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陽又點點頭，抬手用哨子敲了敲宋餘的腦袋，“你啊，比我以為的懂得多的多。”

  “哼，昨天是誰自認為自己智商很高，是天才型的。”

  “那是你說的，你崇拜我。”

  宋餘擰眉，一個滾字脫口而出。

  徐嘉陽也笑了，“好了，其實我出來就是來找你的。”

  “咳咳！”嗓子又不舒服了，宋餘忍不住捂住嘴巴咳嗽了幾聲。

  “你感冒了嗎？”徐嘉陽停了停。

  “一點點吧。”

  “你應該吃點藥。”

  “我沒那麽嚴重。”宋餘道：“剛剛你說找我，你有什麽事兒嗎？”

  “嗯，我想一會兒就回市裏。”

  “不等明天了？”

  “嗯。”

  宋餘想了想剛剛徐嘉陽說過的事情，她點點頭，“好吧，那你先走，明天我自己回學校就行。”

  “你大概幾點上車？”

  “幹嘛？要接我？”

  “是啊，車站走去學校，也有一段距離的。”

  “我自己能走，那點路程還需要你啊。而且上回我碰到了趙嵐和她哥哥，他們載了我一路呢。”

  “那好吧，有事的話你在食堂裏找我。”

  徐嘉陽轉身走了。

  越走越遠。

  宋餘看著他的背影，一瞬間覺得他也很孤單。

  也許吳萍夫妻的問題，徐嘉陽從這個時候就已經看出了端倪。

  “徐嘉陽！”她忍不住喊了一聲。

  “啊？”徐嘉陽詫異轉過頭來。

  “晚上好好睡覺啊，你今天像個熊貓。”

  徐嘉陽聽罷，哼了一聲，又繼續走遠了。

  遠遠的，好像又聽到了他吹的哨子的聲音。

  宋餘嗤笑。

  這人，怎麽那麽喜歡吹哨子呢？

  集市上人來人往，宋餘在轉了兩圈，也沒有發現什麽東西是自己需要買的。

  就是這咳嗽好像有點嚴重了。

  動不動就咳嗽兩聲。

  “咳咳！”又咳嗽了，她垂了垂自己的胸口，“或許回家先喝點薑糖水，要是不行的話，回學校的醫務室去開點藥去。”

  嘀嘀！

  一聲摩托車鳴笛的聲音閃過。

  宋餘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躲在了一邊。

  接著，就看見鄭俊傑騎著摩托車從她身邊衝了出去。

  鄭俊傑好像後知後覺才發現了宋餘。

  他停下來，轉過身，摘下一個蛤蟆鏡，“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啊。”

  “要不要我帶你去吹吹風？”

  “我才不要，什麽天了還要吹風。”

  “那得，回頭再見。”

  鄭俊傑踩了油門，從人群裏穿過，接著直接消失在了拐角。

  宋餘都有點懵。

  這個鄭俊傑，來得快跑得也快。

  真是來去一陣風。

  宋餘默默的真想給他取個名字——風哥。

  宋餘回到了小賣部裏。

  正是小賣部最忙的時候。

  稱東西，打醬油打醋，還有各種買火柴和食用鹽的，以及給打電話的收費找錢。

  宋餘年輕，做這些很做得來，不多時就已經得心應手了。

  中午之後，集市散了，人就少了許多。

  宋家老太太做了手擀麵，做了西紅柿雞蛋鹵，加上一些豆角碼，午飯吃得宋餘肚子鼓鼓的。

  下午的時間，她洗洗衣服，寫寫作業，也就過去了。

  川州市。

  徐嘉陽騎著自行車駛過大門，進了小區，停在樓下。

  熟練的鎖上自行車，他進了樓道。

  403就是他家。

  來到門外，他第一時間掏出了鑰匙。

  鑰匙插入鎖孔，還沒有扭動，就聽見哢噠一聲，門開了。

  吳萍披著浴袍裹著頭巾站在他的麵前。

  “媽。”徐嘉陽叫了一聲，收了自己的鑰匙。

  吳萍看著他，好看的柳葉眉皺了起來，“你昨天回你爺爺那裏了？”

  “嗯。”他點點頭。

  “你爺爺奶奶怎麽樣？”

  “挺好的，對我也挺好。”

  “你是想爺爺奶奶了？所以才回去？”

  “是啊。”徐嘉陽進門，脫掉運動鞋，靠在了沙發上。

  吳萍一直追著他，“可是昨天王岩過來告訴我說，你要送一個女生回家，所以才大晚上的回鎮上去的？”

  徐嘉陽點頭，“他說的也對。”

  “那個女生是誰呀？”

  “就是鎮上的一個老鄉，年紀不大，我怕她回不去。”

  吳萍的眉頭又皺了一分，“嘉陽，媽跟你說過的，不要什麽人都做朋友，不要什麽人都來往。”

  徐嘉陽沉了口氣，躲避著吳萍的視線，“難道鎮上的人都是壞人？”

  “她不是壞人，可她有什麽用呢？你最起碼和雪娜那樣的人在一塊玩，我也不會說你什麽。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叫什麽宋娜的？長得花枝招展的那個？”

  徐嘉陽無語了，“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宋娜我已經有半年都沒有看見她了，我跟她也不熟。”

  “那是誰呢？”

  “媽！”徐嘉陽站著起來。

  他的個子很高了，比吳萍要出幾乎一個頭去，“我爸要回來了，你知道嗎？”

  吳萍兀的聽得這話，愣了一下，“哦，我知道一點。”

  “他不想在隊伍上了。”

  “嗯，他前幾天跟我說過。其實，我也想跟你商量來著，看看你爸爸回來是按規定安置，還是去做點什麽。”

  “你知道啊？”徐嘉陽點點頭。

  仿佛內心鬆了口氣。

  “我知道啊，你爸爸有想法，他是會告訴我的呀。”吳萍還是有點愣，“為什麽你是這個樣子？”

  “那就好。”徐嘉陽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去。

  他原本想著回來告訴她一聲的，現在看來他想的也是多餘了。

  也許宋餘說得對。

  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方式。

  就算有什麽，他們有他們的解決辦法。

  “對了，嘉陽——”吳萍緩了緩，又叫住他。

  砰。

  門已經關上了。

  吳萍被阻隔在了房門之外。

  吳萍抬了抬胳膊，想要敲門。

  但是愣了愣，還是放了下來。

  她走進了廚房裏，開始切菜做飯。

  宋餘利用星期六的下午和晚上寫完了作業。

  照例，在星期日的中午坐上了公共汽車。

  不那麽幸運的是，這一次的她下了公共汽車後沒有看見任何熟人，隻好一個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後，第一件事是去食堂幹活。

  第二件事就是到教學樓去找班主任要周練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