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發什麽財啊，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過日子呢。”

  “嘿，可是咱們村裏那小年輕的去鎮上啊，都看見了，都說你家的小賣部裏人可多了，還有人排隊呢。”

  “那是打電話的。”

  “誒，宋餘她奶奶，你說，你家可連電話都裝上了哈，真的沒賺錢？”

  “嗬嗬，錢嘛，肯定也是賺了的呀，你要說那一毛錢都賺不來的話，我們老兩口也沒必要在那待著不回來呀。”

  “說得是呢，我看，你家這回是發了。”

  屋子裏嘰嘰喳喳的，笑聲一陣接著一陣。

  宋餘回到院子裏，繼續打掃著樹葉。

  她對農村裏的生活方式太熟悉不過了。

  人們就是喜歡聚在一起，東拉西扯。

  尤其是老太太這好些日子來才從鎮上回來。

  而且，這老太太還是一個要麵子的。

  裏麵肯定是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了。

  想到這。

  她也佩服起宋江河的遠見來了。

  要是現在還沒有買房的話，萬一叫老太太給說出去，誰知道什麽後果呢？

  農村裏的樹葉也是不用扔的，直接裝進大框子裏麵來準備燒火用就行。

  另外一邊，宋江河也把爐子生了起來了。

  宋江河拎著一些東西叫起了宋餘的名字。

  “宋餘。”

  “誒，爺爺。”

  “你幹啥呢？”

  “掃地啊。”

  “行了，你別掃了。你都多少日子不回家了，趕緊的，去回家看看去吧。”

  “誒。”宋餘答應著，接過了宋江河手裏的兩個袋子，“兩個？”

  “嗯，一份你家，一份給你叔家，你送一下吧。”

  “哦，好。”

  宋餘答應了，拎著兩個袋子就出了老房子的門。

  朝著自家的大門去了。

  大門敞開著，她直接走了進去。

  裏麵，宋懷寶和幾個一般大的孩子在放炮仗。

  不知道放的什麽炮仗，聲音還挺大的。

  如今的宋懷寶也已經13歲了，不是一開始時候那個隻會嗷嗷叫的孩子了。

  他看見了宋餘和宋餘手裏的東西。

  立刻興奮了起來，“誒，二姐，二姐！”

  “誒。”他招呼，那宋餘就答應一聲。

  “你回來了，你袋子裏裝的是什麽呀。”

  “爺爺奶奶給的吃的。”宋餘道。

  “太好了。”宋懷寶丟下了手裏的玩意跟著宋餘往裏走。

  宋餘走進院子中央，也叫了起來，“爸，媽，叔，嬸子。”

  她這一喚。

  兩家的門都開了。

  賈春芳和劉玉華都走了出來。

  “呀，宋餘，你回來了呢。”劉玉華表麵上熱情的過了去，“你爺爺呢？奶奶呢？”

  “他們也都回來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剛才。”宋餘說著，把其中一個袋子遞給劉玉華，“嬸子，這是我爺爺讓我幫忙拿過來的。”

  “這是我家那一份是吧？”劉玉華接在手裏顛了顛，立刻眉開眼笑的打開來看。

  另一邊，賈春芳的步伐也飛快，到了宋餘的麵前，連問也沒有問，把另一個袋子抓了過去。

  “媽，裏麵是什麽呀？”宋懷寶追問著。

  “唉，就是些桃酥，瓜子，誒，沒想到啊，這回你爺爺奶奶給得還挺多的。”賈春芳也很高興。

  說話間，兩妯娌已經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宋餘是賈春芳的女兒，當然也就跟著她進了屋裏。

  屋裏，有一陣陣酒氣彌散著。

  宋餘吸了吸鼻子，就往裏看去。

  是宋建國喝了酒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媽，給我吃罐頭，我最喜歡山楂罐頭！”

  “去。”賈春芳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我給你拿，你自己一邊吃去。我可警告你啊，除了這個罐頭，其他的你先別動。”

  “幹嘛呀，媽。”宋懷寶抱過來賈春芳遞給他的罐頭，一邊滴溜溜的看著一邊不高興的問。

  “你傻啊，這過年了，咱們還得走親戚呢，到時候，去你舅舅家可以拿著。”

  “那也不用全拿了去吧。”

  “還有你大姨家呢。”

  “媽，我想吃餅幹。”

  “行行，你先吃兩塊。”

  宋餘在屋子裏站了一會兒。

  賈春芳的眼裏果然還是隻有東西、兒子和娘家。

  她宋餘踏進門去，賈春芳是一句話都沒有跟她問過。

  她也不自討沒趣了，反正她的屋子在西房，那個本來放糧食和農具的倉庫裏。

  她走過去，拿了鑰匙開了鎖。

  收拾了起來。

  西房裏沒有爐子，一切都冷冰冰的。

  但宋餘也習慣了，所以打掃打掃灰塵，就翻起了被褥。

  現在正是晌午，太陽還挺好的，正是適合曬被子的時候。

  她把自己的被褥都抱了出來，搭在了外麵的晾衣杆上，一點點用力展開。

  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照在她厚重的被褥上，有淡淡的陽光的味道。

  而這時候，大概是賈春芳忙完了，也終於過了來，“宋餘啊。”

  “嗯？”宋餘轉過身，望著賈春芳。

  她雖然習慣性的掛著淡淡的笑容，但她們兩個人還是那般疏離感。

  這時候的宋餘已經15歲了，她的身高早已經超過了賈春芳。

  她站在她的麵前，身姿站的挺拔筆直。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大了的緣故，賈春芳沒有像以前一樣的冷臉，而是訕訕的笑著般，“你說你，你都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家來了。”

  “嗯，因為我要念書，我也要勤工儉學的賺生活費。”

  “是，咱們家條件不好，所以你要辛苦些。”

  “有事嗎？”宋餘直接的問，她從來都不相信，賈春芳會真的隻是為了跟她聊天兒聊天。

  賈春芳訕訕，“唉，也沒什麽，媽就是想問問你，你這些日子都怎麽樣啊？”

  “我挺好的啊。”宋餘道：“成績還行，生活也還行。”

  “那你爺爺奶奶呢？”賈春芳又問。

  “他們，他們也挺好的。”

  “媽的意思是說，你爺爺奶奶總是在鎮上，也不回來。我都聽人說了，現在要發達了，沒人寫信了，人人都講電話。你奶奶又有小賣部，又有公用電話，一定賺了不少錢吧。”

  宋餘笑笑，果然，賈春芳是為了錢來的。

  “宋餘。”賈春芳拉起她的手，“我是你親媽，你可不要不幫我呢。我給你說，你大舅家裏出了點事。”

  “什麽事兒呀？”宋餘問賈春芳，在她的記憶裏，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賈旭，因為胡鬧，腿落下了毛病，賈文生和賈春芳為了給賈旭換老婆，就要拿宋餘去換親的這件事。

  不過，算算時間，好像也還沒到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