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麽？”

  “我去醫院威脅了林誌遠，我們也一起勸我媽辭職，我媽辭職後，她生下了嘉牧，然後，就是現在了。”

  “他們一直都沒有分開嗎？”

  “我想是分開了的，我在醫院調查過林誌遠的資料。林誌遠在我媽辭職後，很快也辭職了，並且去了外地。他去外地認識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幫他牽線，他認識了一些有錢人，慢慢的，做起了醫療器械的生意。”

  “這些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最近。”

  “為什麽會突然調查他？”

  “因為我……”

  “你發現了他們的複合嗎？”

  徐嘉陽搖頭，“我無法肯定他們複合了，我隻是在醫院裏，幾次碰上林誌遠，他對我的態度一直都很奇怪。所以，我有了懷疑。我真的沒有想到，今天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我想，來破壞的，一定是林誌遠。”

  徐嘉陽交代到這裏，基本上全部交代完了。

  徐正明一根煙也抽完了。

  “爸，你，你想怎麽辦？”

  “你覺得呢？”

  “我，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麵對這些事情。如果，你要因此跟我媽離婚的話，我不敢說不願意。但是希望爸，為了嘉牧，最好不要把這件事鬧太大。”

  “是我鬧嗎？”徐正明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是我做了一隻綠毛龜，而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嗬嗬，好笑吧？而且，做了幾十年的綠毛龜。”

  “對不起，爸。”

  “你不用道歉，我能夠理解你。你是作為我們的兒子，你除了隱瞞我，你又有什麽辦法呢。”

  “那你……”

  “嘉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解決這個問題的。”

  “爸，你不要衝動。”

  “我盡量不衝動吧，我會盡快讓人起草離婚協議，讓你媽簽字的。你先去忙你的吧，至於親戚朋友那邊，我會派人去打點。”

  徐正明已經這樣講了，徐嘉陽無法再說什麽意見。

  “爸，你要照顧好自己。”

  然後，他轉身往樓梯下走去。

  “對了。”徐正明的聲音又響在了他身後，“還有一件事，爸爸希望，你和宋餘分手吧。”

  徐嘉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爸！為什麽？”

  “事已至此，你還要問為什麽。”徐正明皺著眉頭，“今天那些錄音你也聽見了，你媽親口說過，宋餘是知道這件事的。你告訴我，這些事都是你告訴她的嗎？”

  “我，是我告訴她的。”徐嘉陽的聲音已經不穩。

  徐正明搖頭，“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會告訴她的，你連我都不會告訴，你怎麽會告訴她呢？而她似乎是在幫你媽保守這個秘密，而不是幫你。”

  徐正明的思路清晰，讓徐嘉陽冷靜不下來了。

  “我知道，你愛她。”徐正明看著徐嘉陽道。

  “是，我愛她，爸。”

  “算了吧，分手吧。”

  “爸，就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嗎？就因為她幫媽媽隱瞞了這些事嗎？可是爸，你站在宋餘的角度，如果她發現了這些事，除了幫忙隱瞞之外，她還能做些什麽呢？”

  “嘉陽，我沒有怪她。”

  “那是為什麽？”

  “嘉陽，我曾經，也很愛你媽，可你看看，你媽這些年來，都做了些什麽。用我的錢貼補她的娘家，又來背叛我。”

  “爸。”

  “你知道嗎？這是什麽原因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

  “嘉陽，爸來告訴你，這是因為這種出身的女人，她們太想證明她們優秀了，無論是在事業上，還是在感情上。宋餘簡直就是第二個你媽，你看，你們很多地方一模一樣，一樣的出身，聰慧，美麗，要強，還有，善於說謊。”

  “不是，爸，我和宋餘認識已經十幾年了。”

  “十幾年又怎樣呢？你聽爸爸的話，這種女人，太想證明自己了，在感情上也會這樣的。還有，她們沒有被人愛過，所以太缺愛了，一個缺愛的女人，很容易被任何人的甜言蜜語所哄騙。你看，你媽就是個例子。”

  “她跟我媽不一樣，她的頭腦很清晰，她不會貼補娘家，也沒有因為任何人的甜言蜜語而跟我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夠了，嘉陽，我不想再說下去了。總之，爸爸的意思就是這樣，你要跟她分開。”

  “爸，我不想分開。”

  “我讓你分開！”徐正明的態度變得激烈和剛硬。

  “我不想……”

  “你也逼我是嗎？！”

  “我沒有逼你。”

  “我現在，一無所有，嘉陽，我隻剩下你了，連你也要背叛我了是嗎？”

  “我不是。”

  “你就是在背叛我，跟你媽一樣。”

  “我沒有。”

  “那麽，聽爸的話，跟她分開，去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結婚。”

  “……”徐嘉陽沉默著，眼底裏盛滿了固執。

  “如果你不聽我的。”徐正明突然放低了聲音，“嘉陽，我一無所有，我可能會做出很極端的事情。”

  這句話話音落下的時候。

  徐嘉陽在徐正明的眼底裏看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厭惡和憎恨。

  “去考慮考慮吧。”徐正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爸是為你好，別走爸爸的後路。”

  徐嘉陽是如何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走下來的，徐嘉陽自己也不知道。

  總之，他再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公司樓下。

  樓下，在一輛熟悉的轎車外。

  站著宋餘。

  瑟瑟秋風裏，宋餘的頭發還是做過發型的卷曲，在疾風裏，吹得一動一動。

  她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她望著他，她似乎是在等他。

  徐嘉陽看見宋餘，他閉了閉眼睛。

  突然加快步子，伸開了雙臂。

  宋餘終於感受到了徐嘉陽身上的溫度和氣息，比起剛剛的焦灼和擔憂，她總歸放心了很多。

  “宋餘。”他喃喃的叫她。

  呼出的氣息卻是發燙的。

  宋餘驚道：“嘉陽，你發燒了！天啊，你穿的太少了，你得多穿一點。不，你得到車子裏去，這樣會暖和一些的。”

  她拖著徐嘉陽，重重的他很沉，她把他塞進車裏。

  她小跑進駕駛座，“嘉陽，你撐著一點啊，我現在我就帶你回家，給你買藥，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回家……”徐嘉陽喃喃。

  “對，回家，回我們的家，我們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