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個吳萍是真的生氣了，徐正明把那衣服拿了過來，“行，你不喜歡，我下次不這麽做了啊，這個衣服，我送給其他人穿。”

  “其他人？哪個其他人可以穿？”吳萍狠狠的白眼的過去。

  “那你讓我怎麽辦？花了50塊錢呢，我總不能扔了吧。”

  “拿來。”吳萍搶過了那個衣袋子，“算了，我還是留著吧，過些日子，我那個在醫院工作的老姐妹過生日了，我送給她穿。”

  “行，隨便你處理啊，你把老二抱好了，我要開車了。”

  “嗯，咱們去飯店吃飯。”

  “又去飯店？不是說好了回家做飯嗎？”

  “菜呢？本來是進去買菜，結果呢，你看見人家賣衣服，非得買衣服，這回好了，要是不去飯店，咱們幹脆回家吃衣服算了。”

  徐正明聽到這裏，是又好氣又好笑，“吳萍啊吳萍，我是佩服了你了，你這嘴巴怎麽跟刀子一樣，這也太厲害了吧，這往後，什麽媳婦能受得了你。”

  “徐正明！”

  “好好好，飯店。”

  “吃西餐。”

  “西餐就西餐。”

  車子發動著。

  徐正明看著後視鏡裏的吳萍，狀態似乎是好些了，“吳萍啊。”

  “又怎麽？”

  “有句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說啊。”

  “就是這個嘉陽的女朋友，宋餘，嘛。我早先呢，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是這幾年過去了，我看嘉陽和她的感情有增無減，或許，我們不應該再阻止了，就順其自然，萬一真成了也就成了吧。”

  “我也不是那麽不好說話的人。”吳萍歎氣，“實在是你看看那個宋餘，是什麽出身啊，配得上我們家兒子嗎？”

  “可人家現在不是越來越好了嗎？學習也好，樣子也好，還會賺錢，人家這麽小就出來曆練，我覺得，將來也不會差，對不對？你總是跟嘉陽對著幹，這對你們母子之間的感情也不好啊。”

  吳萍歎了口氣，沉思了一會兒，“其實你說得我也明白。”

  “出身並不等於一個人的一切。”

  “我知道。”

  “你也是農村出身嘛，對不對，現在你也很好。”

  “正是因為我是農村出身，我太知道我——”宋玉的話說了一半，也說不下去了。

  “吳萍，接納宋餘，好不好啊？”

  “唉，以後再看吧，如果，如果她真的能挺好的，不拖咱們嘉陽的後腿，我就接受她。”

  “這才像話嘛。”

  “唉，反正呢，我在家裏啊，就是個壞人。”吳萍歎氣，“有時候我真有點後悔了，我要是沒有辭職，一直在醫院，也挺好的。”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但是你看啊，西餐廳這就到了，咱們馬上就進去吃飯。”

  “嗯。”

  ……

  市場裏。

  “怎麽樣？我就說讓你早點回去幫你爸爸的事情。看看，現在被他們看見了，看見你再這跟我賣服裝，你媽媽大概是要不高興了。”

  “不高興我也沒有辦法，我又不是偷雞摸狗。”

  “還是早些回去，我自己已經適應了。”

  “可我還想陪你。”

  “陪我的時間多得是了，不如晚上一起吃晚飯？”

  “好吧，就聽你的，晚一點我來接你。”

  “去吧。”

  徐嘉陽換下了衣裳，跟宋餘擺擺手，離開了市場。

  他不在這，宋餘反而更放得開手腳，吆喝著叫賣。

  很快，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

  市場裏，到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各式各樣的客人們，絡繹不絕進進出出買這買那。

  宋餘的貨在這個市場裏，絕對算得上是最好的，價格最公道的，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裏是非常適合買服裝的地方。

  加上宋餘的法子層出不窮，這才到這市場幾天，已經在市場裏有了名氣。

  有些姐姐阿姨的，基本上每天過來買菜都會過來看看衣服，有喜歡的，也就順手帶走了。

  市場裏。

  另外一處攤位前。

  掛著五顏六色的服裝的後麵。

  一個年輕婦女歎氣了又歎氣。

  “別歎了，光歎氣有什麽用，我煩都煩死了，天天在你麵前聽你歎氣，你能不能讓我痛快一點。”她的丈夫在一邊，丟開了一本《浣花洗劍錄》，朝她看了過來。

  “你真是什麽都不操心啊！”年輕婦女聽到這聲音，立刻狠狠瞪了過去，“你兒子這馬上就要開學了，我問你啊，學費哪裏來，生活費哪裏來。”

  “慢慢賺嘛，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孩子能花多少錢啊。”

  “你說得輕巧，吃吃喝喝不用錢啊，買校服不用錢啊，還有你爸媽沒完沒了的要錢，我去變戲法啊？”

  “那你說怎麽辦？這衣服賣也沒轍啊，實在不行，咱們把衣服處理了，咱們賣菜去？回家種地去！”

  “我不去！人人都知道咱們出來市裏做生意了，噢，現在灰溜溜的回去，算怎麽樣的，到時候，家裏的人不都得笑話。”

  “你呀你呀，王秀美，你滿腦子都是這些麵子啊錢啊的東西。”

  “是的啊，我哪裏比的了你，你天天看小說，你以為你能成為作家啊？”

  “你——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到別處看書去。”

  “不行。”女人拽住了男人。

  “還要怎樣？”

  “你吆喝，賣衣服，今兒我怎麽也得賣出去一些，這開了大半天了，才賣出去四件。”

  “行，我嚷！”男人被女人逼的沒有辦法，立刻站起來吆喝著，“新上市的服裝啊，男女老少，各種款式，價格公道，都來看一看啊，看一看。”

  男人吆喝著。

  卻並沒有什麽目光看過來。

  年輕婦女叉起了腰，“你說，我也是奇怪了，就這個禮拜，咱們家的衣服怎麽這麽不好賣呢。以前，生意雖然也不敢說好，但是一天賺個幾十塊還是有的。最近，一天十塊錢都賺不到了。”

  “是啊。”男人也抓抓頭。

  年輕婦女的眼神變了變，“這樣，你在這裏看著，我到市場裏轉一轉。”

  這間市場，是川州市最大的市場。

  裏麵賣什麽的都有。

  年輕婦女走在過道上，東張西望的看著四下。

  突然，有兩家賣服裝的攤位進入了她的視線。

  這兩家攤位，斜對過的擺著。

  看上去生意都很不錯。

  尤其是一家高個子大姑娘看著的攤位，那客人絡繹不絕，就沒有停下來過一樣的。

  而看著這姑娘的麵容，那麽眼生。

  年輕婦女朝著這個攤位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