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還在為白亦非剛才說的話驚訝，他不是個紈絝子弟嗎？跟那些集團鬥爭什麽的，是真的嗎？怎麽聽起來很玄幻？

  古榮沒去注意女警察，隻是盯著白亦非看。

  白亦非想到了秦華，心情低落下來。

  就在古榮以為白亦非不會說的時候，開口了，“其實你們知道是叢尤維，也去問過叢尤維，可是你們沒有證據。”

  古榮一怔，眼眸微垂。

  白亦非又道：“可是，沒有證據，叢尤維就該逍遙嗎？那他殺的那些人呢？哥還在病床躺著，一輩子都起不來了。”

  “你說，憑什麽？”

  “不是說殺人犯法嗎？為什麽他殺了人，就不是？”

  古榮怔愣地看著白亦非，但又覺得白亦非的話不舒服，“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抓人，但隻要有足夠的證據，沒有誰會逃過法律的製裁。”

  “嗬......”白亦非冷笑了一聲，“是嗎？”

  古榮皺眉，“如果誰都像你這樣，豈不是亂套了？國家還設什麽警局？每個人都是警察了！”

  白亦非沒說話，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古榮微微挑眉，“看來你也覺得我說的是對的。”

  女警察見了也輕哼一聲，眼裏全是對白亦非的不屑和嫌棄。

  事實上，白亦非並不是不想反駁，隻是沒有必要，你的心情，是別人不能理解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警察。

  這時，白亦非轉過頭，看著女警察，眼神有些銳利，讓女警察下意識地縮了縮，而後又虛張聲勢，“幹嘛？是不是又想殺人了？”

  白亦非冷笑了一聲，“不，我想給你們講個故事。”

  “從前小孩子，才出生沒多久就被父母拋棄了，他成了孤兒，後來，被一個男人撿了回去。”

  “那個男人給他飯吃，給他地方住，但當他長大三歲的時候，就讓他學習各種格鬥，功夫，最後，讓他在五歲的時候，去殺人。”

  話音落下，女警察下意識地抖了抖。

  白亦非又道：“他不知道為什麽要殺人，但他知道，隻有殺了人，他才會有下一頓，才會有住的地方。”

  “所以，他殺人了。”

  “第一次殺人，讓他很恐懼，他做了五年的噩夢，而這五年期間，他又被男人命令去殺人，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了。”

  “漸漸地，他麻木了。最後，他的腦海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殺人。”

  女警察一抖，“你想表達什麽？”

  白亦非淡淡道：“沒什麽。”

  女警察不相信，但確實從這個故事看不出什麽來。

  其實白亦非隻是想嚇嚇她而已，讓她知道什麽才叫做隻知道殺人。

  以前的他自認為是個好公民，絕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後來，他學到了很多，不是你規規矩矩就能安穩地活下去的。

  他殺了人，還不止一次。

  但他不會濫殺無辜，他殺的那些人，都是該死的人。

  古榮皺著眉頭，轉移話題，“你在警局很安全，那你的家人呢？需要我派人去保護嗎？”

  “不用。”白亦非搖頭。

  古榮問道：“你不擔心，叢三爺看起來不好惹，你殺了叢尤維，不怕他用你的家人來威脅你，或者根本不需要威脅你，直接動手。”

  白亦非神色淡淡的，“他不會，我以前看法製節目，看到了一個刑事案件。”

  “某個很貧窮的鄉村裏，有個叫大錘的男人外出打工，可惜好景不長，他得罪了大老板，被開除了。”

  “不得已，他隻好回村裏待一段時間。”

  “但是當他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家裏傳出了他媳婦的喊叫聲，他立馬衝了進去，發現村書記的兒子在強奸他老婆。”

  “大錘二話不說，拿起廚房裏的菜刀，把人砍死了。”

  “後來，他跑了。”

  女警察似乎聽進去了，問了句，“就沒了？”

  白亦非微微抬眼，繼續說道：“後來村書記經常帶著好東西去慰問大錘媳婦兒，村裏有什麽好事兒也是第一個想著她。”

  女警察一愣，“他這是幹什麽？”

  他難道不報仇嗎？還對仇人媳婦這麽好？

  白亦非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後來日子久了，什麽都沒發生，直到大錘忍不住回去看他媳婦兒。”

  “當他走近家門的那一刻，村書記躲在門口，一刀砍死了大錘。”

  女警察驚呼出聲，“怎麽這樣？”

  古榮思索道：“村書記不是不恨大錘，他隻是想要在大錘完全放鬆警惕的時候動手。”

  “他對大錘媳婦好，那麽大錘可以知道，他殺人這件事並沒有牽連到他的家人，所以他放心了，在想媳婦的時候回來了。”

  “而這個時候，便是大錘最放鬆的時候。”

  說完後，古榮突然想到了什麽，對白亦非道：“所以，你會篤定叢三爺不會傷害你的家人？”

  “沒有。”白亦非聳肩，“不是說了，這隻是在一個法製節目上看到的刑事案件。”

  古榮垂眸，若有所思。

  女警察這時才反應過來，驚疑不定地看著白亦非。

  ......

  叢家別墅。

  叢草玨的麵前是叢尤維的靈牌，靈牌前麵則是一個小小的香爐，插了三炷香，正慢慢地燃著，飄出縷縷青煙。

  身後跟著的人都低著頭，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怒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叢草玨終於轉身了，見狀，有人提議道：“三爺，要不要讓人去白亦非的老婆給抓起來？”