪歪扭扭,甚至可以說是醜陋異常。

  這實在是一個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一個巨人拿著一個羽毛在沙地上,未必能寫出多麽優美的字跡,那些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過脆弱。

  不僅僅是字跡的問題,她的答題速度相對於大家來說也慢的過分,在考試中,往往她的同學已經答完題,而賀青嵐可能隻做了試卷最開頭的幾個部分,這使得賀青嵐在測試中的分數總是格外的低,即使那些題目她一看就能夠很快的知道答案。

  那個年紀的孩子自然不會考慮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情況,他們隻是簡單的從結果上來判定你是一個笨小孩。

  同時再加上賀青嵐本人古怪又不合群的行為,那時候小小的賀青蘭就被所有的小團體排斥,他們的排斥甚至說不上冷暴力,隻不過是不帶她一起玩耍,不和她分享零食,沒有人約她一起去上廁所。

  這些實在是太小太小的事情了,就連老師都不能夠介入,難道老師還能強逼著兩個小朋友成為朋友嗎?

  她就像是一盆紅豆裏的那顆綠豆,看上去都是豆類,但他們的本質卻是完全不同的。

  她是其中的異類。

  賀青嵐常常為這種“不同”而感到委屈和煩悶,這也讓她看上去總是有幾分陰鬱。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得不意識到一點。

  她是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