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伸了個懶腰，院子裏春光正好。

  孫安祖殺掉縣令的消息如今他已經知道，按照道理，竇建德不日便有可能來找他，來的時候不妨便談談高雞泊的事情，到時候又是一大筆進賬。

  這當然還不是他最快樂的事情，最快樂的事情當然還是這些天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都還在高雞泊

  如今天下形勢亂，兄妹倆也無處可去。

  李衝也樂得把美人留在身邊。

  十來歲的姑娘本就嬌憨可愛，況且她也如同天仙化人一般，李衝甚至猜測，她甚至不知男女之事究竟意味著什麽。

  按照古人這種純粹的兩性教育空白。

  可能長孫無垢這種年齡，還以為男人女人接個吻就會懷孕。

  這位美麗的姑娘有很多地方都已經顯示出了她自年少便與眾不同，李衝帶她到自己在高雞泊湖上幾個小島地下室的財庫去看過。

  裏麵一串串穿錢的繩兒都快磨爛了。

  很多人看見這麽多錢，眼睛都直了，李衝帶著饒陽縣的一個藝伎前去看過，這個藝伎著名的賣藝不賣身，聲稱絕不做金錢的奴隸。

  但在看到李衝的庫房之後，她的世界觀立刻就變了。

  她感覺做奴隸也很快樂。

  李衝感覺就是虐待，就是在她肌膚上刺些諸如馬叉蟲化貝之類的侮辱字眼，她可能都義無反顧。

  但長孫無垢卻並不如此，她對金錢似乎真的無所愛。還不如她看見李衝新打造的那20柄李氏槊，看見這20柄李氏槊，長孫無垢倒是雙眼放光。

  李衝看她滿眼攫取之色，倒是十分識貨。

  長孫無垢年紀雖小，但也頗懂利用女人的美麗，立刻笑靨如花的要求李衝將李氏槊送給她一柄。

  李衝冷笑一聲，搖了搖手，當然不可能。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但是不等於對一個女人予取予求，他笑了笑，道：“無垢姑娘，我是一個預測大師，但是我也是一個商人。”

  這是他的原則，想要東西，拿東西來換。

  之前，他甚至給長孫無垢和長孫無忌都算過命，預測過他們的人生，透漏過不少信息，那時候他什麽都沒換，他已經感覺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幸好，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長孫無垢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立刻轉身離去，她自然也知道不能讓男人知道你是一個可以用來交換的女人。

  甚至，她也知道，李衝並沒有想要用李氏槊交換她的身體，李衝想要交換的可能僅僅是握握她的小手，或者是她說一句我欲與君相知而已。

  但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她自然知道，女人越吊著男人，在男人眼裏越值錢。

  她方才明明對李氏槊很有興趣，但轉眼之間，這柄李氏槊對她而言，似乎刹那之間失去了所有價值，她似乎是真的極其不屑，揚長而去。

  保持一種對物質的疏離感，保持那種休想用物品來交換我東西的感覺。

  她好像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她在李衝麵前仿佛永遠在雲端之上一般。

  李衝對這美麗的姑娘倒是暫時無可奈何。

  不過，他與長孫無忌倒是相處頗好，兩個人對時勢、將來泛泛而談，李衝熟知隋唐曆史，自然見識不下於長孫無忌。

  眼下，形勢的發展，他們都在進一步觀察。

  山東各地，河北各地，小規模的起義軍已經發展如牛毛，遍地都是了，李衝現在的軍火生意越來越好做，打出的兵刃賣的越來越貴，打造的也越來越多，根本不愁銷路。

  這麽一來，整個饒陽縣反而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氛圍。

  饒陽縣境內兵備並不怎麽樣，但是來來去去的反賊們都不怎麽騷擾饒陽縣，大家在這規規矩矩的買賣兵器，井井有條，饒陽縣取得了亂世之中的安寧。

  以至於長孫兄妹倆甚至專門受到他們舅父高士廉的叮囑——好好待在饒陽，暫時不要有別的動作。

  ...........

  竇建德就是在這個時候會見的李衝。

  李衝這是第一次見竇建德，真實的竇建德給李衝的印象比曆史書上要好很多，這是個很帥的中年男人，40來歲左右，劍眉星目，鼻直口方。

  唯一影響竇建德美男子形象的就是那一臉的須髯如戟，太不小鮮肉了。

  和竇建德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兩百麾下，包括高士興、王伏寶等人，一同參與會見的還有饒陽縣令宋正本，以及東海公高士達、長孫無忌。

  以及那位望氣士。

  望氣士此來自然也有其目的，他想瞧瞧李衝是那一脈的玄學家？是出身名門正宗，還是野路子，他在河北這一帶並沒有聽聞過李衝的名字。

  雙方賓主見過，李衝便即為竇建德和高士達互相介紹了一番。

  但其實，他幾乎不用介紹，因為氣勢，這兩個人都有，做領導的那種威儀有時候隱藏不住，尤其是竇建德。

  竇建德麾下才200人，可是氣勢甚盛，坐在那裏淵渟嶽峙，高士達一望之下爽然自失。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過是刹那，高士達近半年來事業發展的欲來越好，麾下如今已經有近萬人，縱橫河北境內，一時所向無前。

  所以，他已經公開自稱東海公了。

  他的麾下孫安祖殺了縣令，誘導竇建德謀反之後歸隊，這時都已經成了上千人的統帶。

  竇建德區區二百人，他自覺自己還是攏得住。

  竇建德見高士達，這時倒沒有太多想法，他這時隻是想著一個棲身之所，這時，河北、山東一帶起義的豪傑有很多。齊郡便有王薄、孟讓；北海有郭方預、清河有張金稱、平原有郝孝德、河間有格謙、勃海則除了高士達還有孫宣雅，各聚眾攻剽，多者十餘萬，少者數萬人。

  這些人中，很多人都受過竇建德恩惠，招納他的不少。

  不過，竇建德考察良久，還是覺得高雞泊這一帶最好，而高雞泊這一帶如今屬於高士達，而高士達招攬他的力度最大。

  竇建德叛出隋軍之後，晝伏夜出，又潛回漳南取家眷，幸得他妻子曹妙平也是個女中豪傑，帶著家中部分家眷逃了出來。

  自孫安祖殺縣令後，朝廷立即對竇家大肆緝捕，老少童仆百餘人皆死。

  郡縣早就對竇建德通敵握有證據，這時一時俱發，竇建德這時身負國仇家恨，那是不反也得反了。

  他取出家眷後，遂奔饒陽而來。

  麾下王伏寶、高士興等人不離不棄。

  這時雙方見了，初見麵雙方也都還滿意，高士達的規模在起義軍中不算特別大，不過猥瑣發育也發育得很好。

  竇建德的部眾雖少，不過看體格都極驍勇，這是高士達滿意的地方，竇建德則暫有棲息之所，也很滿意。

  他最滿意的當然還是背靠高雞泊，另外，他見李衝一直在和他眨眼，眼中滿是讚許之色，他久聞預測大師之名，心想望氣士看重自己，這李衝說不定也看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