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嘉陽眼睛都瞪大了，“爸，我們在說你和我媽呢，說我幹嘛。”

  “我是你爸爸，我問問你還不行嗎。你媽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好多人追了。”

  “你那是什麽年代的事情了，現在可不一樣了。”

  “嗬嗬，什麽年代都一樣，到了年紀，都會麵對這些事的。”

  徐嘉陽低著頭走路，“那我還沒有到呢。”

  “兒子，說真的，你要是真的有了想法，你可以跟爸爸說說，爸爸可以幫你參考參考。”

  “算了吧，爸。”徐嘉陽看著公共汽車來了，招了招手。

  公共汽車停下，徐正明和徐嘉陽一前一後上了車。

  公共汽車行駛起來，外麵的路燈明明滅滅。

  徐嘉陽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道：“爸。”

  “嗯？”

  “你對結婚這種事是什麽想法？”

  “結婚——”徐正明愣了愣，“就是男的喜歡女的，女的也喜歡男的，那就結婚唄。”

  “那，你有門第觀念麽？”

  “嗬嗬，這我沒有，出身怎麽樣，跟為人怎麽樣，關係並沒有那麽大，更多的還要看人品，性格，看看雙方是不是誌趣相投，還有知識等等等等。

  有時候啊，你遇到那個人呢，跟你預想的，她也不一樣，然後你就喜歡了，那是沒準的。”

  徐嘉陽深深點頭，“我讚同。”

  “嗯，比如你媽，年輕的時候出身真的挺不好的，全家都是鄉下人。但是你媽性格好，模樣好，知書達理，那就很好啊。”

  “可我媽好像有點門第觀念。”

  “是麽？這我不太清楚啊。”

  “她不願意我跟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做朋友。”

  “唉，那就是你媽片麵了，跟誰處朋友，也是看品行，看是不是興趣相投。”

  “對，爸說得對。”

  “誒，嘉陽？”徐正明拉開距離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你怎麽問我這個？你不是沒搞對象嗎？”

  “我沒有啊，我隻是了解了解。”

  “嗬嗬，你放心，爸爸不是有門第觀念的人，內在的門當戶對才是門當戶對。”

  公共汽車停了。

  徐嘉陽站了起來，“爸，到了。”

  “行，下車。”

  市中心醫院。

  紅色的十字高高訂在樓頂。

  天已經擦黑了，這時候，還是有病人進進出出。

  徐正明和徐嘉陽一路走進去。

  “嘉陽啊！”

  徐嘉陽一邁進大門，就有一個中年阿姨過來了。

  “王姨。”

  “誒，你找你媽吧？”

  “對，你看見我媽了嗎？”

  “你媽在二樓，安排晚上護士值班的事兒呢。

  誒，徐哥，你也回來了？”

  徐正明背著手點點頭，“我和孩子來接我愛人下班吃飯。”

  “嗬嗬嗬，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這個阿姨走遠了。

  徐嘉陽和徐正明也往台階上走去。

  二樓，護士處。

  吳萍一身護士裝和一群年輕的小護士們交代著。

  “我跟你們說，今天晚上，三樓有幾個病人要格外注意，咱們主治醫師跟咱們說過，你們都做到心中有數。”

  “然後多看看這個表格，上麵已經分配好了。知道吧？”

  “知道了。”

  “好，都去吧。”

  小護士們紮堆去看那表格了。

  吳萍則舒了口氣，摘下護士帽，脫下了護士裝。

  “吳護士長。”

  一個男聲響在她的身後。

  她停了一下，轉過身，看著麵前的男人，男人身材高瘦，帶著近視眼鏡，看上去有不到四十歲，穿著得體，提著一個黑色公文包。

  吳萍張了張口，眼神有些躲閃，“林醫生啊。”

  “吳護士長，你現在不忙吧，我想跟你聊聊。”

  “有事嗎？有事你直說吧。”

  “我就是問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吳萍把護士裝放在桌上疊著，“我最近好像——”

  “媽！”

  突然的，徐嘉陽的聲音響在了過道裏。

  吳萍迅速聞聲看去，就見徐嘉陽在前，徐正明在後，他們兩個朝她走過來了。

  “呃，嘉陽，你們都來了？”

  “是啊，媽，說好我和爸一起陪你吃晚飯的，吃我們都喜歡的川菜。”徐嘉陽說著，特意看了徐正明一眼。

  徐嘉陽點點頭，又看見了這位醫生，“誒，這位是？你們是不是有公事要忙？”

  “啊，這是林醫生。”吳萍飛快的介紹著：“是咱們外科的醫生，林，林醫生啊，這是我的丈夫，徐正明。”

  那位林醫生聞言，點點頭，“那好，那你們忙你們的，吳護士長，咱們再找機會。”

  “你們要是有工作，我們也可以等一等。”徐正明道。

  “不是大事，小事，明天再說就可以。”林醫生說完，朝著過道走遠了。

  吳萍把護士裝收進櫃子裏鎖上，“我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去。”

  吳萍很快收拾好了，一家三口便出了醫院，坐上公交車。

  公交車隻用三站，他們就到了。

  “就是這。”徐嘉陽指著一處飯店。

  “走，咱們嚐嚐這家川菜去。”

  剛開張的飯店，裏麵人不是很多。

  他們選了一處靠窗的就坐了下來。

  “請問幾位，吃點什麽，這是我們的菜單。”服務員把菜單遞了過來。

  徐正明掀開，“嘉陽啊，你想吃什麽？”

  “我又不懂。”徐嘉陽專心給自己的手表上弦，“你問問我媽，看她喜歡什麽？”

  徐正明把菜單推向了吳萍，“那麽，吳萍啊，你來看看，你喜歡哪個，咱們要哪個。”

  吳萍看著菜單，又用餘光掃過了徐正明，她點點頭，眼神裏似乎有了溫情的意味，“我看，要不太辣的吧，怕嘉陽上火。”

  “行，你說哪個。”

  吳萍和徐正明你一言我一語。

  徐嘉陽低著頭卻抬起眼睛，然後高高勾起了一側的唇角。

  吃過晚飯，一家三口便散著步往家裏走。

  “嘉陽今天吃得很多。”吳萍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的笑容掛的高高的。

  徐嘉陽走在他們身後，“媽，那我想去動物園。”

  “動物園？你以前不是不愛去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又想去了，班裏語文老師要寫一篇遊記。”

  “那好啊，老徐，明天咱們就去動物園。”

  “聽你們娘倆的，明天動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