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俊傑調皮的聲音，宋餘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許多，“唉，鄭俊傑，你呀你……”

  “怎麽了？被我感動了吧？我這個哥哥當得怎麽樣？是不是事事都對你盡心盡力呀？”

  “還行吧，我身邊有個你呀，我還真是踏實不少。”宋餘無奈，想到賈春芳他們是一聲歎息。

  “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鄭俊傑有點意外的問，“你在我眼裏，可是趨於完美的人兒了。”

  “完美它姥姥吧，剛才我爸媽過來了，知道嗎？宋娜的事情，找我借了八萬塊錢過去。”

  “你挺有錢啊。”鄭俊傑調侃著，“話說，你什麽時候也借給我點錢幫我周轉周轉什麽的。”

  “去你的哈，你個大老板，坐擁一座樓的人，難道會缺那幾萬塊錢的嗎？故意氣我是不是。”

  “那一座樓，不也是租的，又不是屬於我的。”鄭俊傑哼道：“不過，說起宋娜麽……”

  “怎麽了？”

  “我倒是也知道一點。”

  “你知道？”

  “就她養了個小白臉吧，還真以為是個富二代呢，我提醒過她，可她就當是沒有聽見一樣。”

  “反正，八萬塊去借出去的，不是白給她的。”

  “做得好，沒犯傻。”

  “對了，我姑姑不知道這個事兒嗎？”

  “應該是不知道吧。”

  “我爸竟然沒說……”

  “可能是沒麵子吧。”

  宋餘跟鄭俊傑通了個電話，心裏也舒坦多了，也許是少了心事的緣故，倒是打起了嗬欠。

  電話那頭，鄭俊傑都聽了出來，“宋餘啊，困了是吧？困了就別聊了，早點休息。”

  “嗯，我托你的事……”

  “我辦事，你安心。”

  “那我掛了。”

  手機從臉上滑落，宋餘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另外一邊。

  明亮寬敞的客廳裏。

  鄭俊傑輕笑了一下把手機關上了，姿態肆意的坐在沙發上，把手機放進口袋裏。

  看他電話講完了。

  宋美蓉還穿著一身正裝走了過來。

  “俊傑。”

  “還要怎樣？”鄭俊傑伸了個懶腰，已經沒有什麽耐心了似的看著宋美蓉，“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該做的我也已經做了。”

  “可是，這些事情明明就應該你爸爸和我來負責的。當初你辦這個百貨公司的時候，你爸爸是放棄磚廠那邊，把所有的錢都投入給了你，咱們也說過，這個百貨公司，是咱們家一家人的，不是麽？”

  “是，現在不也一樣我們家的嗎？隻是一件不大的事情而已，美蓉姨你也不要不依不饒了好嗎？”

  “這是我不依不饒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宋美蓉著急的看向了鄭來業，鄭來業坐在那一頭的沙發上，也是眉頭緊鎖，“來業，你說話呀。”

  “唉……俊傑，你姨說的也對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幾年來，百貨公司的事情，我們能插手的變得越來越少，這，這讓我們兩個人，算是什麽呢。”

  “爸，這件事我已經跟外公說過了，基本上這一次而已，下一次，不會再插手你們的事情。”

  “下一次，到下一次我們全部都被架空了。”宋美蓉著急得很，“真不知道我們算什麽，我真感覺，我們才是被算計的！”

  宋美蓉這話說得急，說完了，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失言，“俊傑，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很晚了，我也累了，我該回去了。”鄭俊傑拿起外套，一邊穿上，一邊起身。

  “俊傑，你先別走啊。”

  “美蓉姨，其實呢，有句話不好聽，但你也反思反思，明明屬於你們的事情，為什麽每一次外公都會先做好，真的隻是外公的問題，不是你們的辦事能力的問題嗎？”

  “我們……”

  “我爸五十幾歲了，馬上就是退休的年紀了，其實退下來，我養你們，也沒有什麽不好。”

  “你……”

  宋美蓉還想說什麽。

  可鄭俊傑完全不等她了，而是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門哢噠一聲關上。

  客廳裏一下子安靜起來。

  這樣安靜，安靜著。

  就像暴雨之前的寧靜。

  果然，宋美蓉突然朝起一個抱枕砸向了鄭來業，“你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當初你不是很能講嗎？我們所有的錢，全部都搭給他了，他現在是在幹什麽？他要把我們兩個人從百貨公司除名是不是？！”

  “美蓉，俊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幾年，他已經改口叫你美蓉姨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不在乎他叫我什麽，我在乎我們的錢。”

  “你怎麽滿腦子都是錢呢？”

  “我不要錢？不要錢我怎麽過？你自己想想看啊，我也有女兒啊，總不能，將來我女兒一無所有吧。”

  “你說話啊，你管啊。”宋美蓉去拽鄭來業的胳膊。

  鄭來業被她煩的受不了了，“你別鬧，求你了，別鬧了！行不行！”

  “鄭來業，這不是我在鬧，是你兒子，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也有孩子啊，他要逼得他親妹妹一無所有嗎？”

  “你別鬧了！”鄭來業站了起來，“難道你看不出來，這些事情不是俊傑做的。”

  “對……”宋美蓉向後踉蹌著，燙好的卷發已經是劇烈的動作而一頭淩亂，“是楚廉做的，楚廉這個老爺子！

  我知道了，這個老爺子記恨我，這麽多年過去了，二十年了吧，你算算，是不是二十年了，這麽多年了，他就不能放過我嗎？

  鄭來業，我也是你老婆，我們也有我們的女兒，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你去啊，你去找楚廉去！如果他容不下我們，就按照我們當初投入的錢，看看現在增值到多少了，我們全部都撤出來！”

  “你聽到沒有，鄭來業，我叫你去啊。”

  “我去不了。”鄭來業也站了起來，大步往外麵走，“我這輩子，誰都對得起，就是對不起我兒子和這個老爺子！我沒法見他，這個事情，我絕對開不了口！”

  “那你去哪兒？！”

  “我去老房子裏麵休息一晚，我想你也冷靜一晚。”

  “鄭來業！”

  砰！

  門關上了。

  客廳裏，又變成毫無聲息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