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上。

  擺著掛著各式各樣服裝。

  上麵的是上裝，下麵的下裝。

  有些服裝，還是成套成套的搭配好的。

  就這麽一眼看過去，十分亮眼。

  賣貨的小老板也笑眯眯的，看起來漂亮有文化，客客氣氣。

  年輕婦女走到了攤位前，摸了摸那些服裝。

  “小姐姐，要買衣服嗎？”宋餘問。

  “我看看，嗬嗬。”

  “好的，你隨便看。我這裏的衣服質量都很好的，價格也很合理，你要是要的多啊，帶朋友一起來，我給你更便宜。”

  年輕婦女點點頭，“好，我先看看，之後再來。”

  “歡迎你隨時來。”

  年輕婦女的臉色訕訕的，從攤位前走開了。

  她走到市場另外一頭。

  一對同樣年輕的賣魚的夫婦在那收拾著。

  “林哥，林嫂。”

  “昂？秀美啊。”

  “生意怎麽樣啊？林嫂。”

  “一般般吧，還行。你呢？”

  “我們這完全不行啊。”王秀美拉了個板凳自己坐了下來，“林嫂，我就奇怪了哈，我以前生意還行的，最近一個禮拜都不好賣了呢。”

  “是麽。”

  “可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呀，是被人搶了生意了吧。”被叫做林哥的人轉過身來問。

  “搶生意？誰呀？”

  “就裏麵，那兩個丫頭看著的攤子。”

  “她們的生意很好？”

  “可不，一直都很好呢。”林哥道：“我也是新鮮了呀，那倆姑娘能幹啊，那服裝，質量是好，價錢也便宜，真的挺不錯的。”

  “是麽。”王秀美的眉心深深皺了起來，“這林哥，你這是怎麽知道的？”

  “我過來過去的都不都是客人麽，天天買魚的，都是有錢人，你知道吧。我看著呢？她們進進出出，天天從那倆丫頭那買衣服，聽他們說話，我也聽得出來。”

  “噢。”林嫂一拍大腿，“我也想起來了，那個翠姐，還讓我也跟著一塊去買呢，說團購的，便宜。”

  “什麽是團購啊？”

  “團購，就是你湊齊了三個人，或者五個人，甚至是十個人，一起買衣服，她們就給你便宜！比如原價20的褲子，三個人一起買，它就18，五個人一起買，她就17，十個人一起買啊，它就15！”

  “這麽便宜！”

  “可不，我聽人還說來著，叫什麽，薄利多銷，一件衣服賺一分錢也能賺死人。”

  “是麽，怪不得，我說我這生意，怎麽那麽不對付呢。”王秀美喃喃著，“林嫂，咱們可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你要買什麽，你得找我，可不能找外人。”

  “嗬嗬，那肯定的。”

  “不行，我當家的在那看著攤子，我不放心，我跟著過去看看。”

  “生意興隆啊。”

  王秀美越走越遠了。

  林嫂白了林哥一眼，“我給你講的哇，那個小娘們，你給我離開她遠一點的哇。”

  “我咋的了？我就跟她說了兩句話的嘛。”

  “她可不是個好東西。”

  “得得，我殺魚去了。”

  市場裏。

  鬧鬧嚷嚷。

  熱鬧的不行。

  王秀美走在過道裏。重新遠遠的打量著不遠處的兩個攤位，是怎麽看，怎麽心裏頭都窩著一股子火氣。

  她咬了咬牙，回到自家攤位前去了。

  “怎麽樣？賣出去一件沒有？”

  “賣了。”

  “賣了什麽？”

  “一塊褲衩，1塊。”

  “1——”王秀美氣得東西往攤位前一甩，“你個笨蛋，大半天就賣出去一條褲衩啊你，笨的你不行。”

  “要不你來。”

  王秀美擼起袖子，“起來，讓我來。”

  “你幹嘛？”

  王秀美拉過男人的耳朵，低聲道：“我告訴你啊，我已經打聽到了怎麽回事了。咱們這市場裏，來了個丫頭片子，特別會來事，人家搞團購，你知道團購嗎？”

  王秀美一通嘰嘰喳喳。

  男人點點頭，“我懂了，咱們是不是也要這樣？”

  “對，但是呢，你想想看，團購的時候，得降價的對吧，所以啊，咱們把一些質量差的，有問題的拿出來團購。”

  “這麽說好像也對。”

  “你趕緊準備吧，我就不信，我鬥不過那個小破姑娘子！”

  半個小時後。

  攤位上做了全新的調整。

  一大堆的衣裳堆在了攤位前。

  王秀美搬了個凳子，一腳踩了上去，就扯著嗓子大聲吆喝了起來。

  “團購團購，大降價啊，大甩賣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單買一件十塊，三個人一起買一件八塊，五個人一塊買6塊啊，瞧一瞧，看一看啊！”

  王秀美這麽一嚷嚷，滿市場的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幾乎是蜂擁而來，把這個攤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看看。”

  “我來一件。”

  “我們團購！”

  王秀美看見這麽些人都來了，立刻喜上眉梢。

  客人們挑挑揀揀著，不一會兒，就有人買了起來。

  一張張2塊的5塊的現金拿到了王秀美的手裏，王秀美立刻樂得不行。

  她喃喃著自言自語，“切，不就是個團購嗎，就那個小丫頭片子會啊，以為我不會嗎？”

  這時候，突然的，人群裏有人來了一句。

  “哎呀，這衣服質量不行啊。”

  “咋個不行了？”

  “你看看，這稍微一摩擦，就全部都是毛球啊。”

  “可不的，我這件怎麽還開線了呢。”

  “就是的，不行，不行，衣服不行。”

  “老板，我不買了，錢還給我。”

  “我也退錢。”

  王秀美這得意才不過得意了十分鍾，問題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個慧眼識珠的大媽很快都要求過來退錢。

  王秀美這下不樂意啊，“幹嘛呀，幹嘛呀？我都已經賣出去了的東西，你說退就退呀。”

  “你這服裝，質量都有問題，我們還不能退了嗎？趕緊的，給我退錢。”

  王秀美是比較厲害強勢的，但是那些大媽比她還要強勢3分，王秀美不願意退

  她們幹脆上來就搶。

  最後，是衣服一扔，錢直接拿走走人。

  這才開始的團購，才不過了半個小時，就那麽結束了。

  一大堆衣服，亂七八糟的堆在攤位上。

  王秀美的手裏隻剩下皺皺巴巴的七八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