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人物？”吳萍的眉頭深深蹙起來，“我不明白，宋餘，你為什麽這麽說。誌遠他這些年來，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我們。”

  宋餘搖頭，“阿姨，我希望你理智一點，如果這個林院長什麽想法都沒有的話，為什麽要刻意接近我？接近嘉陽？”

  “這……”

  吳萍垂下了頭，她也在思考著。

  誠然，宋餘所說的一切都是有根據的，難道那些事情都是巧合嗎？

  吳萍看著宋餘，“那林誌遠到底想幹嘛？”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

  “宋餘。”吳萍握住了宋餘的雙手，“這件事，我就告訴了你一個人。這個世界上，除了老天爺和我和誌遠外，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的。”

  宋餘深深呼吸著，“但願我真的是唯一一個知道的。”

  “宋餘，你會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你覺得呢？”

  “你會的吧？”

  “嗯。”宋餘點頭，“阿姨，我會的，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暴露出來傷害最大得可能就是嘉陽和嘉牧。但是，阿姨，從道德角度上來看，你這件事做得真的不對，我希望你能夠懸崖勒馬。”

  “我能！”吳萍飛快的答，“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人什麽東西比我的兩個兒子更加重要了。”

  “那就好，既然你答應了我一定會懸崖勒馬，那麽我也可以為你一直保守這個秘密，永遠。”

  “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嘉陽。還有，阿姨，叔叔工作辛苦壓力大，希望你也多關愛他。”

  “我會的。可是……”吳萍握著宋餘的手，“誌遠那邊，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呢？”

  “阿姨，我想，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吧。”

  “你？”

  “我想去見見林院長，我們把事情說明白。阿姨，我想，林院長也不敢把事情鬧大，因為他是博愛醫院的院長。如果這件事鬧大了，那麽對於他來說，可能麵臨著事業上的重創。我想，林院長一定是一個頭腦清晰的聰明人。隻要我跟他講清楚利害關係，我想，都能全身而退。”

  吳萍點點頭。

  “好了，阿姨，我們就到這裏吧。”宋餘看了看手表，“我的時間也不夠多了，我得去上班。”

  “你吃點東西吧。”

  “放心吧，阿姨，我公司裏有水果。”

  宋餘去結了賬，轉而出了門。

  隔著厚厚的落地透明玻璃窗，吳萍看著宋餘的身影越走越遠。

  她的眉心深深蹙著。

  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隻有滿目的焦慮和糾纏的愁緒。

  吳萍起了身，擦過臉上的淚痕，拎著包包，也出了咖啡店。

  外麵的大街上，車輛和行人絡繹不絕，她抱著胳膊，一個人走啊走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手機響起來了。

  “喂，媽。”

  “吳萍，你怎麽還沒有回來？”

  “我外麵有點事，所以，晚一點回去。”

  “噢，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和你爸爸先把嘉牧送去上學了。”

  “好的，辛苦媽媽了。”

  掛斷電話。

  吳萍緩緩張開了手心，那張她和林誌遠的合影還被她攥著。

  她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是她的事。

  是她和林誌遠的事。

  也許不應該由宋餘去麵對。

  也許，她應該自己講清楚。

  路旁的出租車行駛過來。

  吳萍招手，“走，去博愛私立醫院。”

  9樓。

  院長辦公室。

  吳萍深呼吸著，敲了門。

  “進來。”

  吳萍推門而去。撞上林誌遠正抬頭的視線。

  看見吳萍，林誌遠輕輕笑了起來，穿著白大褂的他起身，把吳萍拉了進來，“怎麽過來了？”

  “我過來待一會兒。”吳萍放下包包，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

  “沒事吧？”林誌遠坐在她身旁，端起她的下巴看了看，“這是又受了什麽委屈了，哭了？”

  “嗯。”

  “誰欺負你了？”

  “沒有。”

  “那為什麽哭呢？”

  林誌遠的聲音溫和低沉。

  吳萍有些話似乎說不出口。

  但想到今天和宋餘的對話，她咬著牙，“我是來問你的。”

  “問我什麽？”

  “你去找了宋餘是不是？”

  “嗬。”聞言，林誌遠笑了，“怎麽了？就是因為這件事嗎？所以你就哭了？你要知道，我愛你，也愛嘉陽，宋餘是嘉陽的未婚妻，我也隻是想看看她，看看她是什麽樣子的。”

  “真的隻是這樣嗎？”吳萍拉開包包拉鏈，把這張黑白照片放到了林誌遠的麵前，“對了，還有這個錢夾，都是你的吧？”

  “是，是我的，可能是我不小心掉落了。”

  “你會這麽不小心嗎？”吳萍的口吻裏充滿了質問的意味，“誌遠，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吳萍。”林誌遠收起這個錢夾來，“你到底把我林誌遠想成什麽人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懷不軌？”

  “是。”

  “我哪裏心懷不軌？”

  “你為什麽要去找我兒媳婦？”

  “我隻是想看看她。”林誌遠深深望著吳萍，他輕聲道：“因為在我的心目當中，我也把她當成我的兒媳婦。”

  “你的？”

  “你知道的，二十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希望你能和徐正明離婚，這樣，我娶你，嘉陽也就是我的兒子。

  雖然這麽多年，我們這個目標始終沒有達成，但是吳萍，在我心裏，我一直以為已經達成了。

  雖然嘉陽可能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不會認可我，但在我的心目當中，我把他當成我的兒子。”

  吳萍的眼神裏充滿了震驚，“真的嗎？”

  “吳萍，你知道，我也已經五十歲了，我沒有結過婚，我沒有生過孩子。不然你以為，我這間醫院和公司，我都準備留給誰？我都是想給嘉陽的，我對嘉陽的感情，真的比你想象得要豐厚得多。”

  吳萍被林誌遠的話震撼。

  “我……”

  “愧疚了嗎？”

  “嗯。”吳萍飛快的點頭，“對不起誌遠，我懷疑你了，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的。”

  “唉……”林誌遠歎氣，抬手撫摸過吳萍的一頭黑色的頭發，“吳萍，你安心，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